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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姑娘。”进了屋,东子把衣裳兜着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小脸上写着求表扬。

“哇呜!”大家看着摆了一桌子的零零碎碎:簪子、步摇、耳环、珠串------都惊讶地睁大眼睛,随后两眼放光。

“可以呀,小子!”余枝也被惊到了,她就说这小子跟在人群里上蹿下跳干什么,原来那三人身上的好东西全被他薅到手了。

簪子步摇这些头上的首饰好得,耳环珠串这些他是怎么拽下来的?不得把人耳朵给拽豁?

“很不错,是个机灵的。”余枝夸赞。

东子摸着头很不好意思的笑,“都给余姑娘。”

“对,都给余姑娘。”猴子也把他拔下的那根簪子放在桌子上。

其他几个孩子也都说给余姑娘,眼睛明亮又清澈。

看着眼前一张张真诚的小脸,余枝心里暖暖的。

手一挥,她道:“心领了,姑娘都是大人了,能要你们的东西吗?樱桃拿把小锤子来,我帮你们把东西处理了,回头找人换成银子。天气越来越冷了,有了银子你们该买棉被买棉被,该做棉衣做棉衣,最好再备些碳,若是还有剩,就找个学堂学几个字,以后无论做什么才不会被人哄骗。”

几个孩子感动得呀,眼泪汪汪的。

江妈妈和樱桃也跟着抹眼泪,江妈妈还道:“姑娘说的有道理,你们要听姑娘的,都是好孩子,以后长大了莫要忘了姑娘的恩情就行了。”

几个孩子不住点头,他们就是遇到余姑娘,才有了这么大的造化,要不然他们还在当乞丐呢。租的那间屋子可好了,不透风不漏雨,今年冬天下再大的雪他们也不怕了。

这些首饰里要说非常值钱的,还真没有。最值钱的也就两根银簪子和一个金缠丝手镯。手镯说是金的,但非常轻,也就贵在式样上。

若是送到当铺去,肯定当不了几个钱。余枝就该拆的拆,该砸的砸,把值钱的部分弄下来。

其实她用不上锤子,徒手就行。可这么多人在,吓着他们了怎么办?再说了,她还有个娇弱的人设呢,可不能露馅了。

奶娘领任务是立了军令状的,现在可好,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地回来了。事没办成,挨了一顿打,身上但凡值钱点的东西都被人摸光了,她相当于是秃着回来的。

她倒是有心想瞒着,可她这副模样回来,哪里瞒得住?

这不,她刚回到自个房间,就有人来请她了,“李妈妈,郡主传你过去。”

奶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卖惨了。一进去扑在地上就哭,“郡主啊,老奴差点就见不着您了。”

杨掌珠吓了一跳,“奶娘,你这是怎么了?”

奶娘还是进府那副模样,故意没收拾的。头发散乱着,衣裳凌乱,袖子还扯破了,额头鼓个大包,脸肿了老高,还有几道抓痕,嘴角青了一大块。

这是被人打了?

“郡主啊,老奴被人打了!老奴登门,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请她离开小闻大人。她不仅不听,还诬陷老奴是人拐子,您瞧把老奴打的,险些把老奴打死了,老奴险些就爬不回来了------”奶娘哭得涕泪四流。

“那个狐媚子巧言令色,简直恶毒得令人发指。郡主,您知道她是谁吗?”奶娘故意停了下来。

杨掌珠怒着,“是谁?难不成是本郡主认识的人?”

“她就是您在护国寺遇到的那个贱人,难怪您要划花她的脸,她果然不是个好的啊------”

“什么,是她?”杨掌珠勃然大怒,脑子里浮上那张出尘的小脸,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她依然清楚记住那张脸,可见余枝生得多漂亮了。

“贱人!”杨掌珠后悔了,她该抽花她的脸的,不,不够,她那个时候就该弄死她。不过,现在也不晚。一个贱民,也敢跟她堂堂郡主作对?简直是痴心妄想。

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奶娘,十分嫌弃,不耐烦地道:“行了,你下去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这点小事就做不好,要你何用?看在她以往忠心,现在又受了伤的份上,本郡主就放过你这一回。”

奶娘大喜,磕头如捣蒜,“谢郡主开恩,谢郡主开恩。”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蒙混过去了。

杨掌珠提着鞭子去外院点人,跟匆匆而来的管事走了个顶面,“郡主,快,世子爷到了!”

“大哥到了?”杨掌珠又惊又喜,“我去见大哥。”脚下一转,朝外跑去。

至于那个狐媚子,就让她再逍遥两天,早晚会收拾她的。

京里又出了一件大事。

安乐公主未来的驸马,平宣侯长子江盛远,在宴会上被人发现衣衫不整与个女子共处一室。

若江盛远只是平宣侯长子,这也不过是一桩桃色丑闻罢了。

可他偏又是安乐公主的驸马,这事就严重了。有人看热闹,有人扇风点火,还有人幸灾乐祸。

而武安侯夫人急得嘴上都长燎泡了,江盛远做出如此丑事,自然是没资格再做驸马,那安乐公主她要是对老三旧情复燃,这如何是好?

还有那镇北王府,听说杨世子进京了,为的就是他妹妹的婚事。侯爷那个老钻营的又动了心,居然瞒着她接了镇北王府的帖子,也不知是个什么章程。

“再去,看看侯爷回来了没有?”侯夫人催身边的丫鬟。

丫鬟也知道侯夫人心里着急,丝毫不敢怠慢。一盏茶的功夫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回,回夫人,侯,侯爷回来了,就是,就是------”

她的就是还没说完,侯夫人就匆匆往外院去了。

“这是喝了多少酒?”武安侯被两个人扶着,侯夫人离老远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她嫌弃地捂住鼻子,“快扶侯爷坐下,拧个帕子给他擦脸醒醒神,再去厨房端醒酒汤来。”她有条不紊地吩咐着。

脸擦了,醒酒汤喝了,武安侯还是没清醒,侯夫人问他什么,他都直哼哼。气得侯夫人在袖子底下狠狠地掐了他好几下,然后愤愤地走了。

她一走,武安侯也不哼哼了,人也清醒了,摸着被掐的地方,抱怨,“这婆娘,脾气越来越大了。”

手劲真大,都给他掐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