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师傅不见了。
他没有和其他的技工师傅们一起去农机联盟求职,也没有回老家,他就是……不见了。
梁先生介绍起当时的情况:“万师傅正和几个技工师傅们坐在路边吃盒饭,就是那种十三块钱一份,素菜随便加,米饭不限量的那种……”
行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一个盒饭你介绍那么细干啥!
“他饭不够,就进去加饭,半天没出来,技工师傅们再进去找,人就不见了,卖盒饭的小铺子有个后门……”
这手法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他?我当时就觉得肯定是他!”
梁先生立刻带着人赶到了xx公司分部。
那时距大集团剑指xx公司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秦二树当初回了总部没多久,农机联盟开始在国内奋起反扑,所以秦二树又被调了回来。
门禁森严,梁先生他们进不去。
在xx公司楼下蹲了一天也没等到秦二树的影子。
正犯愁的时候,从xx公司里走出来一个人,衬衫配马甲,半长不短的头发扎了个小辫子。
小辫子站到公司门口也不走,东瞅瞅西看看,抻了抻马甲上的褶子,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梁先生所在的方向。
“这谁呀?整这一出给谁看呢,怪膈应人的。”阿伟心烦地转过头去。
梁先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是小辫子。”梁先生对我说:“就是三巨头那个小辫子。”
小辫子?他怎么在xx公司?他当初不是去了大老板对家那里吗?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xx公司,但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小辫子跺了跺脚,又瞟了一眼梁先生,吹着口哨走了。
“跟上。”梁先生给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
他们跟着小辫子来到了一家快捷酒店。
小辫子用下巴指了指酒店牌子,一转身的功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他咋知道的呢?”阿伟不解。
“先不管他了,先找到秦二树救出万师傅再说。”梁先生带着人进了酒店。
“叮!”
电梯门开了。
电梯里的秦二树和电梯外的梁先生大眼瞪小眼。
“保安!保安呢!”秦二树跳起来,直往身旁的女人身后边躲。
“保安?”梁先生一把把他从电梯里薅了出来。“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哪儿?你自己偷偷摸摸来开房,你还好意思叫保安?”
秦二树挣扎着把女人推了出去,摆脱了钳制往小旅店的大门跑去,梁先生带着一身煞气在他身后追赶。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咚!”秦二树撞到了不明物体,摔倒在地。
“哎呀,这是什么……”秦二树捂着脑门坐了起来。
“是你爷爷我。”小辉把秦二树拽了起来,拖到了梁先生面前。
“说,你把万师傅藏哪儿去了?”梁先生的怒气喷到了秦二树的脸上。
秦二树惊恐地躲开,眯着眼睛问:“谁?谁是万师傅?”
“你还装是吧?我看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呀!”阿伟说着就要动手。
“哎别别,我真不知道啊,我没有藏什么师傅啊……”
就在这时,梁先生的手机响了。
“喂?”他接起电话,拦住阿伟。
“梁老板,是我啊!快来救我啊!”
“万师傅?是万师傅!”梁先生急切地问:“你在哪儿呢?”
“我在……我也不知道啊,那狗日的秦二树把我抓了!他说让你要回农机厂,和他巅峰对决,你要是不照做,他就不放我走啊!”
梁先生疑惑地看了看眼前鼻青脸肿的秦二树。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呀?”梁先生问。
“就是刚刚啊,他们就让我打这一个电话,说你要回农机厂,他们就放我走!”
“……他现在还在那儿吗?”
“在啊,在啊。”万师傅回答的干脆利落。
“啊,那行吧,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要回农机厂了!”
“好嘞!”万师傅高高兴兴地挂断了电话。
“噗……噗哈哈哈……”梁先生大笑着走出了酒店。
“梁哥,找到万师傅了?他没事吧?”小辉和阿伟赶上来问。
“没事。”
他们指了指缩到角落的秦二树:“那他咋办?”
“凉拌。”
“咱们现在去哪儿啊?是去接万师傅吗?”
“你们各回各家,我回办公室。”
“这大晚上的,回办公室干啥啊?”
“写简历。”
第二天一早,梁先生就来到了某办公大楼。
保安上下打量他一眼,说:“我们不招保安。”
“我不是来应聘保安的。”
保安又皱着眉看了看身旁公告板上的招聘启示,那上头只有一条招聘信息。
“前台只招女的。”他善意提醒。
“我也不是来应聘前台的。”
“那你是来应聘啥的嘛?”保安看到了梁先生手里的个人简历,知道他肯定是来应聘点啥的。
“我是来应聘ceo的。”
“啥?”保安们面面相觑。
“我说我是来应聘ceo的,我打听了一下,今天应该是农机厂开股东例会的日子,麻烦你们给上头打个电话,就说梁先生来应聘ceo了,多谢。”
不远处有个小保安跑来说:“啊,我就说你怎么眼熟呢,原来你就是那个千锤百炼……能合个影吗?”
“可以,可以。”
“我也来一张!”
“行行行……”
半个小时后,一通电话打到了会议室。
“让他进来吧。”坐在首位的人说。
梁先生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众人一一和梁先生握了手。
二货也在。
“梁先生,久仰大名,不知今天来到这儿,有何指教啊?”坐在首位的人说。
“我是来换掉他的。”梁先生直奔主题,指着二货说。
“这是我的个人简历,你们可以先看看。”
梁先生把他光辉的创业失败史分发给众人,与会人员看了一遍他的个人简历,眼睛都直了。
“梁先生,据我所知,当初农机厂之所以会濒临破产,是因为你每年投进技术研发的钱是利润的三倍。”
“对。”梁先生回答的很坦然。
众位股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说:“梁先生,我们很佩服你,你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置于生死存亡的边缘,又一次又一次地力挽狂澜克服危机,也一次又一次地拓宽了农机厂的边界,但是……”
坐在首位的那人突然顿住,像是在思考。
片刻后,那人说:“如果你能创造出比现在还高的利润收益,我们可以让你来当这个ceo。”
二货“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刚要说什么,坐在首位的人摆了摆手。
二货怒气冲冲地看向梁先生。
“我不能。”梁先生依然坦然。
坐在首位的人好整以暇地看着梁先生。
梁先生说:“我不但不能保证赚到更多的钱,我还很可能要让农机厂继续赔钱。”
二货嗤笑一声。
“那你凭什么让我换掉他用你?”坐在首位的人皱起眉头。
“就凭——”梁先生指着自己说:“我能让这家制造厂成为中国最伟大的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