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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奇书,其名为《浮洲宝记》。

《浮洲宝记》的作者不详,成书分成上下两卷,上卷记载中古时代过渡到真龙降世,扫平天下妖氛,统治三界的诸多旧事,这本书现在,也只有上卷,下卷不知去向。

据说这本书,犯了某些忌讳,成书后,下卷就不见踪迹,别说这百斗星阁的藏经阁,就连收藏了天下无数典籍的神藏部,也未必能够打到这本书。

不过光是上卷,就非常的珍稀罕异。毕竟,这本书的作者,应当是那段历史的亲身经历者,书中记录的一些细节,倒是不容忽视。

金成梁读完这遍典籍,就探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比方说地府深处,有一处灾孽之地,那个地方被地蛟一族称为万古沉沦之地,太初荒火之神的“真身”,就藏于其中。

只是,真龙扫平天下以后,就打穿了地壳,潜入了地渊界最深处,降伏了这个巨大的地渊界大“火球”。

“神庭的三界体制建立以后,先天三道门这等修行圣地,神庭之主肯定不会容忍下去,根据种种迹象来看,万青教的太阴母树扎根在灵寰神州,应该是被摧毁了。”

金成梁在心底喃喃低语。

“重阳宫也被神庭之主夷平,供奉的太初荒火之神也被降伏;还有悬天观也在这个时代荡然不无存,仙宫势力搞不好鸠占鹊巢,夺了月球,充当自家的地盘。”

“神庭的三界体制建立以后,先天三道门这等修行圣地,神庭之主肯定不会容忍下去,根据种种迹象来看,万青教的太阴母树扎根在灵寰神州,应该是被摧毁了。”

金成梁在心底喃喃低语。

“重阳宫也被神庭之主夷平,供奉的太初荒火之神也被降伏;还有悬天观也在这个时代荡然不无存,仙宫势力搞不好鸠占鹊巢,夺了月球,充当自家的地盘。”

在这个时代,拜龙教、泥教、后天道门麻衣道宫、西解山、八方通明峪也都成了昨日黄花。

可以说,许多传承历史悠久的古老道统,都彻底的被神庭除名。

这些中古时代的道统却没有彻底消失,残余的那些人及外围势力仍有一定的实力,终是无法尽数消灭。

事态变成这个样子,世间也多了许多对神庭方面敌意极重的反对者,他们也聚集在一起,成为最早的一批驻世魔头,隐藏在暗处,控制天洲大陆的边缘角落,一度威胁着神庭的统治。

这些古老势力也多次反反复复的意图“造反”,推翻神庭的统治,闹出极大的动静,后来惹得神庭之主动怒,便重新改造了地渊界,把最深处那个大火球消失形成的深渊虚空,当成了一座牢笼,把许多各大道统的余孽,都封印了进去。

金成梁读到这里,声音里有一丝难言的唏嘘。

在这其中,也发生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有许多新生代的人物,为了抗衡神庭,抛头颅洒热血,做出不少的功绩。

“这些人倒是也有志气,可是要对抗统治三界的神庭,光是靠着满腔热血,那是没有屁用的……”

年轻一辈的新生代们,虽然勇气可嘉,但是勇气不能改变双方的实力差距。

到了这个地步,神庭之主也狠下心来,亲自出手镇压,利用地府深处天然的“万古沉沦之地”,把这些人都镇压了下去。

最终,就连过去时光的这些道统强者也被惊动,为了对抗神庭之主,保住自己的道统传人,跨越时光打了过来,最后的最后,还是被神庭之主全部打爆,一并封印了起来。

金成梁这时候,脑海之中想到了一种奇异的力量,那就是众生逆愿。

——须知众生逆愿,就是从众生信仰中提炼出的一种珍异物质,也是诅咒和怨念,也是众生因果的一部分。

这种力量对于依靠信仰体系为主的“神道”,有极大的克制,用佛家的话来说,就是一种“业力流转”。

许许多多的新生代年轻强者,还有跨越时光的那些道统始祖,都被神庭之主封印了起来。

这些为数众多的高手,他们的怨念和怒火,也被一并封印在万古沉沦之地。

“难怪会被称为灾孽之气!这种力量一旦遭到释放,立刻就会污染地狱九层空间,令地府的统治根基动摇,要是外泄出去,由运转中的地府,泄露到了人间界的话!?”

金成梁在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那造成的后果是可以想象的!真到了那个时候,灾孽之气会成了世间最大的劫数。”

他背后的贺平,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异物,那就是“冥古胎膜”,这与灾孽之气很相似。

冥古胎膜本来与九窍仙胎都是吸收了天地造化的奇物,奈何冥古胎膜出世,要祭献许多的生灵。

最终,诞生出来的也不是仙灵,而是魔物,是所谓的“万世恶魁”。

“万世恶魁,也被称为祸胎。需要利用万灵血祭,才能够催生出来。”

贺平细细的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推算,陡然之间,他的眼神一亮。

“我有一种感觉,冥古胎膜的诞生模式,应当与那九层地渊界最深处的灾孽之气来源是一致的。”

“这应当不是什么巧合,我很怀疑这也是神庭之主,又或者是九大天王的某种算计。”

小我轮也飞腾在空中旋转,贺平的心灵晋入无念无想,禅天大定之上的极境,心流灭尽,受想心灭,出入息尽。

在这种道境之下,他无宠无惊,无我无相,随着巨大的轮盘转动,他能够隔着无可想象的距离,默默地探查到金成梁身边的一切动静,同时,又利用这颗打入神庭天界的棋子,钜细无遗地探查以百斗星阁为中心的无形因果大网,洞若观火一般分析许多事端。

这是非常微妙的感觉。

就像井中清澄的水,可反照任何事物。

“还有,太初荒火之神的本尊又在什么地方?那处万古沉沦之地,难不成真有灾孽之气的存在?会不会,这一切又是神庭之主的某种布置,或是阴谋?”

此时,贺平的双眼里,流转着奇异的光芒,无数的信息在滚动,那些信息,都是玄机,时空间的奥义,都被他飞速演算推算。

“神庭之主看似放弃了这个时间线,放弃了这个重要的节点,其实应该另有算计,他重新回归旧的时间线,亲自降世,也是为了挑起这场大戏的序幕。”

他的嘴角抿着一抹莫测高深的笑。

“那地渊界最底层无底深坑的灾孽之气,应该也是神庭之主遗下的一盘棋。”

……

神庭天界。

造化元寰天境内,也是太岁府的一座驻地。

太岁府是一座座的宫殿建筑而成,无穷般的建筑周边,都是宫殿长廊,宛如人间仙境,辅助以连环大阵,面积更是大的不可思议,也不知道占据了方圆多大地域,似乎要比一整个陆地都要广阔无边。其中还有层层叠叠的小千世界、折叠空间,形如迷宫般的秘境,根本无法探索。

太岁府内,一个身材如同巨人般的男子,身高有百丈,如同一座大山。

他穿着一袭铜色铠甲,独自坐在空旷的大厅之中,身下是巨大的水晶宝座。

这巨人就是太岁府主金虹王,他的手里正仔细翻动着一本玉制的册子。

玉册看上去只是一部普通的文书,上面显露出来的也只是平平无奇的公文。

然而,在金虹王眼中,玉册的光线变化,自动转换成另外一本书册,上面显示的内容也不同。

“金虹王……白玉真那边事情如何?”

这位太岁府主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意念扫过玉册,就有一行字迹在上面浮现。

“抓住陶常荣以后,白玉真似乎是被什么人针对……最近一段时间里,雷部就有人打他的主意,还有礼部也有人向我询问他的情况,而且太岁府里的内鬼像是也坐不住……”

太岁府主金虹王明显是在借助这本玉册,与什么身份隐秘的人物互相沟通。

“尽可能保住白玉真。”

玉册另一端的人,在上面留下一行文字。

“白玉真是个关键人物,他这次确实拿捏住了仙宫的把柄,虽然谈不上多大,但是也能够让仙宫那伙人讨不了什么好处……”

“可是,白玉真拿的线索,也不可能真正意义上动摇仙宫。”

“那就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仙宫能够存在于世,证明神庭内部有人要保它。”

玉册另一侧与其沟通的那人,态度也比较冷漠。

“神庭高层的决定,就无需我等来烦神操神……再者,某些人喜欢养寇自重,这是他们自寻死路,我等也没有理会的必要,相信时机一至,他们也会尝到害处……就目前来看,我们只要获得拿到一张牌,一张能够形成对仙宫优势的牌就行了。”

“也罢。”

太岁府主金虹王摇了摇头。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只不过,我这边被逼得有些紧。其实,就连天王府那边也有人传话,要命我把白玉真调出去,想要保住这小子,对我这个太岁府主,还真有点难度。”

“让白玉真去斗部。”

玉册中的文字就这么一行一行的出现。

“巡行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斗部正好欠缺人手,把白玉真调过去,由他安排这件事,这样一来,你在人事上也就不用为这件事操神。”

“你是说,让白玉真暂时前往地府。”

金虹王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没错,地府是我们的地盘。”

一行字迹迅速浮现。

“只要地藏皇,还有几位阎罗不插手此事,保住白玉真问题不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外人并不知道这个秘密,自己与镇狱天王所在的神庭天界大派阀投诚一事,知之者甚少。

那白玉真招惹了麻烦,亦有人想要杀他灭口。与白玉真敌对的那一方势力,也用尽各种手段,想要合情合理的找到机会杀掉他。

要设计杀掉白玉真这样的一个受册封的正神,也需要合适的时机。许多幕后黑手也清楚这一点,都期望着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这白玉真逼出太岁府,也给了不少压力给当今的太岁府主。

之前,也就说过。神庭天界八部之中,太岁部敬陪末席,金虹王这些天来,也是顶着各种压力行事。

不过,金虹王也不希望白玉真出任何麻烦事,或是陷入危机。

身为太岁府主的他,于公于私都不允许这种事发生,道理也很简单:

一来,白玉真要是死了,许多人会质疑他这个太岁府主的能力;

二来,他个人对于白玉真的观感还不错,加上他心底也有一些算计,要是白玉真这小子就这么死了,对金虹王而言,也谈不上什么好处。

太岁府主金虹王早就看出,白玉真这厮并不简单,此人飞升后取得正神职位后,就屡建奇功,能力在一众手下中也比较出众。

就金虹王这个老油条来看,抓捕了陶常荣这件事,更是显得白玉真这厮算是“奇货可居”。

“象祖既然发话,那我金虹王就照办好了。”

“你明白就好。”

玉册另一头被称为“象祖”的神秘人只回复了一句,上面的字迹也全都诡异的失踪。

很少有人知道,太岁府主金虹王在暗中与镇狱天王的左膀右臂,也就是“雄天大圣”象祖,还有“裂翼大圣”鬼鸮,也是大名鼎鼎的镇狱双王。

他很早就与这镇狱双王暗通款曲,相互合作,秘密勾结在一起。

然而,任何人都清楚,眼下神庭内部的格局里,晁烈天王才是太岁府主的顶头上司。

那镇狱天五专门管辖地府事宜,与太岁部并无任何官职。

换言之,太岁府主金虹王已经成了太岁府的叛徒。

“唉……”金虹王假模假样的再度叹气。

“晁烈天王,也不要怪我。”

他摇了摇头:“天底下到处都是贼船,人人都是不由自己……也不知道神庭之主是要放弃这一切,最近发生的各种事务,很有可能都是未来大变的‘前兆’,谁也不清楚,神庭的动乱是不是就要到来!这真不是我要背叛太岁部,而是我要设法另谋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