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安帝赶到慈宁宫时,邓婕妤正在殿前罚跪。
中午的日头非常毒辣,邓婕妤被晒得满脸通红,全身也都是汗水。
隆安帝心疼的不行,当即就想抱起邓婕妤回宫,邓婕妤却执意不肯,“臣妾确实对太后有失恭敬,今日罚跪在殿前,正好弥补臣妾的过失,还请皇上不要阻拦。”
邓婕妤一向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绝不会虚以委蛇。
隆安帝听到她的这番话,几乎都以为她改了性子,不过他很快想明白了,一定是有人跟邓婕妤说了什么,不然她不会心甘情愿的罚跪。
太后卧病在床,整个后宫只有皇后能让邓婕妤心甘情愿的跪在这里,再联想到皇后曾去过邓婕妤的宫室,隆安帝很快就猜到了是皇后跟邓婕妤说了些什么。
邓婕妤不肯起来,隆安帝便直接去找皇后。
皇后就在慈宁宫内,当隆安帝大踏步进来时,她正和怡安公主给太后喂药。
太后已经好多了,她之前不过是气急攻心,如今休养了一个时辰,身子也不像之前那么绵软了,加上邓婕妤又亲自来道歉,太后的心情也平复了几分。
不过看到儿子走进来,太后仍是把脸沉了下来。
皇后知道隆安帝是为何而来,赶在隆安帝开口前道:“皇上是我让人请来的,有劳怡安照顾母后,我和皇上去去就来。”
隆安帝知道太后的病情,原本就不想与对方再发生冲突,如今皇后这个提议刚好合了他的心意,因此他的怒气也稍减了几分。
等离开太后的寝室,皇后便开口道:“皇上是为了邓婕妤的事而来吧?”
隆安帝道:“你到底与邓婕妤说了些什么?”
皇后苦笑道:“臣妾能说什么,怡安心疼母后,一定要臣妾惩治邓婕妤,好让母后消气。
可邓婕妤如今又是皇上心上的人,臣妾哪敢动她。思来想去,也只好跟她讲了些道理,好在邓婕妤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太后的凤体要紧,因此主动来慈宁宫认错。
臣妾便借势罚她在殿前跪上一个时辰,好为太后祈福。臣妾知道皇上心疼她,不过如今为了母后和怡安能消气,也只好委屈她了。
而且今日让母后和怡安出了这口气,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以后便不会揪着邓婕妤不放了。”
皇后道:“母后还好些,怡安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是以后她执意要与邓婕妤为难,皇上你该左右为难了。”
隆安帝看了皇后一眼,不得不说,皇后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叹口气道:“那就按你说得做吧!不过邓婕妤体弱,等她回宫后,你记得给她请太医,也免得落下什么病根。”
皇后道:“臣妾当然知道,已经预备了解暑汤。”
隆安帝不由点头:“还是你最识大体,说来朕好久没见大公主了。今天晚上朕去你宫里用晚膳,正好考校一下她的功课。”
皇后笑道:“大公主被皇上宠的不成样子,功课做得一塌糊涂,教她的先生常跟臣妾抱怨呢!”
隆安帝道:“朕也不求她有多大学问,又不是男子,不指着她建功立业,只要认几个字就好了。”
帝后两个说了几句闲话,隆安帝便说要回去看奏折,皇后一直送到宫门外,等隆安帝的身影看不见了才回到太后的寝室。
经此一事,太后总算平息了怒气。
而邓婕妤在罚跪过后,也因中暑,病了好几天。
这么一来,前朝的御史虽然觉得邓婕妤太过跋扈,不过因为她认错及时,所以参奏她的人并不多。
这件事平息下来以后,沈秀还跟冯妈妈说过,“邓婕妤有皇帝做后盾,没道理会主动去向慈宁宫认罪,而且还真的跪了一个时辰,这一点也不像是她的作风。”
冯妈妈道:“听说邓婕妤是个草包美人,根本不会知道把太后气病是什么下场,可她既然肯主动认错,说明有人在她跟前说了什么。”
冯妈妈在侯府待了那么久,很清楚大户人家的一些手段,而宫里的手段就算再高明,也和宅门内的争斗差不了多少。
因此她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沈秀道:“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冯妈妈道:“应该是皇后娘娘。只有她才能做这个中间人。”
沈秀道:“皇后如今也不容易啊!原来做太子妃时,太子多尊敬她啊。如今虽贵为皇后,可是皇上忌惮谢家的权势,谢家的子弟一个都没有得到重用。”
冯妈妈道:“夫人就不必为皇后娘娘发愁了。皇后娘娘好歹有两个嫡子傍身,将来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沈秀倒不是为皇后发愁,只是感慨一下。
大丫的事情已经了结了,沈秀准备过了七月,等天气凉快一些就带着大丫和二郎动身回玉山县。
二郎到七月底就满九个月了。
他如今已经能吃些米汤和蛋黄之类的辅食,而且对这些辅食比对奶都热衷。
沈秀打算等他满周岁以后,就给他断奶。
这次回京,沈秀还找已经嫁为人妇的彩霞号过脉,彩霞说她的身体有些虚弱,大概跟生产和喂奶有关。
沈秀也有感觉,自从生完孩子后,她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
彩霞还告诉她,如果还想生孩子的话,就得在断奶后好好调理一番身体。
沈秀还想再生个女儿,因此想早点断奶,好早点调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