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片刻后,段流坚满意的点点头,转而专心控制地火煅烧起鳞甲盾来。
拔除所有辅材,鳞甲盾的本体显露无异,其看上去像一片大号的鱼鳞,只是边缘处缺了一块,通体灰白的在地火中浮沉。
“火!”
段流坚吼道。
弄火兽闻言,张嘴一喷,地火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火龙卷,将鳞甲盾卷了进去,段流坚凝神控制其旋转的速度,在第九转时挥袖击散了火卷。
肖寒抬眼望去,发现此时的鳞甲盾本体变得圆润不少,其上一直盘旋的大鱼影像也凝实了许多。
段流坚满脸严肃,一指劲风弹出,将那片龙鳞击打的旋转起来,向鳞甲盾本体靠了过去,二者似有引力般相互旋转缠绕,并无排斥之意。
他脸显喜色,炼器之时最怕的就是灵材间相互排斥争斗,那样便要花费炼器之人大量的精力和材料来进行调和,难度将增加几个等级,如今这龙鳞和鱼鳞之间并未出现这种状况,着实是再好不过了
“合!”
眼见两件灵材已经贴合在一起,段流坚不失时机的泼出一瓢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液体,那液体呈火红之色,一接触到两枚鳞片便如同水入细沙般渗了进去,吸收完全后,两件灵材同时变得遍体通红起来,如同两个红色光团一般。
段流坚双掌竖起,往中间一压,两个光团便合而为一了,段流坚控制它在蓝汪汪的地火火焰中翻滚,不时往其中加入其它灵材。
等红光有所减弱时,只见他一抬手,整个光团便被丢在了一面灵光闪闪的铁毡之上。
他将袍袖扎起,不知从哪儿擎出一柄闪耀着青黄色光芒的大锤,对着那个红色光团锻打起来,猛敲了上千下,红光渐弱,露出了龙鳞的本体,此刻它已模样大变,远远看去,已经初步具备了盾牌的形状。
“阵!”
他大声道,将锻打过的器胚丢在另一个铁毡之上,然后依法炮制的泼出灵液,锻打起那破甲锥来。
刘清然闻言,嗖的一声跳了过去,掏出一支闪着白色光芒的尖锐大笔在那面半成品盾牌上勾画起来。
古时器阵不分家,炼器大师在阵法上也有很大的造诣,即便是今日,炼器师对攻击和防御法阵的理解也远超同济,不过片刻,第一重防御阵法便已经成形。
而段流坚也适时的将那锻打好的破甲锥器胚丢了过来,换下来的盾牌器胚又重被投入火中煅烧片刻,而后段流坚将之取出,举锤继续锻打起来。
如是反复,师徒二人配合很是默契,石室中三人谁都没有说话,只剩锻打的巨响和镌刻法阵灵力游走的嗤嗤声。
肖寒仔细观望,这刘清然其貌不扬,却已经能自如的在器胚那方寸之地上叠加一十六重防御法阵了,这一点只会纸上谈兵的肖寒是自愧弗如的。
而这时,刘清然舒了口气,揉了下发酸的手腕后,又重新提笔,开始在丢过来的器胚上叠加第十七重法阵。
笔走龙蛇,顺利的在两个器胚上绘制完第十七重法阵后,她的额头已微微见汗,脸色也苍白起来,显然灵力有些透支。
“师尊,弟子灵力浅薄,绘制第十八重法阵只怕力有未逮,这器胚材料贵重,若是不小心损坏只怕不妥!”
刘清然开口说道,便打算退下回复灵力。
“怕什么?!若是不去做,你永远都无法突破第十八重,难得遇上这么好的灵材,能承受多层阵法叠加之力,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的!要记得‘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竭力去做就是了,即便灵材损坏,我想肖师侄也不会太介意的,是不是啊?肖师侄!”
段流坚屈指一弹,一颗龙眼大的白色丹药落在刘清然手中,其发散而出的木灵气十分醇厚,闻之便觉精神振奋。
废话,好不容易得来的灵材,我当然是不会同意了!肖寒开口道:
“师姐尽情施展便是,若真有不妥,便是我不配拥有更强大的灵器了!”
刘清然听肖寒如此会说话,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她将那颗丹药纳在口中,结印打坐了几十息后,才对段流坚微微点头。
段流坚将盾牌器胚抛了过来,刘清然身体前屈,在器胚上一笔一划的镌刻起来。
这一次用时良久,肖寒屏住呼吸,觉得自己比刘清然还要紧张些,若这次炼器失败,他可就没什么顺手的法器了,重新采买的话对他本就不富裕的境况更可谓是雪上加霜,灵石虽还有一些,却是为了开启土仙窍所准备的,不应浪费在这里。
在肖寒关切的目光中,刘清然颤巍巍的完成最后几笔,法阵光华一闪,而后烙印进器胚本体之中。
“好!等你筑基,灵力转变为法力后便能祭炼出不错的中阶灵器了!”
段流坚将器胚取了去,满脸喜色的上下看了看,然后丢进了地火中。
刘清然面上无喜无悲,继续在破甲锥器胚上镌刻起第十八重攻击法阵来。
见她动作,肖寒原本有些落下的心复又提起。
这一次耗时更长,有几次肖寒几乎都能感觉到她体内经脉在灵力的重压下有所扭曲,而她却只是皱皱眉头,停顿一下后又继续勾划起来,便是手也未曾抖动一下。
见她竭力压制身躯的痛楚,一幅随时都能倒下的模样,对灵力在经脉中翻涌穿刺感受较深的肖寒也不禁有些揪心,但是望着她脸上坚强的神色,又忽然变得对她很有信心起来。
过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刘清然紧握重笔用力一提,划完阵法的最后一下,法阵光芒如水,她却慢慢扭过头去,对段流坚欣喜的说:
“师尊,徒儿做到了呢!”
然后便晕了过去。
肖寒眼疾手快,在她软倒之时便已接住了她的身躯,然后衣袖轻挥,扫除一片干净的空地让她躺了上去,并利索的在她手脚和眉心处贴了几张木属性的回春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