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平王府,余枝就一脸的果然如此,堂堂王府,比不上长公主府也就罢了,连臣子的府邸都比不上,也太寒酸了吧?
哦,有一点还是能比得上的,那就是空旷,平王府太空旷了,还光秃秃的。虽说是冬天了,可这不是要过年了吗?那些树好歹也用鲜亮的红绸缠一缠,多挂些大红灯笼,也显得喜庆呀!
余枝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武安侯府就算这么干的,冬日鲜花都凋谢了,硬生生造出满府的花树来。那么珍贵的绸缎,人没穿上,反倒给树穿上了。
不过余枝也就感慨一下,这又没花她的银子,她才不管呢。
平王府就灰扑扑的。看罢,就算是皇家贵胃,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所以说,人虽说不能太上进,会猝死。但也不能一点都不上进,待遇太差了。
所以要把握好度,混个中不熘,及格线以上,七十五分以下。既不要付出太多的努力,待遇也还可以。关键是,上头有什么重要任务,有九十多分的人顶着,永远都找不到你。不用劳心劳力,不用加班,不用头秃,多好!
平王不够上进啊,明显的不及格嘛!
余枝一边跟着往里头,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当侯夫人得知安乐公主也在的时候,整个人如那挓挲起全身羽毛的老麻雀,恨不得她半刻都不离自己眼前,“今儿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都松快松快,老三家的,你就跟着我,听到了吗?”
秦玉霜隐晦地看了余枝一眼,苏氏不知道在秦府发生的事,以为婆婆是怕三弟妹闯祸,才把人拘在身边。好不容易出府一趟,却被婆婆拘着,不是白出来了吗?她还幸灾乐祸了一番。
余枝无所谓,她又没什么朋友,不需要跟谁说悄悄话。哦对,她还有太子妃这个闺蜜,可她府上忙着呢,哪有空出门做客?
所以对余枝来说,在哪呆都是呆着。跟婆婆在一起挺好,至少有那看她不顺眼的,也不敢当着她婆婆的面讽刺她,她还落个清净呢。
平王府的点心……自然不算差,可比起长公主府还是差了许多的。余枝只咬了一口,就默默放了回去,她家小闻大人说了,他下值回府的时候会给她带好吃的。
余枝乖乖地坐着,可偏有人见不得她清净。上茶的丫鬟路过她时,脚扭了一下,托盘上的茶盏摔了,茶水泼了余枝一身。
平王府的丫鬟也太毛手毛脚了吧?众人忍不住皱眉头。丫鬟吓得面如土色,瘫在地上瑟瑟发抖,连话都不会说了。
再看余枝,她眼睛瞪得熘圆,嘴巴半张着,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实则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地呐喊:我嘞个天爷来,好熟悉的桥段啊!这不是女主女配的待遇吗?她就一路人甲,出门做个客而已,谁给她升番了?
不要啊!
“不是我!你是自个摔倒的,大家都可以作证,我好好坐在这儿,可没伸脚绊你,谁也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余枝嗷的一嗓子就嚷了起来。
好端端地被泼了一身茶水,脾气再好的人也得不高兴,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跟个丫鬟计较,否则传出个暴虐的名声就不好了。
就当众人都十分同情余枝的时候,她这么一嚷嚷,众人齐齐抽了抽嘴角,看向她的眼神简直一言难尽。这位武安侯府三少夫人,年轻的平北侯夫人,脑子里是不是缺点啥?关注的点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呢?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张嬷嬷刚要上前,便见个大丫鬟先上前了,她顺势便又退了回去。
“你是哪里的丫鬟?做事毛手毛脚的,得罪了贵人,自个掌嘴。”大丫鬟先训斥了闯祸的丫鬟,又转向余枝,赔罪,“府里奴才规矩没学好,泼了您一身茶水,奴婢已让人禀报王妃,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这个小丫鬟,要打要罚也随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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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斥,“没听见吗?掌嘴。”
转头就对余枝谄媚地笑,一副“您看这样还满意吗”的模样。
“停!”余枝赶忙道:“你是谁?从哪冒出来的?能代表你们王妃吗?我说你这个人可真不地道,明明是你罚的她,我可一句话都没说。你们平王府可真有意思哈,我是来做客的,不是来看你罚丫鬟的。你们平王府要管教丫鬟,拉下去私底下管教呗,当着大家的面打,这是什么意思?关键你还是打着给我出气的名义,湿了衣裳,我是不高兴,可我也没想要这丫鬟的命呀,你这是要坏我名声,让我担恶名。你们王妃呢?我今天非得招她说道说道。”
余枝拽着大丫鬟就要往外走,侯夫人……她都没反应过来好吗?
张嬷嬷赶紧上前拦着,“平北侯夫人息怒,奴婢是平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都是咱们的错,让您受了委屈。花茕她也是一时心急没把话说清楚,她之前在娘娘跟前当差,才来府里,不太适应,您看……花茕,还不赶紧给平北侯夫人赔罪。”
余枝消化着她的话,眼神闪了一下,但仍沉着脸,一脸的不高兴。
大丫鬟花茕还有些不服,被张嬷嬷一瞪,只好委委屈屈地赔罪,“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也是……”
余枝都没让她把话说完,“本来就是你的错。那丫头不小心泼了我茶水,我换个衣裳也就过去了,被你这么一搞,倒显得我多不讲理似的。你宫里出来的?唉!”后面的话虽没说,却比说了还打脸。
“是,是,都是奴婢的错。”花茕涨红了脸,“为了赎罪,还望您给个机会,让奴婢引您去客院换衣裳。”
“可别!”余枝往后退了一大步,满脸警惕,“接下来是不是走到半路,你肚子疼要去方便,恰好出来个小丫鬟替你给我引路?然后这个小丫鬟把我引到客院厢房,她就退出去了,顺手还把房门锁了,厢房里早就藏着个外男,还点着催情香……哼,我告诉你们,这套路我都懂,你们休想害我。”
哎幼喂,全场一片寂静!
余枝得意洋洋,“我家小闻大人说,我性子太纯良了,生得又美貌,最容易被人算计了。所以我得意调查了五年内京中各府的每一场宴会发生的意外,总结了两条最宝贵的经验。”
环视了一下众人,“第一,不要靠近水,扎堆必落水。五年内落水的意外有九起,其中四起是嫡庶姐妹互相陷害,三起是来自手帕交的嫉妒,剩下的两起则是自己跳进去想谋算个夫君的。第二,被泼了茶水千万不要去客房换衣裳,等着你的就是被众人抓奸。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安乐公主曾经的驸马江盛远,就换个衣裳,名声、身份、权势,全都没有了,现在还打着光棍。好惨一男的。”
余枝最后总结,“总之,我是不会跟你去换衣裳的,要换就在这换,都是女卷,避讳什么?哼,我哪也不去,谁也别想害我。”
一切妖魔鬼怪,只要我不动,谁也别想算计我。余枝抬着下巴,可得意可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