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永昌帝亲政后,谢太后便把手里的大部分权利都交了出去。
其实谢太后从来都不是那种热衷权利之人,她从前之所以顶着压力处理朝政,无非是为了太子。
如今太子已经登基为帝,谢太后也终于松了那口气,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在慈宁宫里种花养鱼。
如今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谢太后这日上午喂了半天鱼,就听宫人说御花园的桃花开的正好。
谢太后不由回忆起了往事,说道:“以前在东宫时,先帝很喜欢我做的桃花糕,只是进宫以后,他就再也没吃过我做的桃花糕了。”
一旁的宫人不想让谢太后沉溺在往事里,便道:“如今这桃花开的这么好,不如奴婢们摘些桃花回去,多做些桃花糕,然后给皇上送些过去。”
谢太后被这一提醒,不由道:“你说得对,皇帝这些日子辛苦了,等桃花糕做好以后,哀家正好去看看他。”
桃花糕听起来简单,制作起来却很复杂,宫人们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做了两屉出来。
等谢太后带着人去永昌帝居住的乾清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因为天黑,乾清宫门前的两个太监没有看清来人是谁,直等谢太后走到跟前,他们才战战兢兢的跪下行礼。
谢太后心细,一眼看出这两个太监神色不对,便不急着往里走,脚步顿了顿。
恰好就在这时,内殿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
谢太后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严厉的看向两个太监,“是谁在里面?”
两个太监越发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结结巴巴道:“回太后的话,里面是陶大人送来的两个女子。”
“什么女子?”谢太后沉着脸问道:“这事哀家怎么不知道?”
太监道:“皇上亲自发话,说这等小事就不必回禀太后了,因此小的们就没有多嘴。”
谢太后心中一沉,没想到儿子亲政没多久,就开始胡闹了。
永昌帝正在殿内与两个少女捉迷藏,玩的开心时,外面突然传来太监的禀告。
听说太后来了,永昌帝当即摆手让两个少女下去。
谢太后来到内殿时,只见桌案上的奏折散落了一地,屋子里的屏风也被人撞歪,她的脸色不由更难看了,但仍压着怒气道:“皇帝年纪大了,有些事我本不欲多说,可我就怕皇帝走上先帝的老路。”
永昌帝脸色一红,他从这话里自然听出了谢太后的意思,不过他嘴硬道:“母后这话什么意思,我只是和宫人玩闹了一会儿,难道母后连这样的小事也要管我吗?”
谢太后还没说话,永昌帝便道:“母后,我不是小孩子了,这些事情,我有分寸的。”
谢太后本来想劝他把心思放在朝政上,可没想到这个儿子连话都不让她说。
她知道儿子大了,羽翼已经丰满,不想再听她的说教,可有些事情,她是一定要说的。
“我知道你信任那个陶思谦,不过这个人心思不正,母后希望你能明辨忠奸。”
永昌帝却不耐烦道:“母后这么说,是觉得陶思谦是奸臣吗?”
谢太后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陶思谦这个人,人品有些瑕疵,皇帝即便要用他,也应该要清楚他的底细。”
可惜谢太后的话根本不起作用,永昌帝压根听不进去,陶思谦刚送了他两个绝色的少女,他此时正是对陶思谦抱有好感的时候,怎么可能因为谢太后的话而疏远他。
很自然的,母子两个因为陶思谦闹了点不愉快。
谢太后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还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
她知道永昌帝大了,以后会越来不听她这个母后的话,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只是谢太后终究历练了这么多年,她在乾清宫门口站立了一会儿,就有了主意。
皇帝的年纪确实不小了,自己也的确是疏忽了。
看来自己是要给皇帝张罗选秀的事宜了。
谢太后刚放出要选秀的风声,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如今永昌帝还未大婚,不出意外的话,这次选秀就可以定下皇后的人选。
没有哪个人家可以拒绝家里出个皇后的诱惑,即便出不了皇后,出个贵妃也是好的。
因此高门大户都在准备选秀的各种事宜,有的人家家里没有年龄合适的女儿,就去旁支挑年龄合适的少女。
在各家为选秀闹得人仰马翻时,谢家里里外外却安静得很。
谢夫人有自知之明,觉得以自家的家世,女儿根本没有做皇后的资格,她又舍不得让女儿当什么妃嫔,因此便让女儿装病,好躲过这次选秀。
只是装病也是门学问,为此谢夫人还特地找上彩霞,向对方求了一个方子。
于是选秀还没开始,谢如玥就病了。
谢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有些失望。
她一直听说谢如玥长得很美,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没想到对方早不早晚不晚,偏在这个时候病了。
她不是没有过怀疑,但是转而一想,谢如玥不进宫也是件好事。
皇帝如今还小,可已经显露出了与他爹一样的喜好美色。
若是谢如玥真的进宫,只怕会迷得皇帝不理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