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顺，警方那边的主要怀疑对象是江顺，他在丰崎内部升职了，现在主要负责土地开发这块儿。
而且手底下一个跟了他很多年，叫赵兴生的家伙，正好在案发后消失，这俩人一直是我们怀疑的重点，不过也有少部分认为这起案子另有隐情。”
经过短暂的犹豫，黎永明把警方的调查方向和盘托出。
这倒不是心大，主要内华市警方和其他城市可不一样。
保密程序漏的跟筛子似的，警员里更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压根就没秘密可言。
即便不说，有心去打听一下也能知道。
“还真给老夏说中了，好不容易翻身成为丰崎集团高层的江顺，没有特殊原因根本不会为了两块儿土地重新跳回泥潭里打滚。”
看着陷入头脑风暴的黎永明，艾凉不知道该不该把一切的真相告诉他。
但仔细想想，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
有些人你就算明知道他在犯法，但在一切利益交换结束之前，黎永明这些人没法动，更动不了对方。
还是按照自己的步调来吧。
艾凉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结：“我记得这个俱乐部是徐乐负责的场子吧，你找江顺和赵兴生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来碰碰运气。”
黎永明如实说道：“赵兴生一直找不到线索，江顺每天的行程基本固定毫无破绽，但在近两天江顺那家伙突然神秘失踪了，谁都联系不上。
我怀疑这可能是个突破口，于是找人打听了几个他可能出现的地方，一路排查就查到这里了。”
说着黎永明抬手摸了摸脸上通红的拳印：“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他们打交道，只是想在附近找个哨点装监控，看看那些来野马俱乐部的人里有没有江顺。
哪知道这群看门的警觉度这么高，还没走两趟就被他们逮住了。”
“街边卖烧烤的看到有人在自己摊子前来回经过都会警觉，更别说这群人了。”
艾凉忍不住提一嘴黎永明那蹩脚的装束：“大热天还在身子外面套个运动外套，谁不多看两眼。”
“不是，你不也戴着黑口罩穿外套？”
“我又没被发现。”
艾凉理所当然的说道。
黎永明一脸蛋疼的看着艾凉：“我这是没办法知道吗，要排查的地方太多了，设备也得有地方装啊，穿外套总比背挎包低调，而且指不定还要在大街上过夜，凌晨的气温可不像现在这样。”
超人类的身体真是方便啊。
艾凉耸耸肩，表面不置可否，但内心却忍不住窃喜。
黎永明没打算在这件事上抬杠，他转头看向窗外。
“行了，我就在这儿下，今天的事儿谢了，留个联系方式？”
艾凉点点头，从扶手箱里掏出纸笔留下自己的号码。
“顺便说一句。”
在黎永明关上车门后，艾凉扭头对着窗口：“江顺和赵兴生都在我手上，想知道他们的事就拿徐乐的行踪来换。”
说完，艾凉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反应过来这句话含义的黎永明张大嘴巴抬手就要扒车。
“等会儿！你这话什么意思？！停车！”
黎永明眼睁睁看着车子越开越远，只来得及在车后备箱上拍一巴掌。
他集中精神记下那越变越小的车牌号。
为了保证自己不会记错，黎永明迅速走进附近的奶茶店，借用店员的手机联系起局里人。
“老夏，是我，借的手机……老杨那边没打通，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找纸笔记一个车牌号我怕一会儿忘了，顺便查个人……嗯，对，有新线索了。”
有些事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谈论，黎永明尽可能的精简了过程：“一时半会儿我也不敢回去开我的车，来接我一程，车上再细说。”
电话那头的人记下关键信息，逐一复述：“非正规赏金猎人，非法持枪，可能还有恶意绑架，说不准车的来路也不正常……”
“对对对，还蒙着个脸，额头跟我挺像的，就是眼神不太像。”黎永明频频点头补充道。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这种人的话你也敢信？”
“能吧……至少要不是他，我可能就没法给你打电话了，再说，也没别的线索不是么，就当碰碰运气。”
黎永明的语气略显心虚。
“这个所谓的隐者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正巧今晚你和他都在调查野马俱乐部，正巧他又知道江顺和赵兴生的下落，太刻意了，他要么是真的凑巧，要么就是在直钩钓鱼，不管怎么看后者的可能性都更大一些。”
电话那头的老夏沉吟片刻，接着道：“不过你说的对，目前也没别的线索，他既然敢放话就代表多少知道点东西。”
说半天不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
黎永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行了大侦探，等见面了再慢慢分析吧，好歹也考虑一下我这个刚死里逃生的人啊。”
“在附近等我，我这就过去。”
“记得开警车。”
“知道，十分钟内就到。”
该说的重点都说了，电影里那种查到关键情报，在半路被人灭口的flag被成功拔除。
挂掉电话的黎永明长舒一口气，甚至有心思扫脸买一杯奶茶。
他这边是放下心了，被借用手机的店员心情就不怎么样了。
为了防止黎永明拿了手机就跑，店员一直守在黎永明身边听他打电话。
听着听着，脸都绿了。
黎永明无视了店员的表情，笑着把手机还给对方。
后者在拿回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把通话记录删了个干净，一副吃了沾屎的土炸弹，既恶心又要命的样子。
要不是前台能看见做奶茶的全过程，他非给黎永明的奶茶里加点料不可。
…………
放下黎永明的艾凉在市里绕了一个大圈，选了个没什么监控的道路，朝着目的地的反方向离开市区。
费时费力，却胜在稳妥，毕竟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今天在野马俱乐部蹲了一天，虽然没抓到徐乐，但和那位传奇赏金猎人搭上了关系，也不算毫无收获。
正当艾凉以为今天就要这样波澜不惊的结束时，手里的电话给他带来了惊喜。
“回车库一趟。”
“出什么事了？”
“赵兴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