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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这事儿,你们周人可真有意思,本是一句男男相欢便了了的事儿,非得要一个什么分桃,与羡之一般别扭。”。

话虽如此北海公主却是没有多少不喜,相反那急躁的性子却是平缓了下来。

“阿酷野利今日看在大君的面上我便饶了你的狗命,只是啸狼大将军也不是你个狗东西配得上的,三日之类全权交于竹案。若是敢阳奉阴违,定剁了你的狗腿。”。

阿酷野利一脸的绝望,若无啸狼卫他与似何异?只思及族人,到底却也不敢在触怒北海公主。重重的磕在地上,恨不就此磕死而去。

“是。”。

“滚吧!”。

“是。”。

阿酷野利踉踉跄跄的背影,无端的叫人有些同情这个惨兮兮的大块头。只……且又有何人来同情他的弱母幼弟?梅羡之掩下眸中的薄凉,保他一命便也算是还他一命了,在多的却是不能够。

“羡之缘何瞧那狗东西,狗一样的东西有甚好瞧的?”,北海公主心下有些吃味,揽了梅羡之的腰枝便是好一通埋怨和生气。

“以后不许在将那些牛乳倒了,这般清瘦,可是不想与我好好过日子。”。

梅羡之哑然失笑,将北海公主搂进怀中,柔声道:“怎会?得遇公主,三生有幸,自是要白头偕老的。”

“啸狼卫交于竹案却是不如交于元池,他到底是个忠心的。”。

这般讨厌之人,梅羡之且又如何不在意,不过是欲夺之,必先予之罢了。

北海公主有些不满的捏了捏梅羡之,有些心酸的道:“他是何人,羡之不知?当真这般儿大方,半点不在意?”。

梅羡之心下一紧,拥住北海公主的力气便忍不住大了一些,“一个公主的忠心之人,凡是公主的忠心之人我皆是知晓的。我那里肯大方,恨不得日日守着,时时盯着公主,莫要那一日公主心生离意,叫我两手空空。

只,如今北海到底式微,缺人缺的紧。只公主不心生他意,元池便是用用,为北海计,我且也能忍让一二。”。

梅羡之满腹的委屈与心酸,只却也不便与人道,毕竟这天底下谁又愿意自个儿的妻时时与人惦记的?

梅羡之这泛着酸味儿的话,总是叫北海公主多了几分的兴致,方才不愿在与他置气。

“元池便罢了,他部族皆为我所屠,在忠心皆不用。若非看在他忠心的份上,北海自然也容不下他。

啸狼卫与竹案便是与竹案,他若是忠心,看在羡之的面上,我自是不会将他如何。”。

话虽如此,北海公主未曾道的却是,当初屠其部族,元池多有手笔在其中,便是北海公主遵守当初的约定,心中也多有芥蒂。因而元池在忠心她也不用,自然不是怕元池反她,而是忧心元池待梅羡之父子三人不利。

至于为何不与梅羡之言明,自是只要为人,难免有七情六欲,元池在如何,待北海公主的心意却不是假的。北海公主虽只待梅羡之一人深情,只待元池也不见得当真无义,若不然单凭一个过去的承诺却是约束不了北海公主什么的。

她们这一家子向来在意之时那承诺便是顶真真儿的好,若是不在意不过是一语荒唐话罢了。

梅羡之面上不显,只心下却是计较良多,理了理北海公主的云鬓,心如刀割。

“公主,可是放不下他?公主待从前的那些旧人从未有一人如他这般上心。我心惧之,亦畏之,如豺狼虎豹。”。

豺狼虎豹虽凶,只却也敌不过猎人的陷阱与围剿。不过却也不可操之过急,已行半百,梅羡之纵然妒火重烧也不得不一遍遍的告诫自己需得冷心无情。

北海公主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真是灿若春花,艳若桃梨。

“自是不会,他待着自然有他待着的缘由和用处。至于旁的,羡之缘何不自信?当初未曾碰过,自羡之之后自也不会。世上之人,自羡之始,在无一人可入眼,莫说是装着羡之的心。”。

巧言令色,甜言蜜语,答非所问,虽有承诺却又偏偏一句也没有落到实处。梅羡之虽知晓北海公主这里面的哄瞒之意,只偏偏儿却又极甘愿的喜好、喜爱这些迷惑人心智的甜言蜜语。

“我自是信公主,只是世事难料,公主只好好儿记得自个儿今日所言,他日不装聋作哑,我便无有不应公主之言。”。

北海公主言语里的维护之意,梅羡之心下也是了然,他深知北海公主的性子,故而却也不穷追猛打,反而是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这是自然,不过是一介卑贱罢了,且与羡之相提并论?”。北海公主却是极干脆,于她而言,之所以留元池本就不过是瞧在他一片忠心,且当日借着他的名义屠灭了他的家国而已。

看在这份因果的缘由上,北海公主自是能予他留一二良善,旁的却是不必做他想。敢有妄想之举,那便是什么情谊却也不必估计。没道理因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委屈了自个儿的心头宝的道理。

梅羡之心下一揪一揪的疼,疼得他眼眶泛酸,恨不得有那诛心之举。

“只公主言,我便信。纵然意难平,也不是不可以忍受,于北海现在而言,有才能之人不是没有,只是能用之人却是不多。不得不防其心生恶意,元池比之诸恶,恩出于上,惠出去主,反而是个合用之人。

抛却儿女私情,公主用他利大于弊。”。

梅羡之神情莫名,言辞慎重,忍不住双臂一紧,复又难掩不愉道:“私心里,我却是恨不得将这人丢得远远的,莫要杵在眼前碍了眼。

公主便是不认,却也待他多少与别个不同。”。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道这情谊里当真是掺了假没有半点儿实诚?

梅羡之心下难受,却又不敢表露半点儿,当真是一颗心儿油锅煎炸半点儿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