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被秘力隔空摄至近前,公输君羊从腰间另一个做工精美的锦袋中掏出了三颗人级血药,扔入三人口中。
尽管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公输君羊,的确来了有好一会儿了。
他藏在云中,将之前吴讳与两人动手时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以他的身劫修为,便是连三人的血气运行也看得清晰无比。
结果证明,无论修为实力还是争斗之时的眼力经验、时机把握,均属一流!
公输君羊难以想象。
以吴讳此时的年纪和身份,是如何练出这身经验眼力来的。
除开那身极境修为不算,便是他这个第一世家世家出身的人,在同样修为时的争斗经验,也远逊于吴讳!
一番救治后。
公输君羊看着飘在他面前的周熊,眉头深深皱起。
“吴兄,你这好友伤势极重,他仅是雷音修为,如何受得住先天一击?
即便我用地级血药为他续上生机,驱散了那股残留在他体内的先天武意,对他根骨寸断、五脏破碎之伤,也是束手无策。
不过不用担心,净州医道虽比不上炎都,但对有血气在身的武人来说,只要保住血髓生机不散,这种程度的伤势,性命无虞。
待辰时,我带他去城中医馆救治。”
吴讳浑身是血,身上数道刀伤,肩头更是血肉模糊,在那股地级血药的充沛药力下,脸色却好了许多。
他踉跄站立,缓过那口气后便喘道:
“君羊兄,大恩不言谢!
若有需要,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公输君羊连连摆手。
“吴兄言重了,其他稍后再谈,这二人,吴兄打算如何处置?”
闫如海和李丘虽被命劫修为定住,此刻从二人乱转的眼珠便能看出,他们的意识,并未被一同停止。
听闻公输君羊此言,二人目中皆涌出一股恐惧之色。
若是不怕死,他们也就不会这么针对吴讳了。
吴成松周小虎陷入昏迷,周熊直接昏死过去。
公输君羊话音落下,场中还保有意识三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和煎熬中。
当局者熬,作为旁观者的公输君羊却并不着急。
他也好奇,吴讳会作何选择。
是不想受他太多恩惠,暂时放过二人,留待来日再杀。
还是直接借他之力,将这二人处理掉?
不知其他人如何,反正公输君羊个人比较倾向第二种。
他觉得,机会放在眼前还不把握住,此人必定非傻即痴!
是的,在公输君羊眼中,那些堂堂正正,做什么都要自我设限、到头来可能还会坑害自身的君子,与痴傻无异!
于闫李二人来说过了很久,和对占据主动的吴讳和公输君羊来说,仅过了数息时间。
下一瞬,‘沧’的一声,吴讳直接拔出周熊腰间的破煞刀,在公输君羊变得明亮的目光中,手脚麻利的划破了二人脖颈。
‘砰砰’两声,尸身落地,并未溅起半点尘埃。
不仅如此,留下一句‘烦请君羊兄稍后片刻’后,吴讳拎着长刀,拖着伤躯,赶到了追杀周熊的七名先天十夫长所在。
他现在的想法,与公输君羊不谋而合!
眼下正是铲除威胁的大好时机,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非要将救命恩情和借力杀人算得那般清楚。
能在今天做的事情,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没听说迟则生变?
不要脸?
胜之不武?
闫如海和李丘两个灵窍武者联手围攻他就要脸了?
吴讳理解不了,他想一劳永逸。
欠的恩情,也要活着才能还不是?
这次是有公输君羊不明原因的出手相助,下次呢?
今日将这二人杀了,万一下次他们找来命劫高手,谁能保证会有另一个公输君羊正好出现,将他救下?
所谓斩草除根、不外如是!
来到七名眼珠乱滚的十夫长身前,吴讳正要动手,一道干咳从旁响起。
吴讳豁然转身,看清那人面貌后,不由大感意外。
白云闲!
当日亲口封他为十夫长的斩妖卫总旗!
这人为何在此?
来了多久?
疑惑掺杂着惊讶,让吴讳停下了手中屠刀。
“杀那两个主谋就行了,一郡也出不了几个先天,这些人留着有用。”
这话,更让吴讳听不懂。
他言下之意,难道知道是那两人在害他?
既然知道,为何又像不知道一样毫无动静?
等到他要除根之时才出来?
白云闲像是能洞悉人心般,接道:
“你今日死不了,君羊师弟不出手,我也会出手。
看在我想救你的份上,放这七人一马如何?
反正以你的修为实力,这些人对你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这瓶对你伤势有用的地级血药,就当他们的买命钱了。”
话音落下,一个巴掌大小的淡紫玉瓶被抛出,悬浮在吴讳身前,等他定夺。
“卑职斗胆,敢问大人为何救我?”
一不沾亲带故,二无仇无怨,三则半点不熟。
吴讳很想知道,为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公输君羊让他看不透。
在他想来,那日出了长公主一事后,公输君羊不来则已,一来,怕是为灭口而来。
出乎预料的是,他来了,连夜出城来,竟还出手救下了自己的性命!
白云闲更加扯蛋,吴讳与他根本不熟,仅是当日演武之时,在东郊校场见过一面。
现在竟说就算公输君羊不出手,他也要出手?
为什么?
白云闲听吴讳发问,不由含笑摇头。
“你但凡稍微打听一下我白云闲,也不会有此一问。
白某爱才,特别是我麾下之才。
你是我亲自从木谷和柴洪明那里抢来的,更有武院之姿,我怎能看你被这些酒囊饭袋构陷杀害?
那日七杀拳馆和狂醉刀阁的人找上你时,我便在暗中看着。
见你自己能解决,我才没有出手。
玉嘛,得琢磨一番才会成器。
此后你潜入大营杀人,又逃来此地,我都一路看着。
所以我才说,你今日不会死。”
公输君羊用修为托着陷入昏迷的三人,来到了吴讳跟前。
对于白云闲的存在,他表现得并不奇怪,还嬉皮笑脸的打了个招呼,叫了声白师兄。
见吴讳面色苍白,眉头紧皱,明显是不相信白云闲的说辞,公输君羊笑着解释道:
“吴兄不必奇怪。
南御武院有十大院规,其中第一条,便是不许生妒贤嫉能之心,有此心者,入不了南御武院。
而第二条,凡武院门生,皆要延武承志、提携后进。
不然这净州武道,何以这般繁荣?”
吴讳听完眉头舒展,伸手接住了身前装有血药的玉瓶,可他心中,仍是有些不理解。
那武院,当真有如此影响?
如此说来,追根溯源,他今日能活,岂非要算在葫芦头上?
若是没有葫芦,便没有他这身修为,没有这身修为,便不能脱颖而出,入白云闲的眼!
“我做主,许你半旬伤假,伤好后记得来找我报到!”
看出公输君羊和吴讳有话要说,白云闲一甩衣袖,直接将被禁锢的七人解开,就要登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