卫宴是不在意子嗣的事情,可沈秀自从圆房后,一直都想有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好,可是却迟迟没有消息。
今天陆雨涵偏偏又提起她生的那两个大胖儿子,这让沈秀羡慕无比,当初陆雨涵比她还晚成亲,可是如今都有两个儿子了,而她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沈秀想着此事,晚上都没睡好觉。
清早起来,卫宴一眼就注意到了沈秀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他不由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沈秀道:“大概是换了地方,所以有些睡不着。”
她没有说真话,其实也是不想多一个人烦恼此事。
卫宴没有起疑,“今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等回到家里,你再好好补个觉。”
雪已经停了,尽管天寒路滑,不过从县城到卫家村没有多远的距离,只要走的慢一些,应该能顺利到达。
卫家村这里,卫父和杨氏早就知道了卫宴要回来的消息。
辰时刚过,杨氏就让卫平去村口等着。
卫平笑道:“娘你也太心急了,从县城到村里要走好久呢,而且雪天路滑,我估计要等到中午,老二他们才能回来呢!”
卫平也盼着卫宴一行人早点归家,他好几年没看到栓子和两个闺女,自然想的不行。
只是再想,卫平也知道卫宴他们不会这么早回来。
果然,一切如卫平所说的那样,卫宴一行人坐的马车直到中午才驶进卫家村。
当看到熟悉的房屋和田地,卫宴一时百感交集,这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尽管外面的世界够大够好,可他还是觉得回到这里才有种回家的感觉。
沈秀却没多大的感触,只是和秦娘子介绍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秦娘子还有个担忧,“我们这么多人回来,也不知道房子够不够住。”
沈秀道:“这个你放心好了。家里要是不够住,我就把你们安排到邻居家。总归会把你和碧莲安置妥当的。”
沈大郎和沈二郎是要回沈家的,大丫二丫和栓子,可以和他们的爹娘挤一挤。
沈秀觉得家里应该能有秦娘子母女的房间。
不过等真正回到家里,沈秀便觉得秦娘子的担忧是有些多余了。
因为家里原来的几间茅草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很气派的青砖大瓦房。
卫父和杨氏急于要见到儿子和孙子,早就等在了门口,而他们的身边还围着好几个奴仆。
沈秀和秦娘子等人下了马车,卫父和杨氏已经把卫宴和栓子拉了过去。
卫父很欣慰的看着卫宴:“这些日子知道你们要回来,你娘不知道念了多少遍,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杨氏怀里揽着栓子,手上还拉着卫宴的手,“光我一个人想儿子和孙子吗,你这个老头子每天比我念叨的还多呢!”
“娘这么说,我可就伤心了。只想儿子和孙子,就不想我这个儿媳妇吗?”沈秀走过来道。
杨氏用手抹了下眼角,笑道:“怎么不想,我天天都想你和大丫二丫,来,让我看看两个孙女,都长得这么大了。”
杨氏看完孙女,才想起来卫平他们两口子。
卫平这时候正帮忙把马车里的东西运到家里。邹氏则站在不远处,一副想过来又不敢的样子。
邹氏再不好,也是几个孩子的亲娘。
杨氏便让栓子和大丫她们去见自己的亲娘,自己则拉着沈秀说话。
沈秀很自然的问起了这青砖大瓦房是什么时候建的。
杨氏道:“你们进京第二年,你爹和你大哥商议了一下,都觉得原来的院子太小了,来个客人也不方便,便决定盖个新的宅院。”
沈秀那年走的时候,给老两口留了一些钱,加上田地丰收,光是卖掉粮食的钱就能攒下不少银子,因此老两口都觉得是时候盖个新的宅院了。
从前因为家里穷,卫父和杨氏都很节俭,如今家里一朝翻身,老两口都想吐气扬眉一番,因此决定把这新家盖得气派一点。
于是他们干脆把邻居家的宅院也买了下来,最后盖了座两进的宅院。
宅院的中间,还和县城的宅院一样,用厚厚的青砖石铺了条甬道,房檐下还有五尺来宽的走廊。
沈秀走在廊下,还以为回到了府城的那个家里。
这宅院如今和府城的那个宅子不相上下了,以杨氏和卫父的要求,应该想不到要弄甬道和走廊,这些应该是卫平的主意。
沈秀没说什么,只对这新盖的房子夸了又夸。
杨氏指着院子道:“我和你爹住在后面的院子里。你大哥住在东边的厢房,西边的厢房则留给了你们住。”
西边的厢房足有三间多,秦娘子和碧莲刚好可以住在隔壁。
沈秀对这一安排很满意,正想问问大丫二丫跟着谁住,就见杨氏看了眼自己的肚子,悄悄问道:“京城那么多名医,你有没有请他们诊过脉?”
沈秀不用细问,就知道杨氏说的是什么。
她微微叹气道:“当然找大夫瞧过,可是大夫说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连相公,我也请大夫看过,也没什么问题。”
杨氏道:“你也别多想,有的夫妻成亲七八年还没有孩子呢!你和老二终究还年轻,又一直聚少离多,说不定再过两年就会有好消息呢!”
沈秀道:“不瞒娘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我还在寺庙里抽过签,说我在子嗣上是先凶后吉,要等上好几年才能有好消息。”
距离抽签有好一段日子了,沈秀现在对签文上说的东西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如今把这签文的事告诉给杨氏,也不过是想安慰她罢了。
杨氏一直都很信神佛,听说沈秀曾经抽过签,当即道:“既然菩萨说你要等好几年,那你就耐心等待吧!”
沈秀最担心的就是杨氏会提起子嗣的事,如今先稳住了杨氏,其他人说什么,她就不怎么在意了。
她原本还觉得,邹氏说不定在背后会笑话她,可是邹氏自从那年被赶回娘家后,早就不敢乱说话了。
沈秀每次遇见她,邹氏都表现的异常客气与热情,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同样变化很大的还有卫平。
卫平自从卫宴中举后,就没有了之前的唯唯诺诺,整个人立时挺起了腰杆。
如今几年过去,沈秀再见到卫平时,只觉得原来那个老实的大哥如今多了些精明,身上也没有了庄稼人的那种憨厚,反而多了些稳重与踏实的感觉。
只是沈秀刚对卫平有了些许改观,一个苗条娟秀的少妇就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
杨氏本来正在和沈秀说话,看到这个少妇,便笑着看向她,“不是让你在屋子里歇着吗,怎么又出来了?”
杨氏说完,便对沈秀道:“这是杏娘,是我的远房侄女,也是你的小嫂子。她刚诊出两个月的身孕,这几天又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就叫她在房里歇着。”
小嫂子,沈秀一下就愣住了,没想到杨氏这么快就同意卫平纳妾了,而且纳的还是她娘家的远房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