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阎往马车外看去,只见一个个穿着红白相间制服的士兵包围了马车。
旁边的加尔男爵小声说明:“这些是宪兵,他们是军政派的走狗和爪牙。”
“真该死,连我的车也敢查,你稍等片刻,我来解决。”
打开车门,加尔男爵跳下了马车,站在细碎的雨粉中怒喝道。
“放肆,你们不认识这个家徽吗?”
“我是加尔男爵,你们确定要检查我的马车?”
在马车上,有一个徽章,图案是响尾蛇缠绕在一把银色的长剑上,这是加尔的家族徽章。
每一个家徽,都代表着一个家族,一段历史。
然而,那些宪兵对此并没有紧张,相反,脸上还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其中一个更是道:“别说你是男爵,伯爵的车,我们也照样检查。”
这句话,让罗阎深刻了解到,雾都里贵族派和军政派的关系有多紧张。
“你叫什么名字!”
“敢这么说话!”
加尔男爵指着那个大言不惭的士兵吼道:“你的长官是谁,说!”
这时候。
一只手伸了过来,狠狠地给了那个士兵一个耳光。
啪!
一声脆响,士兵摔在地上,嘴巴半边肿起,一颗牙齿掉了出来。
他抬起头,看到打人者,眼中的怒火迅速熄灭,连忙爬起来低着头站到一边。
罗阎在马车里看向打人者,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因为下雨的关系,头发一缕缕地贴在脸上。
他脸上手背上还有些不太明显的黑斑,这个男人不时用手去抠这些黑斑,手指抠过,黑斑就出血,看起来十分病态。
“抱歉,尊敬的男爵先生。”
“这些家伙大清早地喝了酒,头脑有些不清醒,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看着这个男人,加尔男爵眼中难掩厌恶之色,更是用一条手帕捂着口鼻。
像是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身上有严重的传染病,生怕离得太近都会被传染。
加尔男爵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就钻了进来。
病态男人挥挥手,并看了罗阎一眼,但视线很快又回到加尔男爵身上。
前面的车辆已经让开,马夫便驾驭着马车,从几个宪兵旁边经过。
加尔男爵回头看了那个病态男人一眼,介绍道:“那是马奇,军政派的,是个病态的家伙,他迷恋尸体,甚至暗中会杀害年轻的女性,然后玩弄她们的尸体。”
“据说在马奇家中的地下室里,收藏着许多女尸,真是个变态的混蛋!”
罗阎皱了下眉头,但没有表态,他往车外看去。
尽管已经是白天,但由于下雨,天色昏暗。
于是雾都里到处都是淡黄色的灯光,居民们家里都开着灯,可即便如此,依旧无法驱散这座城市里的潮湿和阴霾。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没有分流,马车和汽车交错穿梭,工人和绅士不时挤在一块,穿红白制服的宪兵随处可见。
这就是雾都。
不过新第九机关只修复了一部分城区,因此,现在另外那部分没修复的城区,只有残垣断壁,那里现在成了贫民窟。
那些负担不起新城区生活用度的人,都集中在废墟城区里,依靠短工换取食物。
听着加尔男爵的介绍,罗阎来到了一条相对行人较少的街道,街道的左侧是河岸长廊,右侧则是一幢幢带有独立花园和门前草坪的房屋。
马车停在了一幢房屋前,刚停下,屋子里就快步行出一个管家般的人物。
他撑起雨伞,迎接男爵的到来。
片刻之后,罗阎进入屋子,外套被女仆接过,屋内温暖的气流驱散了身上的潮湿和寒意,罗阎跟着加尔男爵来到宽敞且明亮的客厅。
“随便坐。”
“你想要红茶还是咖啡?”
加尔男爵询问道。
罗阎两样都不要,只要了一杯开水。
但女仆非但送来开水,还送来了一份茶点。
罗阎心想,在如今的时代背景下,还维持着这样的生活水平,天知道要花费多少资源。
而加尔只是一个男爵。
这样看来,贵族派也不比军政派好到哪里去。
一个想复兴昔日的奢华生活,一个想掌控实权,最终无论哪个派系胜出,对于雾都的居民来说,并不会有实质的改变。
在罗阎喝光杯子里的水后,加尔男爵回来了,他挥挥手,女仆和管家就退下。
这时候男爵才在罗阎耳边小声道:“我已经联系了葛兰伯爵,他答应晚上跟你见一面。”
“原本你是客人,我应该带你参观下雾都,参观下这片修复的新城区。”
“不过你的身份比较特殊,宪兵又到处都是,所以最好还是留在这里,等到晚上的时候,我再带你去见伯爵。”
罗阎点头同意。
于是这个白天,他都在加尔男爵安排的一个房间里修炼。
很快到了晚上。
简单吃过晚餐后,罗阎便和加尔男爵再次坐上了马车。
离开的时候,他察觉到屋子附近和街道上都有人在暗中监视。
“我们被监视了。”
罗阎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
加尔男爵并不慌张:“这很正常,现在军政派盯得我们很紧,所以我们要去见葛兰伯爵,得花点心思。”
马车停在了一个酒店前,加尔男爵下车并说道:“这是我经常来的酒店,此地是葛兰伯爵的产业,宪兵或军政派的间谍不敢进来。”
罗阎跟着他一边走一边道:“我们在这里和葛兰伯爵见面?”
加尔男爵摇头说:“不,葛兰伯爵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如果他来酒店,会让路易斯起疑。”
“我们只是借这个地方摆脱监视者。”
转眼两人进入酒店的酒吧,又从酒吧间穿过,来到后厨。
来到后厨,有人送来两套服装,换上之后,罗阎两人便成了雾都里常见的平民模样。
加尔男爵还一脸沉重地打散他那漂亮的发型,然后戴上一顶灰色的帽子,这和他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
伪装之后,他们从厨房的后门出来,各推着一只垃圾桶来到酒店后巷。
最后,他们从巷子里出来,汇入了街边杂乱的人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