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祁寒狭长的双眸泛着悠然冷光,薄唇轻启:“所以你就这么认定是我害死了她?”
“慕雅动动你的脑袋想,我要杀一个人,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还故意杀给你看吗?”
慕雅一怔,噙着泪水的眼眸晦暗无比。
良久,她都没有在开口说话,只是紧紧低着脑袋,让人看不出她脸上的情绪。
一旁的傅景轩站在她面前,与霍祁寒对视。冷嗤一声:“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难道不是你的车撞了她吗?”
“霍总,你也好歹是个身价千亿的人,敢做敢当。”
霍祁寒阴鹜的双眸扫在慕雅身上,接着又冷冷看着傅景轩:“多说无用,法庭见。”
“慕雅这么多年你的脑子还是这么不好使,任人利用。”
霍祁寒重新回到车上,王助理也轻叹着最后跟她最后解释了一句:“白小姐,您真的冤枉霍总了,真的是露露小姐自己撞过来的。”
说完,王助理也离开。
傅景轩冷冷一笑:“珊珊看吧,他落荒而逃了,放心,露露是我家的佣人,我一定会在法庭上为他讨回公道。”
很快医院的救护车派来了专业的医护人员,将露露救治抬到了担架上。
慕雅擦干眼泪也想跟着上救护车。却被傅景轩拉住手:“珊珊,我单独送你过去,救护车上的血腥气太浓烈,对身体不好。”
“嗯。”她只能压下心底的急躁担忧,顺从地上了他的车。
在去医院的路上,天空灰蒙蒙的又阴沉几分。
干燥的寒风更加冷烈,吹动摇摆着光秃秃的树枝。
慕雅将脑袋靠在车窗上,木讷的眼瞳中倒映着城市的一片萧条之景。
傅景轩扫了她一眼,率先打破车内的寂静:“珊珊,你别太担心了,露露一定会没事的。”
许久,无人回话。
现在的慕雅极其疲倦,似乎连点个头都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尽管她已经极力的控制住自己,不要去乱想,可是脑海中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浮现露露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又有一个人要因为她而陨落生命了吗。
露露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不应该因为她这种人而死亡。
傅景轩看到他默不作声,眸中晦暗几度,拧眉道:“珊珊,你恨霍祁寒吗。”
“如果我起诉成功的话,他有可能会进局子,他到底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你对他……”是否还有留恋。
他的话音未落,慕雅就打断他:“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对他从来都只是利用。”
她轻柔的嗓音很冷,仿佛对霍祁寒夹杂了无尽的恨。
傅景轩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好。”
珊珊的答案,他很满意。
看来这次的计划总算成功了,霍祁寒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珊珊的原谅。
你们之间那藕断丝连的红线已经彻底被我斩断,从今以后陪在她身边的只能是我!
他知道清贫这件事根本无法让霍祁寒进监狱,只是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片刻。
他送慕雅到医院后,借着停车的功夫,给安娜发了个短信。
【我这边的计划已经成功,能不能拿下霍祁寒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慕雅一个人进了医院,她守在露露的手术室外面,眼中伪装的恨意悄然消散。
转而替代的是一片凝重,以及对露露的愧疚。
她知道露露不是霍祁寒撞的,只是傅景轩希望她这么认为,她只能将计就计。
但他对露露的愧疚与自责是真的,因为自己的事情,她身边亲近的人总是一个个被千年影响而受到伤害。
她想要摆脱这种困境。
但现在也只能忍辱负重,先获取到傅景轩的实验室地址。
只是一想到霍祁寒刚才对自己的冷眼,他心中还是不由得自的刺痛。
但如果这就是要成功的代价,她甘愿忍受。
露露的手术进行了整整一个晚上。
次日,天色刚蒙蒙亮,手术室的灯才熄灭。
但她仍然没有脱离险境,被转到了重症监护室。
医生拦住想要进去探望的慕雅,神情严肃:“这位小姐,这是重症监护室,你进去的话会把细菌病毒带进去,从而影响到病人脆弱的身体。”
“他现在都还没有脱离危险,你只能在门外观望并且保持安静。”
医生离开后慕雅的眼泪猝不及防的就掉落下来。
她紧咬着唇瓣控制住自己,尽量不要哭出声来,眼中清澈的目光碎裂哀凉。
伴随着露露因为自己出事,她的心悬在崩溃的边缘。
她真的很想代替露露去死。
可是她深深的明白自己身上还有重任,死亡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只是一种逃避。
但往往有时候就是这样,活着的人是最为痛苦的那一个。
傅景轩提着早餐在走廊不远处,深深的看着她几近崩溃,心中也一阵阵的抽痛。
他成功挑拨霍祁寒和她的那一点愉悦瞬间消失。
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但他如果不这样做,珊珊就永远不会再回头看他。
想着,他眸光重新狠了下来,薄唇紧抿着,一步步坚定地朝慕雅走去。
他不会后悔。
他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珊珊,吃点东西吧。”
慕雅深吸一口气,无力的摇了摇头,小脸苍白:“我没胃口,你吃吧。”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傅景轩眉头紧皱,不容分说的将她拉到隔壁休息室。
“你这样会让念念担心的,要是你的身体熬垮了,熬出胃病来了怎么办?”
别说,他边打开了早餐。
香气四溢的瘦肉粥味道瞬间弥漫在空中,慕雅机械的一口口吃着。
却无端地回想起霍祁寒熬的粥。
她红唇微微扬起自嘲笑意,将所有的苦涩随着的粥吞入腹中。
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被误会,他肯定对她很失望。
他们之间,应该再也不会有其他交集了吧。
最终,她喜欢的和喜欢她的人,都会慢慢从她身边离开。
她会孤独的从世界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