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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青沉默了一阵,抬手抽了口烟,似乎在酝酿什么情绪:“国际谈判官江芙。”

“先生的座上宾,豫园见过。”

方池得知这件事情时,并未有过多的情绪,反而是沉默了。

那种沉默,像是默哀。

像是低头反思,又像是在逃避某些事实。

“提她干什么?”

方池沉默良久才道出这么一句话,伸手在烟灰缸里点了点烟灰,视线缓缓的落向窗外。

关青夹着烟的手微微抖,似是想起什么,无奈的叹了口气。

“像而已————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共同体,双胞胎都有区别,更何况,江芙是江芙,江意是江意。”

方池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如鼓点似的,敲在人的胸膛上。

关青叹了口气:“罢了,反正已经发生了。”

这些年,她们跟着傅奚亭,手中沾染的鲜血本就不少。

而江意,不过是她们觉得略微有些可惜的一个。

.............

一顿午餐,吃的不算硝烟四起,但也不算和谐。

上菜之后,江意低头用餐,不愿意跟傅奚亭交流。

男人的那句伶牙俐齿似乎击中了她的痛处,让她一时间没了言语的心情。

江意就是这般人,她有心情时,小猫在她跟前扒拉她,她都会低头跟人喵喵叫。

若是心情不好,任何大佬都得看她的脸色。

“送江小姐回去,”二人出了餐厅,站在林荫道旁。

傅奚亭的话语像是在吩咐某件事情。

她们斜对面,是首都高级购物中心。

身后,是整个城区未曾被推翻重建的一块儿。

早年前的使馆区域,全是英伦风格建筑的低层。

低调奢华,美不胜收,成了众多游客打卡的旅游胜地。

江意目光缓缓收回:“不必了,傅先生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儿不是吗?”

“江小姐可以告知,”傅奚亭目光落在她身上,少了一份锐利。

江意低头看了看脚边的落叶,五月的天,该掉落的树叶早就掉完了,只有零星几片还坚强的挂在树上。

“正如傅先生所言,我没有任何选择,但在没有任何选择的情况下,我也不准备跟一个我不爱的人培养任何感情,傅先生,我希望你能离我远点,我们之间最密切的交集,最多是一张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结婚证。”

傅奚亭垂在身旁的手微微紧了紧。

关青和方池皆是愣住。

盯着江意的目光跟看见了贵鬼似的。

首都太子爷,多少女人趋之若鹜?

连江家老爷子这样鼎鼎有名的前外交官,都要巴结的人,可到了江意这里,除了不屑,在无其他。

她孤傲吗?

本质不相

她冷清吗?

差点意思。

大抵是还没出校门,素面朝天,白短袖帆布鞋加牛仔裤的组合很难让他们看透这个人将来会是如何。

他们对江意的了解仅仅是停留在在校大学生的身份上。

可一个在校大学生说出这种话?犹如一个五六个月的婴儿开口说话那般吓人。

方池信了关青那句话:江意不是江意。

但她也不是江芙。

皮囊完全不同。

四人周遭的空气静默了,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江意跟傅奚亭二人,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拍什么?

大概是听多了商场大佬跟女学生的爱情故事,以为今天见到了原型。

傅奚亭一身价值不菲的名贵西装,江意浑身上下加起来上四位数,单单如此,就是天壤之别。

“江小姐这话我可不可以理解我,你只想跟我谈利益。”

“错了,这不是我的想法,是傅先生一开始的想法,我会永远记得傅先生那句听话就留着,不听话就踹了。”

说完,江意横了一眼傅奚亭,转身就走。

啊——————————

街对面,一位身着名牌的贵妇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江意视线被吸引过去,只看见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追着一个飞了的气球进了马路,而此时,红灯将过,绿灯刚起,等红绿灯的车子刚刚路过第一个斑马线,距离她们三五米远的地方,即便是刹车,也会有冲击力。

江意想都没想,扔下书包,疾步狂奔到马路中间,在车子距离她几厘米远的地方伸手将小孩拉起来护在自己怀里。

嗤————————

砰——————。

前者是刹车声,后者是江意被撞出去的声音。

霎时,空气都静止了。

众人内心上一秒的想法是这个孩子完了。

而下一秒有人挺身而出将他捞起来,救了他一命。

傅奚亭眸中的震惊一时间难以消散,三五秒过去,他猛地抬步向前,绕开车流。

“江意,江意。”男人急促的声响在马路上响起。

他蹲在地上伸手拍着江意的脸面。

街对面的贵妇急忙跑过来,一声声喊着小孩的名字:“尧尧、尧尧”

小孩似乎是吓着了,见到亲妈的那一刻,嚎啕大哭。

江意微微松开手,让小孩从她怀中爬出来。

大人的哭声,小孩的哭声,喇叭声,男人的呼唤声、人民群众的担忧声、交错而起。

江意晕过去之前就在想,她要是死了就好了。

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实在是令人难受。

江意被送到医院时,已经处于完全昏迷状态了。

医生带着她去做一系列的检查,长廊里,傅奚亭西装上的血迹若隐若现,女人坐在医院冰凉的椅子上瑟瑟发抖。

傅奚亭低低的睨着她。

未有只言片语但却足以让她不敢有半分言语。

“先生,尧尧检查完了,没什么事,就是胳膊上有点擦伤。”

关青从医院那边过来站在傅奚亭的耳边低声告知。

傅奚亭嗯了声。

关青看了眼坐在长椅上的女人,莫名的对她有些心疼。

又道:“江家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傅奚亭微微点头,视线仍旧落在坐在长椅的女人身上:“傅家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砰——————。

女人猛的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满脸惊恐颤颤巍巍的看着傅奚亭:“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跑到马路上,奚亭,你相信我。”

她仰头看着他,脸色惨白没有任何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