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凤声跟雷斯年在江南暗中落子的时候,雷氏集团正在经历一场风波。
受到举报,集团副总经理于曾奇、前财务副总监宁黛云、雷一重工总裁雷叶、集团首脑人物一同被带走调查。与此同时,雷一重工生产车间发生严重事故,一名工人被砸死,几名工人被砸伤,事件一起爆发,整个雷氏集团顿时风雨飘摇。
雷家老宅。
今日狂风突起,将落叶连同灰尘卷入庭院。
雷音竹坐在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紫檀木椅中,望着晦暗的天色,眼角含泪,双手合十,口中频频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自从老佛爷执掌雷家后,已经多年没遭受如此境遇,上一次,还是跟张家斗法那会儿,太平了那么多年,猛地遭受变故,雷家人显得极其不适应,而作为掌门人的雷音竹,修佛修了大半辈子,早已跟社会脱节,根本找不到任何办法应对,只能寄希望于神佛。
对面的雷静兰被她絮叨的不厌其烦,皱眉道:“你跟菩萨说这些有用吗?要是真的有神有鬼,不如去娘的坟头,求她老人家在天之灵,帮咱们度过难关,别人谁会关雷家的事!”
雷音竹一脸哀容说道:“娘活着时候,尽操心了,好不容易清净下来,我哪敢再去麻烦她老人家。”
或许是觉得之前的话比较刺耳,雷静兰态度平和了几分,可语气相当强硬,“娘一走,家就散了,还要受人欺负,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谁敢放肆?!说查就查,说把人带走就带走,有证据吗?!要是真有证据,直接把小云送进监狱,我这当母亲的,律师都不会给她找!子虚乌有,听风就是雨,绝对是有人在故意使坏!”
雷音竹叹了一口气,说道:“哎!谁让家里没个男人,斯年不露面,凤声又缺乏经验,咱们一群女人家,挑不起大梁。”
雷静兰攥紧把手,闷声道:“大姐你总是觉得男女有别,娘不是一介女流之辈吗?照样把雷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本事大小,跟性别没关系,一个企业改朝换代,势必要面对一些问题,有风有浪,才是正常结果。”
雷静兰的性格跟老佛爷很像,铁娘子作风,只是因为个人经历和工作原因,少了些圆润和通达。
雷音竹说道:“那你说该怎么办?要不要先找人疏通关系,把小云接回来?那丫头没经历过这些,我怕她害怕。”
雷静兰想了想,沉声道:“于曾奇是外聘来的副总,动也就动了,可他们敢把小云和雷叶一并传唤,明显有人在后面捣鬼。雷家的招牌在那放着,能不能得罪得起,那些官老爷自行掂量,既然敢做,肯定不计后果,或许……他们巴不得咱们现在托关系找门路,把咱们雷家的底细梳理清楚。目前的问题,在于那几名死亡和受伤的工人,先安抚好他们家属,抚恤金和治疗费用多掏一些,避免节外生枝。”
雷音竹点头道:“好,我这就给秘书打电话,按你说的办。”
号码还没拨出,显示秘书二字的电话已然打了进来,接通后,那边火急火燎说道:“雷总,不好了,死亡的那名工人家属在咱们总部打起了白色条幅,上面写着雷氏集团对生产安全不理不睬,草菅人命,咱们保安撵了几次他们都不走,快要打起来了!”
雷音竹愣住了,不知该如何下达指令,好在雷静兰耳朵尖,反应又快,低声道::“告诉保安,守住大门,谁都不许放进去,也不能动手!然后报警!让警察先把横幅撤掉,再继续协商!”
多年行长经验,在应对突发事件时,还是能做出正确选择。
雷音竹按照她的吩咐说给秘书,挂掉电话后,焦急道:“静兰,雷氏集团还是第一次闹出人命,会不会惹上官司?”
雷静兰抿着嘴唇道:“这么大一个企业,哪能不惹上官司,法务部那些人,就是打官司用的。大姐,你再给公关部门的老郑打电话,告诉他们,悄无声息花大钱,尽量把公司的所有新闻从媒体抹去,实在抹不掉,那就闪烁其词避重就轻,把文字压缩再压缩,不去做详尽报道,媒体收了钱之后,知道该怎么做。”
“好,我这就打。”雷音竹再次拿起电话。
雷静兰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陷入了沉默。
行贿事件还没有下定论,又遇到棘手的问题,假如这次调查出财务确实有纰漏,会再次使集团蒙羞,一而再再而三爆出丑闻,严重影响到企业形象,股价缩水是板上钉钉了,只是无法预估,会遭受多少损失。
这时,宁黛云突然走了进来,面容憔悴的她冲雷音竹打了声招呼,钻进了母亲怀中,弱弱喊了句,“妈。”
尽管母女俩感情不和,但是涉及到人生难遇的坎坷,倔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吃饭了没?”雷静兰没去问过程和结果,而是拍着女儿后背,尽量使声音变得轻柔,母性光辉展露无遗。
宁黛云摇了摇头,“我想吃你煮的面。”
“好,你先陪陪大姨,妈这就给你做。”雷静兰笑着说道。
“我不,你先陪陪我。”宁黛云撒娇道。
“他们欺负你没有?要是谁敢趁机给你穿小鞋,妈替你报仇。”雷静兰爱抚着女儿秀发说道。
“没有。”宁黛云用袖口擦了擦鼻涕,嘟着嘴说道:“他们就是问了些公司财务问题,我说完,他们就放我走了,我只是觉得委屈。”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姥姥不是常说一句话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咱们做的堂堂正正,不怕任何人来调查。你呀,就是经历的太少了,稍微受点委屈就哭哭啼啼。”雷静兰温柔笑道。
三人正说着话,院内忽然走进来一位男性。
能够穿过层层关卡走进老宅,自然是雷家的人。
现任泰亨集团董事长,雷牧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