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冯总。
“小燕总,梁先生。”冯总打了声招呼,关上了门。
“梁先生,久仰大名啊!”冯总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到了梁先生身旁,把手提箱交给了对面的小燕总。
原来是无间道啊,梁先生哑然失笑:“不敢当,承让了。”
小燕总给梁先生和冯总满上酒,说:“冯总是公司的老人儿了,我提拔了一个比他年轻的,那人能力很强,很快就从他的下属变成了他的上级,冯总心理不平衡了,逢人就说我是白眼儿狼……”
小燕总是在给梁先生讲戏,这出戏他和冯总演了大半年,才把齐老板骗上套。
冯总看样子刚才是没吃饱,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那王八蛋心思重的很,以为谁都跟他似的骗来骗去,刚开始还不信我,没办法啊,就得先给他点甜头,我和小燕总舍了好几笔生意,鱼儿才咬勾。”
冯总大快朵颐,画风和包厢的格调一点都不搭。
“前阵子,哦就那个女细作……”
冯总看了一眼小燕总,小燕总低头喝了口酒。
“反正……就是他们开始怀疑我了,挺长时间都不和我联系,这回是你们把他逼到份儿上了,要不,还不知道得等到啥时候呢。”
冯总吃的差不多了,畅快地舒了一口气。
“这回呀,咱们小燕总可是挖了个大坑,让那姓齐的全军覆没!”
一顿饭吃完,三个人喜气洋洋地回了燕氏总部。他们刚回到公司,小辉和阿伟就火急火燎地飞奔到梁先生身前。
“你们怎么到这来了?农贸公司出事儿了?”
战况稳定下来之后,梁先生就让小辉和阿伟回农贸公司镇场子去了,毕竟是大品牌了,辉总和伟总现在也是身兼数职,忙得不可开交。
阿伟五官都拧巴到一起了:“哎哟我的梁哥啊,都给你打了一百个电话了,你咋不接呀?”
“啊?是吗?”梁先生掏了掏裤兜,一拍脑袋想起来:“啊,没电了,放办公室里充电忘拿上了。”
小辉和阿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阿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看着小燕总和冯总欲言又止。
“自己人,说。”梁先生点点头。
“到了一份快递。”
“没发件人,没订单号,没路径,没货运单。”小辉把手机拍下的照片给梁先生看。
“就只有一个上天入地通的标识。”阿伟补了一句。
“上天入地通?没听说过有这么家快递公司啊。”梁先生摸不着头脑。
“上天入地通?”小燕总凑过脑袋看了一眼照片,说:“我倒是听人说过,据说这是世界第五大神秘组织,来无影去无踪,上天入地,接单必达。”
“而且他们家死贵死贵的,运费都是六位数打底,还特别起范儿,你提前给钱人家都不要,就非得货到付款……”冯总看了看小辉,又看了看阿伟,爱怜地问:“你们谁付的啊?”
“我付的。”小辉把付款账单点出来给他们看。
手机屏幕上赫赫然显示0.01元。
“0.01元?这怎么可能呢?我看那还是个大件呢。”冯总不敢相信。
梁先生一看照片,眨眨眼说:“就是个大箱子啊,这能看出来啥呀?你们怎么不打开看看?”
“我们没敢打开。”阿伟接着说:“我们一发现不对就赶紧跑出去追人了,你说也奇了怪了,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发现什么不对?”梁先生问。
阿伟和小辉对视一眼,说:“那上边有一个楚字。”
他们当即打给楚老板,但是楚老板说不知道,那就不是楚老板的楚了。
楚,亡秦必楚的楚。
是楚载一的楚!
“唉呀怎么不早说!下回先说重点行不行!”梁先生拽上小燕总,一边跑一边问:“箱子在哪儿?”
“在咱们公司总部。”
不多时,他们到达了梁氏总部。
曾经的健身房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如今变成了国际大品牌的总部,随着公司的不断发展和壮大,地方不够用,现在整栋楼都姓梁。
“租的。”梁先生说。
阿伟和小辉没有把人领进总部大楼,而是带着他们去了地下停车场,里面有一个小值班室,天台小姑娘一直在那里守着箱子等他们。
梁先生和小燕总进了值班室,其他人都出去了,值班室里安静的能听到他们急促的呼吸声。
上天入地通的包装非常瓷实,封条撕都撕不开,梁先生拿着小刀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划开了箱子上的封条。
他刚要打开箱子,手就被人按住了,小燕总手上的力道有点重,他低声问梁先生:“会不会是……”
“打开就知道了。”
梁先生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箱子。
他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是一张字条。
偌大的箱子里只有一张字条。
字条上是一个地址,底下还附着一句话,小燕总拿起字条看了一眼,递给了梁先生。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走吧,去看看。”梁先生打开了值班室的门。
他们到达那个地址时,天已经黑透,伸手不见五指。
地址是一间仓库。
梁先生和小燕总合力打开了仓库的大门,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小燕总摸索着仓库的墙壁找到了电灯的开关,按了下去。
片刻,二人逐渐适应了刺眼的光线,转头向仓库里看去。
“卧槽!是人是鬼?”小燕总和梁先生同时大叫一声。
只见仓库的中心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黑衣,带着鸭舌帽,看不清长相。
黑衣人径自走到两个人面前,指了指地上的几个箱子,又从兜里掏出了无线扫码器。
“货到请付款。”他说。
黑衣人报了一个价,还真是六位数。
梁先生和小燕总对视一眼,又一眼,再一眼……小燕总眼眶发力,示意梁先生付款,梁先生低头看了看鞋面:“唉呀你看这事儿闹的,你知道的呀,我没带手机呀!”
小燕总认命地掏出了手机,他看了看账户上的余额,又抬头看了一眼黑衣人,万分头疼。
怎么连他也捉襟见肘了,他怀疑是梁先生传染的。
小燕总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黑衣人说:“你等一下。”说完就跑出了仓库。
就在黑衣人和梁先生面面相觑,开始怀疑小燕总已经跑路了的时候,小燕总提着一个手提箱又跑回来了。
正是齐老板送给冯总的手提箱,冯总给了小燕总,小燕总放进了后备箱还没来得及存进银行。
小燕总依依不舍地把它交给了黑衣人。
黑衣人临走时对他们说:“荧惑守心,祝功成。”
梁先生和小燕总验过货之后,打了电话让人过来,等人的功夫,他们背靠背坐在了仓库的地上。
他们看着眼前的几个箱子,谁都没有说话。
那还不是真正的荧惑,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梁先生有点头疼,与之相匹配的系统和技术,财力物力……啧,他还需要不少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滴汗珠儿从梁先生的额头上滑落,顺着鬓角落在了衣领上。
仓库棚顶的吊灯晃来晃去,晃得人眼晕,梁先生低下头去。
“我来用。”小燕总说。
“他是寄给我的。”梁先生回。
“钱是我付的。”
“钱我回去还你。”
“你用不如我用。”
“他是寄给我的。”梁先生说。
“钱是我付的。”小燕总回。
“钱我回去还你。”
“你用不如我用。”
……
“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小燕总不耐烦了,语气里明显多了几分焦躁:“别磨叽了,我现在是你老板,你得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