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
当司螣口中溢出我的名字时,我没像之前那样炸毛。
“为防万一,长话短说!”
“好!”
“你是谁?”
“你的夫君,司螣!”
“蓝弯弯呢?”
“我们的女儿!”
“所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海城,而是龙祖创造出的私立国度?”
“是!”
“龙祖是……”
“你的生父!”
快问快答的时候,司螣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我的脸上挪开。
眸中的缱绻与深情浓到快要溢出来,可我心中毫无波澜。
教科书上说过,爱美是生物的本性。
可面对司螣这样优质的雄性,我却平静如水。
似乎真如蓝弯弯所说,我的情根被拔掉了。
“咬我!”
沉默片刻,我将手递给司螣。
我想,走完之前的流程。
只要司螣咬了我,我就能听见乌梢蛇说话了。
“什么?”
“咬我!”我再次靠近,“谁说的我都不会相信,我想自己弄清真相!”
说到这,我将手伸到司螣的嘴边。“咬我!”
司螣微微蹙眉,轻轻攥住我的手。
而后,缓缓的送到口边。
我僵着后背等着刺痛的时候,司螣却突然轻轻一拽。
猝不及防的我栽进他的胸膛,嘴唇被瞬间捕获。
瞪大眼睛,脑袋嗡嗡作响。
可等我反应过来,身体早已构建好的防御系统,让我一膝盖顶向司螣的要害。
随即,直接将司螣来了个过肩摔。
没等司螣起身,我直接跨坐上去。
强行按下将刀刺进他七寸的冲动,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想活久点就别动手动脚!”
短促了这么一句,我盯着司螣的眼睛。
该死!
这么深情干嘛?
“五月八日是什么日子?”
“每年的五月八日龙祖都会返回昆仑虚休养生息,因为对抗我们里耗费了他大部分的法力!”
所以,这个时候的布控最薄弱。
怪不得被那两个歹徒溜进来了!
“所以你是乘着这个机会进来的?”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进来找你!”司螣蠕了蠕嘴角,轻声开口。
“那成功过吗?”
问完这个问题,我觉得好蠢。
“结局都一样!”司螣的声音瞬间喑哑,“你小的时候,龙祖杀了我!你长大之后,亲手了结我!”
那他的结局……还真的挺惨的!
“其实我更好奇一件事!”我想了想,望向司螣。“每个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幸福,你是做了多么不堪的事才让他非得折磨你?”
“都是我的错!”司螣眼神暗淡,“所以不管找你多少年,被你杀了多少次,我都会继续找下去!”
“神经病!”
“所以我的生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以死相逼想要龙祖放了你!”
“知道了!”我点点头,“所以需要我父亲的血是吗?”
“岁岁你……”
“我想要重塑情根不是为了你,而是想要看清真正的世界!”说到这,我盯住司螣的眸子。“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
回到家,我看到了父亲忙碌的身影。
当你发现自己从小到大生活的世界是假的,你会怎么做?
是会继续和无微不至的父亲相依为命,还是找寻真相?
别人怎么选择我不知道,因为我已经选择了后者。
其实,我早该想到不对劲了。
身为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言出法随?
对了!
言出法随!
我第一次用言出法随是对邻居老奶奶!
她性格古怪,经常高空抛物。
童言无忌下,我说了她一句‘老不死’。
结果她年年弥留一次,却年年挺了过去。
自那之后,我便不敢再使用言出法随。
“女儿,看老爸给你做了什么!”
“满汉全席?”
看到桌上的菜,我大惊失色。
以前,我从没有怀疑过全能的父亲。
但现在,看什么都是‘法力无边’的杰作。
“我女儿就得吃最好的!”父亲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哪怕你要吃我的心头肉,我都会挖出来给你!”
“爸,我……”
没等我说完,一个东西便从落地窗前落下。
正好!
每当这个时候,顶楼的老奶奶一定丢东西。
“又乱扔垃圾!”我故作气愤的拍案而起。
“别气!别气!都丢了二十年了,她这是老糊涂了!”
“不行!我得上去好好说说她!不然哪天被她砸死了!”
“女儿……”
“爸!我想吃拿破仑蛋糕!”
“拿破仑蛋糕?”父亲蹙眉,“这得找你妈,你妈才会做!”
说着,父亲快速戴上假发。
声音,瞬间掐细。“妈这就去做!但是那个费时费力,你先吃点其他的垫巴!”
“嗯!”
顺手拿起一块酱肘子,我便推门而出。
整座楼,都亮着灯。
看起来,温馨无比
除了,顶楼。
老奶奶住的顶楼的楼梯口,堆满了各种杂物和垃圾。
门半掩着,里面摇晃着光。
推门而入,我看到了一地的硬纸壳。
一只红色的蜡烛,正放在一个只有三条腿的塑料板凳上。
过堂风,将烛火吹的摇摇晃晃。
而佝偻着背的老奶奶,正趴在窗户上。
将伸手可及的东西,一个个的丢下去。
“你在干什么?”
我的声音,让老奶奶缓缓转身。
“丢东西砸死你!”老奶奶咧开光秃秃的牙齿笑了,“你让我去死啊!”
“从窗户上下来坐好!”
老奶奶纵使脸上不甘愿,但还是乖乖照做。
“别让我活那么久,赶紧让我死掉吧!这里比地狱还要可怕!”
老奶奶说这句话的时候,瑟瑟发抖。
“每个老年人都希望长寿!”
“可我不想每天都待在这个房间,过着千篇一律的生活!”老奶奶说到这,突然抓住我的手。
她枯瘦皱皮的掌心,将我手背磨蹭的生疼。
“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在等一个人,可是没有等到!这辈子如果还不结束,我就永远也得不到他!”
这么巧?
白泽似乎也说自己在找人!
突然间,我的余光瞥到角落里的一个身份证。
“唐鸢鸢?”
“好久没人叫我的名字了!”老奶奶睁开浑浊的眸子望向我,“在这里除了你叫我老不死的,从没人叫过我的名字!有时候,我甚至自己也忘记了自己叫什么。”
“你没有离开过这栋大厦?”
“没有!”
所以,和白泽一样被困在了固定的地点?
“跟我来!”
不由分说,我搀扶住老奶奶。
带着她,跨入电梯。
可等我跨出单元门口的瞬间,老奶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随即,一袋垃圾从天而降。
抬头望去,我看到了老奶奶探出窗口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