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人群外，一个穿着大褂，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地上，面色惊恐地看着秦枫手里的念珠。
“九江龙！”
有人惊呼一声。
“传染病。”
“张总，你有传染病！”
九江龙这会儿也顾不得暴露身份，一边退，一边指着张元昌叫道。
他没来多久，但好巧不巧地正撞见秦枫清水浇珠，介绍尸水传播瘟疫的场景。
“瘟疫！”
众人如梦方醒，纷纷后退避着张元昌夫妇。
还有女性从包里掏出香水，对着面前空气一顿猛喷。
张元昌从震惊中清醒，猛然转过头，看向九江龙：
“姓朱的，你他吗的想害死老子？”
这两样东西都是从六星阁购得，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被九江龙给坑了。
九江龙哪还顾得了这些，他就像是看瘟神一样，不断地后退，作势就要往楼上跑。
“不用怕。”
秦枫摇了摇头：
“这些尸水都经过碘伏水稀释，传染力削弱了很多。”
“只有和这位先生近距离肉体接触，才会被感染。”
闻言，众人才松了口气，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张元昌怒了。
他大步向九江龙，一把抓住他的脖颈：
“跑，继续跑。”
“你他吗的，有种就从这五楼跳下去。”
“要不然今天老子不剥了你的皮，老子就不姓张！”
被自己手下摆了一道，差点连命都丢了。
这让张元昌暴跳如雷。
“张总，张总！”
九江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仰起面容：
“这东西我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珠子里面，居然被人抄了路。”
见张元昌不信，他猛磕了几个头：
“我朱大壮再不是人，也知道我是谁的狗，谁给我饭吃。”
“我就算再怎么黑心，也不可能黑您，您是我的主人啊！”
秦枫闻言诧异，连叶慕夏都说难办的九江龙，居然在这个中年人面前称奴称狗。
张元昌不说话了。
他太了解这位九江龙，没有他，九江龙不过是金陵九江里的一条泥鳅。
他背叛谁，也不会背叛自己。
只是东西是在九江龙手里拿到的，又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名属下的衷心。
“这两串珠子，都是谁卖的？”
秦枫忽然问道：“有监控视频吗？”
九江龙一愣，急忙看向管家：“快他妈说！”
“没有。”
管家摇头：“按照我们的规矩，认货不认人，六星阁收的东西中，很多都来历不明……”
他下句话没说，六星阁是靠收售赃物发家，有监控……谁还敢来交易出手？
“那个人身上有没有很明显的特征？”
秦枫补充一句：“比如脸上有斑……”
管家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枫，吐出实情：“有！”
“真有？”
九江龙瞪大眼睛，看向秦枫的眼神如同见了鬼。
“不过不是在脸上，是在耳朵上！”
管家回忆道：“他来过两次，每次都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有监控也没用。”
“但我注意到，他每次来，都会挠耳朵。”
“第二次我注意了一下，就发现他左耳耳郭里，长着一大片白毛。”
“身上时不时还有异味。”
“我都怀疑他包裹这么严，是不是就想遮住身上的体臭……”
“白毛，体臭……”
张元昌还没说话，身边贵妇一拉他衣角：
“你说的那个得道高僧，不就是耳朵里长有白毛。”
“你还说，那是参悟佛法，老年返祖的象征……”
所有人脸色一怔。
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
“我知道了。”
张元昌松开手，眼神低沉：
“没想到我张元昌玩了一辈子的鹰，到最后却被鹰啄瞎了眼。”
九江龙瘫坐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张元昌也是个硬汉子，直接就跪在秦枫面前。
连磕三个响头。
不是遇见秦枫，他家破人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不是普通人，与不少武者和医师打过交道，自然明白秦枫的价值。
秦枫无奈，伸手把他扶起：
“顺手为之，不必这么客气。”
他还把串珠递给张元昌：
“这东西还给你，两个亿呢，回去用开水浸泡一天，最后把水倒掉处理即可。”
“不会再有什么危害。”
水是毒水，但这两串念珠却是货真价实的智光大师遗物。
除了不能解张元昌的病情，放在一般豪门中也能起个镇宅保平安的作用。
“先生客气了。”
张元昌一笑：“先生为我指点迷津，张某人正愁没什么东西感谢。”
“既然先生一眼将此物勘破，就证明先生与此物有缘。”
“不妨就留下来，我再出一个亿现金，请先生家中一叙，为我家人治疗病情。”
秦枫既然能一语道破此物来历，就肯定有解决办法。
“看病等以后再说吧。”
秦枫一点九江龙：“我是来找朱大壮帮忙的。”
帮忙？
张元昌一扫九江龙，他刚才虽然柜台，却也留意到秦枫被几名保镖驱赶。
“朱大壮。”
他看了过去：“刚才是怎么回事？”
朱大壮脸色一僵。
他刚才在楼上喝茶听曲，就有手下送来信封，说是有人找他。
还告诉他，说他看了这个信封，一定会亲自下去见面。
本是不以为然，但看了信封里包着的竟然全都是自己这些年来犯下的罪证后，他直接就被吓破了胆。
第一反应就是警署来钓鱼，想把他骗出去，然后来个现场抓捕。
他为人谨小慎微，准备先把秦枫晾在外面，自己偷偷下楼躲在一边偷瞧，先搞清楚对方底细再做决定。
不行就直接后门开溜。
谁知道，直接被吓的腿软，裤子都差点尿湿。
“算了，咱们上去再聊。”
张元昌一摆手，盛情邀约：“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请教。”
“不用了，我还有事。”
“先说正事。”
秦枫从怀中掏出发卡，丢在朱大壮面前：
“告诉我，发卡的主人现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