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成先是愣了一会儿,道:“我这是为了赵国的前景而担忧。”商辅道:“你的心意我会向大王转达的。”公子成、赵文与赵召一起走上道:“我们就此告辞了。”商辅起身走上道:“我来送送诸位大虫吧。”公子成转身道:“商大虫就此留步。”退后几步躬身行礼。商辅望向它们回礼,一直站于原地看着它们走出的背影。稍后,有走上坐于几案之前,书吏从后帘之中走出,将所做好的笔录放于几案之上,随后退出带上房门。
朱骇蚁查案也不是那么的顺利,受到各方势力的阻碍。现在的它是寸步难行。已经过了好几天,案子还是没有丝毫的进展,整天的呆在府园之中是愁眉不展。它这一站就是很长的时间。曹爽走进朱骇蚁的府园,站于朱骇蚁的身后,叩首行礼道:“大虫。”朱骇蚁这才转身回礼道:“曹公子。”随后又坐于园中。曹爽问道:“朱大虫,案子可否有进展?”朱骇蚁正在为此事而发愁的道:“乃然是没有头绪,我正在想应该从何处找到突破口?”曹爽望向朱骇蚁道:“若是朱大虫还是没有头绪,可去找商大虫,它一定有办法。”朱骇蚁抬眼望之,因为它知道商辅是惠王所有弟子之中最为聪明的弟子,起身走出自己的府园,向商辅的府邸奔去。
站于商辅的府门之前,徘徊了很久才上前扣门。开门的是一个门丁,道:“朱老爷,我家老爷在府中等你很久,请朱老爷进来吧。”朱骇蚁很是好奇的问道:“你家老爷知道我今天要来?”门丁则笑道:“都在我家老爷的预料之中,朱老爷请进吧。”朱骇蚁跟随在后走进,入商辅的书房之中。此时的商辅正坐于几案之前,捧起书简观看。朱骇蚁站于前叩首行礼道:“商大虫。”商辅道:“朱大虫请坐。”朱骇蚁这才坐于一旁。商辅放下手中的书简,将书简放于几案的一旁,又拿起所记录下来的语录走下,道:“朱大虫,你拿去看看吧,也许对你破案有所帮助。”朱骇蚁接过,打开看了一会儿,笑道:“还是商大虫有办法,它们这是慌了,自己主动跳出来,就此可将它们一网打尽。”商辅只是摆摆手道:“语录不是直接指出它们的证据,这只是大虫断案的方向而已。”若是以此语录直接去指正它们,商辅这暗线就直接的暴露在这些贵族的眼前。在政界,已经有很多的贵族士大夫对它不满,因为它原本就是一个商虫,商虫在它们的眼里是很低贱,所以对于此它不能参与进去,避嫌是它最好的方式。朱骇蚁道:“那么商大虫以为我如何去做?”商辅只是说道:“敲山震虎。”朱骇蚁望向商辅,此时的它正在想,敲山震虎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让它们先行动起来。只要它们先动起来,就能从中找到破绽。随后又点头道:“好,多谢商大虫的指点。”随后退出商辅的府邸,赶回衙署。
上大夫郭荣与陈廷赶到衙署大堂道:“朱大虫,你这是为何?”朱骇蚁坐于案桌之前,很是坚定的道:“听闻在李府之中有一个账簿,即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个账簿找出来。”郭荣站出道:“如此之大的动作,需进宫请旨,它们可是先王留下的辅臣。”朱骇蚁起身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郭荣上前阻止道:“朱骇蚁,你这是先斩后奏,大王并没有允许你特权,你如此的胆大妄为视为蔑视君王,此乃大罪。”朱骇蚁拔出腰间的长剑,斩下案桌的一角,道:“阻扰我办案者格杀。”郭荣被吓退。
朱骇蚁不顾郭荣与陈廷的阻拦,带领官兵出府衙。如此的大张旗鼓,必会惊动那些贵族官员。郭荣也是慌了,忙奔于赵召的府邸,呼道:“赵大虫,不好啦,不好啦。”赵召起身走上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郭荣急道:“朱骇蚁领兵赶往李府和余府。”赵召顿时一惊,之后又道:“朱骇蚁,他这是要干什么?”郭荣回道:“朱骇蚁是为了找出账簿。”赵召顿时愣住了,又坐下来道:“完了,完了,我们都完了。”郭荣上前道:“大虫,不如灭口。”赵召有所顾虑的道:“这不是铤而走险吗?断然不可行。”郭荣在旁急道:“若是被它们真的找到账簿,那可真的就完了。”赵召顿悟了道:“你说暗杀,来一个死无对证。”郭荣道:“对,死无对证,即使是它们找到了账簿也是没有用的。”赵召走出,眼中的阴冷之色着实其可怖。郭荣站于赵召的身后呼道:“大虫。”赵召却冷冷的道:“好,今夜就行动。朱骇蚁,这可是你逼我的。”
月黑风高之夜,在牢房的大门之外,树荫婆娑,暗流涌动,杀机四伏。冲出几个杀手,它们是黑衣蒙面,杀死守在门外的官兵。防守是如此之松懈,明眼的都会看出问题。这些杀手也是顾不了那么的多了。冲进大牢,用刀劈开牢门,见牢中侧卧有一虫。步伐很轻,小心翼翼的走上举刀砍下。这虫扬剑格挡而去,杀手退后几步。这虫起身坐于草榻,是一个将军,其余的杀手被进入的官兵围上逼退。它们这是中了朱骇蚁所设下的圈套,正等着它们上套。身前有重兵压上,再做抵抗也是多余,放下手中的兵器。朱骇蚁从中走出,身后有余达、余连、李园和李堪。这些杀手顿时惊目了。朱骇蚁走出道:“你们都是江湖杀手吧,说吧,雇佣你们的是谁?”一个杀手道:“我们不知,与我们接头的是一个仆从。”朱骇蚁则笑道:“它们很聪明,没有启动府中的武士,雇佣江湖杀手,即使是被我们擒获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叫来一个官兵道:“去搜它们的身。”一个官兵走上去从这些杀手的身上搜出一个铜牌。朱骇蚁将此铜牌拽在手中,道:“只有此铜牌进入邯郸城才会畅通无阻,百密总有一疏的。”随后转身道:“余大虫,你拿去看看吧。”余达接过此铜牌顿时是惊目了,道:“这不是赵大虫进出的腰牌吗?”朱骇蚁道:“你所说的赵大虫就是赵召吧。”余达抬眼道:“正是。”朱骇蚁面向余达、余连等道:“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了吧,你们所巴结的高官们却要杀你们灭口。”李园站于一旁道:“朱大虫,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朱骇蚁道:“我想知道你们贿赂那些高官的账簿在什么地方?”余达道:“在府中的夹层之中。”李园和李堪站出道:“我们的账簿在地窖装有金银的一口红色的箱子之中。”朱骇蚁走出坐于几案之前,道:“你们都是先王留下的辅臣,位高权重了,为何还要去巴结贿赂那些贵族呢?”余达、余连站出道:“我们虽是辅臣,但是依然看它们的脸色行事,卖出去的官职大多都是贵族子弟,它们都是这些贵族的党羽。白老大蚁也是贵族的一支,它为相之时都不敢动它们,我们只是为它们打开方便之门,安插自己的亲信。”朱骇蚁顿时是惊目了,道:“它们这是要架空君王之权啊!”沉默了很久才道:“让余达、余连画押吧。”供词摆放在余达、余连的眼前,签供画押。又望向李堪、李园道:“你们圈地是怎么回事?”李园、李堪道:“我们圈地只是一个幌子,我们只是一个跑腿的而已,得到的土地不是我们的而是它们的,这也是它们的退路或将这些土地卖给那些豪商大贾去经营,它们好从中牟利,所有的证据都在那口红色的箱子之中。”朱骇蚁平静下心态,道:“叫李堪、李园画押吧。”供词摆放在李堪、李园二位大虫的眼前,签供画押。朱骇蚁坐于几案之前,托起沉重的脑袋,道:“将它们都带下去吧。”余达、余连、李堪、李园都被带下去。唤进一帮衙役道:“你们都知道账簿在什么地方吧?”这些衙役道:“知道。”朱骇蚁道:“速去查抄余府、李府,我进宫请旨。”
朱骇蚁进宫请来惠王的旨意,查抄了余府与李府,将一箱箱黄白之物都抬进宫,还有记录那些贿赂高官的账簿,一并向惠王禀报。朱骇蚁这一举动惊动了朝野上下。
公子成将自己关于府门之中,闭门不见客,等待大王降罪。赵召、赵文等一些贵族老臣都站于公子成的府门之外,请求能够见上一面。很久之后一个仆从走出道:“诸位大虫,今日公子不见客,请回吧。”赵召上前道:“公子为何不见我们?若是我等遭罪了,它也好不到哪里去。”仆从道:“公子说了,当今大王英明仁义,都回去等候大王的降罪吧。”
赵召回到府中,坐于几案之前发呆,道:“完了,全完了。”郭荣进入赵召的府中,叩首道:“大虫。”赵召抬眼懈气的道:“郭荣,你来我府中有何事?”郭荣也是在为此事而焦急的道:“余达、余连,还有李堪、李园它们全招了。朱骇蚁查抄了李府、余府,并搜出账簿。”赵召立即打断的道:“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完了,全完了,你还是走吧。当初真不该听你的,你走吧。”郭荣被仆从赶出府。郭荣只有回到自己的府中,坐下来一直发呆,呆呆的望向府门之外。夜半,微风吹打的窗台,它知道自己犯下的是死罪,在府中服毒自尽。
大宦官昌顺进入狱中,呼道:“传大王之旨意。”余达、余连、李园、李堪走出跪下道:“罪臣等接旨。”昌顺打开宣读道:“天之有德,地之载物,万物皆为生,尔等罪行罄竹难书,乃十恶不赦,本应斩首以平民愤,念及昔日之功,上天有好生之德,改流放三千里,永不律用,希自省,钦此。”余达、余连等跪拜道:“大王之仁德比天高,比地厚,罪臣等无以为报,若是有来生罪臣等愿意当牛做马。”随后又是痛哭流涕,次日便离开赵国的都城邯郸。惠王听闻郭荣在府中服毒自尽,并留下书信,书信之上写道:“大王,罪臣自知所犯下的罪行乃十恶不赦,贿赂上官,压榨百姓,罪臣愿意以死领罪。”书信从惠王的手中滑落,道:“将上大夫郭荣厚葬了吧。”
随后便走出,入赵王宫坐于几案之前,召见赵召、赵文。赵召、赵文二位大臣入赵王宫,见宫中的几口大箱子。惠王走出道:“李堪、李园、余达、余连这都是你们所贪污的钱财,这里还有账簿,你们拿去看看吧。”赵文、赵召立即跪下道:“臣等有罪,请大王治罪。”惠王道:“我已是花甲之年,没有多少年了。夫子曾言,吾,十有五而立至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六十而耳顺,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还有三年就是七十了,我不杀你们,你们返回原籍吧,希望你们知错就改,为百姓多做善事。”赵召、赵文不断的叩谢道:“谢大王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