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天曾经说过,那个老鼠洞是在地下室出现的,所以找起来并不困难。
付前随便晃了几步,就找到了地下车库的入口。
看得出来这地方已经颇有年头,硕大的空间里,只有入口处一盏灯还亮着。
昏暗的灯光下,落满灰尘的自行车和各种杂物被集中堆积在一角。
而就在这个杂物堆旁边,地面已经塌了一块,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应该就是这了,不过并没有想象中的惨烈场面,也看不到任何一只老鼠。
付前一路走到洞口边才停下,一股湿哒哒暖烘烘的霉味扑面而来,隐约可以看到下面成片烂掉的木头,周围长满了蘑菇和苔藓。
想象了一下一群人光着脚,从这里跳下去捉老鼠的场景,倒是可以理解梁云天为啥直接跑了。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脱胎换骨的梁云天,这会儿在食欲的驱动下,大概率已经深入挑战去了。
“我感觉很不好,你最好小心点。”
脑海里响起说客的声音。
“还以为你睡着了,感觉不好不应该是好事吗?毕竟寻找的就是噩梦的异常点。”
“话是这么说,但真的感觉很不好,异常也代表着危险,你现在未必有实力应付。”
“不得不承认,目前为止你做的还算不错,但在噩梦里,任何一点疏忽都足以致命。”
“放心,我这人一向小心谨慎。”
付前一边说一边直接跳了下去。
虽然体内害虫已经不在,但毕竟之前进行过一定程度的融合。
除了力量增强外,视力也同样获得了提升,所以在昏暗之中看东西也不算困难。
当然了,就算是两眼漆黑,付前摸也会摸下去。
梁云天几乎是现在能找到的最好打手,怎么可能让他无声无息的浪费掉。
虽然不寄希望他能真的干掉幼子,但毕竟至少连吞两人,战斗力还是有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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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争取出来的机会,必须要善加利用。
洞口的下面是一条地下通道,周围支撑的木板早已经腐烂,落到脚下是不知道多少年的积水里。
积水刚到脚踝,黑中泛绿,踩上去甚至还有点温热。
而付前走出一段后发现,周围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夸张。
光是头顶上的高度,如果真实存在的话,上面的公寓怕是要被占掉一半。
“这里是因为那场雾出现的交叠空间?”
付前问道。
“是的,按理说雾退掉之后,应该跟外面那些异象同样消失的,不确定为什么还在。”
说客很快回答。
“那不刚好证明了这里就是噩梦的异常吗?说明我们找对地方了。”
“或许吧。”
说客听起来却是兴致不高,明显没什么信心。
“说不定是取死之道。”
说客话音未落,脚下的积水就出现了异常。
先是一圈圈的水纹出现,紧接着,积水像是活了一样,快速的向后收缩。
这是?
付前身体贴在墙边,顺着水流的方向悄悄前进,没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应该是一片宏伟建筑的一部分,近百米高的巨大空间里,中心是一个暗绿色水潭。
此刻水潭上方正鼓起一个巨大的水泡,水泡中间正是已经面目全非的梁云天。
这会儿他身上的白大褂已经是脏污不堪,脸上的皮肉也是多处撕裂,数条蝎尾一样的锐利骨矛从他背后钻出,疯狂的在周围撕扯。
然而那层水泡看似脆弱,实则坚韧异常。
不管蝎尾如何穿刺,都没法在上面钻出哪怕一个小洞,连抖一下都不带有的。
而就在他面对的方向,一个身影正坐在破烂不堪的高背椅上,姿态悠闲。
“不是很想吃了我吗?只要你走的过来,就能得偿所愿了。”
人影发出一串低低的笑声。
“据说幼鲨会在母亲肚子里互相吞食,直到剩下最强壮的一只,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同样的行为?”
“很可惜,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只是头沉迷于食欲的野兽而已。”
“事实上,真正的幼鲨只有一个,而我可以保证,那绝对不是你。”
台词逼格高得很啊!这位该不会就是邱诚毅吧?
付前兴致勃勃的看着这一幕。
不得不说这位的描述还是有一些贴切的。
此刻的梁云天,俨然就是一只被逗弄的笼中野兽。
不仅左冲右突不得其路,喉咙里甚至不住发出低吼。
不过虽然被困,战斗力还是在的,付前倒是不急着上前。
“我们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接下来我会向你证明这一点。”
此时人影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
更多的积水汇入了水泡中,让它变得愈发坚韧。
“我已经完成了同步,得到了这里的认可。”
“这是只有神子才能做到的事情。”
“现在,让我们更进一步!”
人影话音刚落,屏障中的积水开始了剧烈的翻滚,像是开锅一样沸腾。
这诡异的一幕让暴躁状态的梁云天都停了下来,下意识的盯着脚下。
下一刻,一只硕大的老鼠从水里窜了出来。
它没有什么毛发,身体包裹在一层薄薄的粉红色皮肤下,个头几乎有一只鸡那么大。
现身的一刹那,它健壮的后腿一蹬,直冲梁云天的面门。
骤然遇袭,梁云天身上的骨矛下意识的掠过,直接把它切成两半。
刷!
就像切开了一只薄皮西瓜,红色体液瞬间飞溅一片。
然而这仅仅是第一只。
紧随而来的,成百上千只老鼠从积水里窜了出来,跟下饺子一样扑向梁云天。
还真的有些不一般啊!
付前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这位似乎可以小范围的引发那种灵性之雾。
不过梁云天倒是没有瞎说,这些老鼠不仅硕大无毛,前肢更是退化到了近乎没有。
表现倒是一等一的凶残,不断地疯狂前扑,尖利的啮齿撕扯一切遇到的东西,俨然形成了一团猩红风暴。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梁云天,即便皮肤早已硬化变形,被咬中依旧免不了刮出长长的痕迹。
短短几秒钟,后者已经是鲜血淋漓,而老鼠依旧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直到把他彻底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