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赵天骄敲门后走进办公室。
忙完了。赵吉祥起身穿衣服。
爸!我很讨厌吉翔。赵天骄在父亲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吉翔的厌恶之情,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怎么?赵吉祥并不诧异,他只是平淡的询问。
赵天骄讲了一遍刚刚经历的事情,没有添油加醋。
他很清楚自己父亲的脾气,屁股坐的肯定歪,但父亲要知道真相、要权衡利弊。如果自己说谎,以后肯定挨骂都是轻的。
这一点赵天骄受到过良好的教育。
知道了。赵吉祥道。
爸,吉翔简直太嚣张了!而且他的运气特别好。
那不是运气好,是水平高。赵吉祥一语中的。
按说不可能啊,肩关节脱位我已经复位过十几个患者,偏偏遇到他之后就出了问题。
呵呵。赵吉祥换好衣服,和赵天骄一起出了门,运气?在一些高难度的手术中的确需要运气加持,有些疑难杂症的诊断也需要运气。
赵吉祥说着,忽然加重语气,可是!按照你的说法,小徐要复位的时候吉翔忽然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
是!我敢肯定,徐总问病史的时候患者没说过。吉翔跟小丑似的,可就是这么个小丑似的动作,好像提醒了徐总。赵天骄坚定说道。
这就是本事。赵吉祥道,就算是排除法,也值得试一试。
这话说得有些虚无缥缈,赵天骄怔了一下,没理解父亲的意思。
嫉妒会让你失去冷静的思考。赵吉祥道,不要去理会他,你只要走好你的路就可以。
赵天骄还是有些不服,但自己父亲已经这么说了,他动了动嘴,最后沉默下去。
刚和白处长联系了一下,你最近搞的科研明年申请省自科的可能性很大,要和白处长多联系,多看看本子。赵吉祥叮嘱道,最重要的是!
要考试了。赵天骄凛然说出父亲没说完的话。
唉,现在考试越来越难,我最担心的是小概率事件。赵吉祥停住脚步,侧头看赵天骄,万一你执业医师考试没过去,之前做的铺垫都镜花水月。
爸,你放心。赵天骄拍着胸脯说道,我保证全省至少前十!
赵吉祥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我最近主要精力都放在考试上,要不是专心看书,今天徐总给我发信息我没听到,也不会让吉翔和徐总一起上手术。
那都是细枝末节。赵吉祥按下电梯按键,语重心长说道,技术是一方面,医师证才是重要的,接下来是省自科,国自科,再往后……
爸。赵天骄有些心热。
杰青之类的我只能帮上一点点的忙,具体能不能申请到再说。赵吉祥道。
父子两人上了电梯,沉默中下楼,上车。
….
赵吉祥开车回家,到了家门口,赵天骄忽然说道,爸,我想起来我为什么心生嫉妒。
是因为吉翔的科研吧。
被父亲一句话戳中心事,赵天骄微微一怔,随后佩服的五体投地。
自己父亲虽然不说,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吉翔,拿什么跟自己拼!
是的,爸。赵天骄老老实实的说道,泌尿外科刘主任好像很在意吉翔,今天一早是他亲自送吉翔来骨科的。上一科的主任送一个规培生去下一个科室,我都没听说过。
看见一块璞玉,只要人不傻总是会想揣自己口袋里。不光是刘主任,白处
长还不是一样。
白处长?!
赵吉祥没有和赵天骄说那么多,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相信白处长和自己有默契。
自己儿子赵天骄年少轻狂,说不定什么时候嘴上没个把门的就说漏出去。
虽然无大碍,但还是要谨慎点,以免尴尬。
你别管那么多,抬头看路的事儿有我,你眼皮子太浅,看也是瞎看。赵吉祥道,现在还不是抬头看路的时候,你只要低头干活。执业证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的语气沉沉,很是凝重。
爸,放心。赵天骄似乎也沉稳了几分,认真回答道。
两人回到家,换了衣服洗漱后赵吉祥想要睡觉。
儿子卧室的灯还亮着,赵吉祥开门看了一眼,见赵天骄正在埋案苦读,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没和赵天骄再说什么,关门去休息。
儿子,总归有长大的那一天。
自己给他指一条路,扶上马再送一程,但能走多远还要看赵天骄自己的本事。
省自科,国自科,自己最大的能力也就是杰青。
躺在床上,赵吉祥想到自己的极限,自嘲的笑了一下。
院士,似乎只能觊觎一下,赵天骄是到不了,如果他争气,孙子倒可以尝试尝试。
这就是家族的意义所在,别人都是一代人走一条路,自家却可以两代、三代人走一条路,越走越远。
临睡前,赵吉祥最后的念头想到了吉翔。
这个年轻人似乎很能干,刚刚来附二院三个月就得到了带组教授、科室主任以及医务处白处长的欣赏。
甚至他们还愿意付出一定的筹码,看着吉翔往上走。
幼稚!
不着急,等找个机会教吉翔做人的道理。
赵吉祥并不是很在意吉翔的出色表现,偌大一家医院就像是一艘大船,大破船。
要是顺流而下,可能会漂很久。
可要是安装上核动力,极有可能瞬间就散架。
一两个牛逼至极的天才不算什么,平台才是根本。虽然也有一些天才并不在乎平台,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平台,但这种天才并不多见。
而且!
他们只出现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九十年代。
吉翔……
赵吉祥心里把这个名字抛到一边,开始盘算省自科的事儿。
半睡半醒之间,赵吉祥忽然梦到赵天骄考执业医师证马失前蹄,导致自己之前的安排付诸流水。
一下子吓醒。
午夜梦回,赵吉祥也很无奈。
儿子的事儿还是大事,自己不能做到平静、冷静的去面对得败成失。
治愈系医生.
真熊初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