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找永定侯夫人帮忙,确实是找对了人。
永定侯夫人在勋贵圈的人缘不错,很快就帮忙打听到,平宁侯府要把名下的一些良田变卖掉。
这平宁侯府是二皇妃的娘家,如今二皇子造反,平宁侯府生怕新帝迁怒于他们,因此急需银钱打点上下的人。
除了平宁侯府,其他两个与二皇子交好的勋贵人家,也要急着处理他们名下的几处田产。
沈秀此时身子不便,便让曲桓带着留孩出面去看那些田地。
这些勋贵人家名下的田地大半是祖辈留下来的产业,几乎都是上等的良田。
曲桓看过没问题后,都替沈秀拍板,将这些良田买了下来。
后面又有几个被抄家的官员急着出售手里的宅院,同样是让曲桓出面,沈秀轻轻松松买到了两三处位置不错的宅院。
房契和田契到手,沈秀小心的把他们收到箱子里。
有了这些产业,以后就是霓裳绣坊开不下去了,他们也能靠着这些产业度日。
在沈秀因为在京城置办了产业,而松一口气时,前去洛阳查案的卫宴也回到了京城。
卫宴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看沈秀。
沈秀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满三个月,不过孕吐的症状已经消失,如今只要不是吃鱼肉这种有腥味的东西,基本不会有恶心想吐的感觉。
卫宴归家时,沈秀正捧着一碗乳鸽汤喝。
这乳鸽汤里面还放了几味补药,是彩霞特地给她做的药膳。
彩霞自从给沈秀调理完身体后,便一直跟在柔娘身边打下手,做些零零碎碎的活计。如今沈秀有孕,她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一碗乳鸽汤还没喝完,卫宴已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相公回来了。”沈秀看见卫宴,便要起身,却被对方扶住了。
“你现在有了身子,不要起身那么快。”卫宴轻轻扶着她坐下来,又仔细看了眼她的气色,“好像比离开时长胖了些。”
沈秀摸了摸脸颊道:“有吗,柔娘还说我瘦了。”
自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沈秀一直都在进补,想要弥补身体之前的亏损。
只是前段时间饿瘦了许多,补了半个多月,也还是比离京时要瘦一些。
但是在卫宴看来,沈秀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我回来的路上还在想,也不知道你好些没有。如今看到你的脸色,就知道你这段日子恢复的不错。”
沈秀道:“都是喝汤养出来的。天天三碗补汤,我觉得自己都快喝腻了。”说完便把汤碗放到卫宴面前,“相公,你替我喝了吧!”
卫宴道:“不想喝就留着待会儿喝。”
沈秀道:“不行的,柔娘一会儿过来看到我没喝完,又要唠叨了。”
自从她回到京城,柔娘知道她有孕后,就给她说了好多注意事项,又让彩霞给她熬各种补汤。
若是沈秀有一日不想喝补汤,柔娘就唠叨个不停。沈秀真是怕了她了。
“光是柔娘就算了,还有彩霞,什么东西都不让我吃,寒凉的不让吃,不好克化的不让吃,就连酸梅汤都不让我喝。”
卫宴回来,沈秀总算找到了抱怨的对象,“你能不能帮我和柔娘说说,我真的好想喝酸梅汤。”
“酸梅汤又怎么了?”卫宴知道柔娘和彩霞管这么多是为沈秀好,不过不明白酸梅汤为什么不能喝。
沈秀看了他一眼道:“彩霞说酸梅汤里面放了山楂,而孕妇是不能吃山楂的。”
“那就把山楂去掉,只用乌梅和冰糖熬制就行了。”
沈秀道:“我也是这么说,可她们仍是推三阻四,相公你帮我说说她们。她们都有些怕你,你一说,她们肯定会听的。”
卫宴过后果真去找了柔娘,提了提沈秀不想喝汤和想喝酸梅汤的事。
柔娘道:“老爷,你不能事事依着夫人。彩霞给夫人号过脉,夫人的身体是没什么大碍,但是气血却是有些虚弱。那些汤品便是用来养气血的。”
“还有夫人喜欢喝酸梅汤,那就更不行了。彩霞跟我说过,酸梅汤是收敛的,如果和她熬的补汤一起喝,难免对夫人的身体有害。”
总之一句话,补汤是万不能少的,酸梅汤也断不能喝。
卫宴将柔娘的原话告诉给沈秀,沈秀先是失望的叹了口气,继而可怜巴巴的看着卫宴。
卫宴能说什么,只好宽慰她道:“等你先养好身体,等身体好了,我再替你向柔娘求情,到时一定让你喝上酸梅汤。”
沈秀知道柔娘她们是为自己好,可她想酸梅汤想的不行,本来想让卫宴帮忙,可是现在恐怕不行了。
卫宴为了不让她再想下去,忙转移话题道:“我一回来,就听说粮食涨价的事,你有没有多买些粮食回来。”
沈秀道:“当然买了,而且买了不少。”
她让曲桓买粮食的时候,二两银子还能买一百斤粳米,现在二两银子只能买八十斤粳米了。
看这样子,粮食的价格还会再涨。
卫宴问道:“不少是多少,能够我们吃几个月?”
沈秀道:“我让曲桓足足买了十万斤粳米,这些粮食够我们这些人吃上两三年了。”
其实两三年还不止。
只是沈秀预想到了种种可能,比如可能还要接济一下亲戚朋友。
卫宴道:“那就好。十万斤粳米确实足够了。”
沈秀道:“相公,你怎么想起问我买粮食的事了,会不会是听说了什么?”
卫宴道:“我没听说什么,只是会比别人想的更多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道:“我总怀疑二皇子这次造反不是一时起意。”
本来卫宴当初和其他人想的一样,觉得二皇子这个人性情急躁,根本成不了大事。
哪知道当边关将士前去平叛时,二皇子那边却出其不意搞了一次偷袭。这次偷袭直接让平叛大军损失了不少人手。
卫宴是来京城的路上听说了此事,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有了种猜测,二皇子身边一定有高人存在。而这个高人,多半与关外的鞑靼有关。
沈秀听了卫宴的猜测,不由吃了一惊,“应该不会吧?”
卫宴道:“我也希望不会。但是这时候我们只能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也许二皇子已经暗中与鞑靼勾结,不然他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沈秀不由不安的摸了摸肚子,“那边关是不是就危险了。”
“何止边关危险。”卫宴担心道:“恐怕连京城都会陷入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