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
李诺期间又来看了几回,酒剑仙依然醉酒不醒,看样子,不睡个三天三夜是不会醒来的了,李诺也就随他去了。
酉时,放衙。
李诺刚出了府衙,便有一身穿儒衫的老书生拦了他的去路,一脸傲气道:“这位便是李班头吧,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谁呀?”
李诺一脸茫然。
老书生指了指边上的轿子,说道:“无需多问,轿子已准备好,我家主人请你去醉仙楼吃酒,你去了便知。”
“藏头藏尾的,非正人君子所为,我不和这样的人吃酒。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连拜帖都不下,太不诚心了。”
李诺果断拒绝。
笑话。
你以为你是谁啊,让我去赴宴我就去赴宴?
再看看这厮,满身傲气,目光斜视,仿佛请客吃饭是对你的一种施舍一样,换谁见了都不会舒服。
老书生大怒,刚想出声训斥,李诺凶悍一瞪:“不要自误,否则爷爷手上的刀可认不得你。”
铿锵。
绣春刀直接出鞘,化作浓浓的威胁。
开口一个主人,闭口一个主人,一个甘愿当狗的老书生,也敢给他颜色看?
找死吗?
突然间,李诺觉得还是当武夫畅快,一言不合就抽刀,率性而为,别人见了最多也就是暗呸一声:莽撞,粗鄙,不屑与之为伍!
老书生张了张嘴,敢怒不敢言。
他被吓到了,还真怕李诺会一言不合就抹了他的脖子。
武夫不都是这样么?
只顾当时爽,丝毫不顾及后果。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老书书撂下一句狠话后就急急离去。
他要赶紧回去告知主人,李诺不给面子,不愿赴宴。
但是他也不想想,连主人的名号都未告知,李诺又如何给面子?给谁面子?
李诺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小插曲过后,他去了一趟药店抓了些药,然后悠哉悠哉地回到安和坊。
迎接他的自然是那温顺贤淑的娘子:“夫君,你可见了你那靠山朋友?”
“见了,也没见。”
李诺脸上充满柔情笑意。
叶箐雨微笑道:“夫君,你这是要修佛禅吗?怎么在奴家面前打起禅机来了。”
“哈哈,出了一点小状况,不急。”
李诺也没多说。
“姑爷,小姐,别站在院子里衙,赶紧过来用膳了。”
绮罗将菜端上,朝着大院中的两人喊道。
李诺看着绮罗满脸的黑眼圈,讶异道:“伱怎么了?昨夜没睡好?”
绮罗撇撇嘴。
昨夜有人渡劫,她脑里都是那滚粗滚粗的天雷闪,哪能睡得好。
“小姐,姑爷,你们吃吧,奴婢没胃口,先回屋了。”
绮罗转身离去,丝毫没给这位姑爷面子。
李诺努努嘴:“脾气还挺冲啊,这丫头今个儿怎么了?”
叶箐雨:“每个月总会有那么几天,夫君不用理她。”
额……
这是来大姨妈了?
哦,在古代,应该说是来天葵了。
“对了夫君,你在衙门当值,是巡视府衙大牢吗?会不会很累?”
饭桌上,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享受着温馨。
“累倒是不累,我是班头,有专门的班房,底下还有十几人可以使唤,那些琐事都交由那些人负责,我呢也就每隔一个时辰去巡视一圈。”
“我听说咱们渝州城里有一座【炼狱塔】,里头镇压着好多作奸犯科的大妖,是不是真的?”
叶箐雨眼中浮现起浓浓的好奇。
她可没忘记此行渝州的另外一个目的。
李诺得意道:“嘿嘿,当然是真的。偷偷告诉你,我还是斩妖人呢?”
“斩妖人?”
“嗯,炼狱塔镇压的那些妖族经过刑部判决后要刑行了,便由我经手。”
“呀!那岂不是很危险?”
“对别人来说是个危险的活,但我修炼了一门功诀,非常克制妖气,安全还是很有保障的,不然你以为北月飞槐他们怎么看得上我这么一个小小狱卒?”
叶箐雨松了口气:“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夫君你能自由出入炼狱塔了?”
李诺点头道:“是呀,我有炼狱令牌。”
叶箐雨又担心起来:“有令牌就能随意进出?那倘若有坏人盯上你,偷了令牌,将妖放出来怎么办?”
李诺拍了拍叶箐雨道手,笑道:“哈哈,当然没这么简单。炼狱塔里阴秽煞气极重,一般人进去坚持不了片刻。而且,必须要我亲自用令牌才能开启炼狱塔通道大门。所以娘子的担忧是不会发生的。”
“如此便好……就怕坏人不知内情,反而盯上了夫君你。”
“娘子怎么也对炼狱塔感兴趣?”
李诺只是好奇,倒没有怀疑叶箐雨有别样心思。
叶箐雨神情镇定道:“没什么,就是听人谈论起炼狱塔,故而有些好奇。”
“你还记得不,前几日知府大人突然找我有事吗?就是有人硬闯炼狱塔。那人可不得了,不出所料应该就是剑宗强者,竟在炼狱通道大门上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剑痕!”
见娘子有兴趣,李诺便透露了一些内幕信息。
叶箐雨心悸微微一颤。暗道,硬闯炼狱塔之人和昨夜渡劫的那位绝对是同一人!
“那后来怎样了,他成功了吗?”
“怎么可能,不然天下早就震动了。她能闯到炼狱六层已实属不易,但想进七层,那是痴心妄想。我敢料定,她必遭心魔反噬,能否渡过这一鬼门关还是一个问题呢。”
说到这,李诺的思绪不经意间便飘到了那个强吻了他的女人身上。
叶箐雨黛眉微蹙。
不对啊。
如果真是如此,那人在心魔滋生的情况下,实力必定大减,又怎会引来雷劫?
难道自己猜错了?
李诺并不知自己这番话给叶箐雨带去了多大的困扰,他继续说道:“好在【炼狱塔】拥有很强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应该再有三五天便能恢复如初了。”
“夫君的意思是,【炼狱塔】现在内部不稳?”
叶箐雨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也不是说不稳,只是有点损伤罢了。好了娘子,不说这些了,让绮罗那丫头给我准备浴桶,我要泡药浴了。”
李诺按照老黄给的配方,抓了药,准备饭后泡个澡,不求洗髓伐脉,只求有效果就行。
老黄虽说有时不太靠谱,比如老说自己是什么绝顶高手,还参与过殇阳关大战。
但在打磨肉躯这方面,他是老行家,应该不会晃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