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两个人，又不在同一个次元里了。
明明说的是同一个话题。
但顾烬之发现，总能够被陆柠给翻译出，另外一个意思来。
最要命的是，陆柠还总有本事，让看似歪楼的话题，又直接拉回来。
并且一下子就射中了粉红色桃心！
顾烬之心跳加速，被子下的双手，拳头虚握，掌心都微微泛汗。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你是说，结婚的事情吗？可顾老师，这话题是你先提起的。”
“我……你还没有回答我，如果是你结婚了，也会在睡梦中打你丈夫吗？”
陆柠感觉，自己的回答，有必要让顾烬之放下这种防备。
如果他担心被她打，就不跟她结婚了怎么办？
陆柠一手撑着下巴，侧着身，看向顾烬之……她的夜视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顾烬之皱起的眉头。
她得说点什么，打消他这种顾虑。
“我不确定会不会，但作为合法丈夫，他想要做一些什么事情，完全可以在我清醒的时候，不需要在睡着了的，突然袭击啊。”
“如果他是情不自禁呢？”
“那……要不到时候分床睡？”
顾烬之彻底沉默下来，心里跟身体的什么旖旎，都瞬间冷却下来了。
他默默地转过身，“睡吧。”
声音里透露着无尽的沧桑，疲惫，以及憔悴。
陆柠皱眉，难道是她的回答没有让顾烬之满意？
可是，据她所知，夫妻之间做亲密的事情，也都是在清醒的时候啊。
而且，顾烬之不是讨厌女人吗？
按照陆柠的想法，就算是结婚，这人可能连基本的夫妻亲密事情，都没有兴趣做吧。
看看，他之前亲她那两次，都是啃。
就知道这人技术有多差了。
可现在话题已经结束，没有办法再挑起来，陆柠也不想太纠结这件事。
至于顾烬之好像生气了这种事……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轻声说了一句晚安，翻个身就睡了。
倒是顾烬之背对着她，久久没有睡意，最让他郁闷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郁闷什么！
身后传来陆柠平稳的呼吸声，顾烬之有点无奈，这女人心可真大，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而且，跟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
她到底是太信任他了，还是太心大了？
而这个信任，是信任他是君子，不会动手动脚，还是信任他……算了，想这些没用，陆柠的拳脚功夫，顾烬之是知道的。
所以，陆柠可以这样放心大胆地入睡，主要是她自信啊！
这个女人，真的让顾烬之恨不得立刻翻过身，压住狠狠地咬几口，咬她胡言乱语的小嘴，然后……
黑暗之中的顾烬之抿了抿嘴角，得，今晚他是休想睡了。
默默地摸出手机，之前手机就调暗了光线，打开照片，然后他就看到了陆柠传给他的两张照片。
默默保存。
默默地看。
不知不觉，顾烬之也陷入了沉沉的梦想。
睡梦中，顾烬之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一处十分苍凉的废城。
地上有干涸了泛黑的血迹，耳边潇潇的风声，好像是绝望的呼号。
这种画面，好像是末世来临，顾烬之虽然不知道是在梦中，但也没有多害怕。
他小时候已经经历过了太多的绝望，后来长大成年，遇到任何事情，都十分淡定了。
顾烬之曾经自嘲地想，这一点要‘感激’那个女人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群形容枯槁，皮肤惨白，七窍流血的人，摇摇晃晃地朝顾烬之走来。
顾烬之有点无语。
还真是末世啊，竟然连丧尸都有？
他转身就跑，风声更强烈，可空气中的腥臭味道，更浓郁了。
顾烬之甚至在路边，看到了那些惨不忍睹的半截身体，最要命的是，身后那些丧尸，竟然越来越近了！
眼前出现一个水库，他跑到了死胡同。
身后摇摇晃晃面目全非的人，一点一点，朝顾烬之靠近。
他曾经特别惧怕水，也是拜那个女人所赐。
在那个女人心中，爱情是至高无上的。
而他这个孩子，作为她爱情的污点，是她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所以那一次，是她要杀死他。
前后都是绝路，顾烬之闭上了眼，跳入水中，下一刻，他就被刺骨的水，给包裹在了一起。
抱住自己的身体，不断下沉。
就像是小时候，无助的小顾烬之抱着自己，眼泪跟水融为一体，在濒死的时候，他呢喃地喊着妈妈。
小时候，顾烬之还会对那个女人，有所期待，会在绝望之时，呼喊着妈妈。
但是他长大后，就再也没有碰触过那个词。
那个本应该十分温暖，但却用冰冷的温度，遍布了他整个童年的称呼！
就在顾烬之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死去的时候，突然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对方身上有着干净清爽的气息，更是有一种强大坚定的意志。
顾烬之下意识地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快要僵死掉的灵魂，也在慢慢复苏。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烬之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发现。
把他抱在怀中的人，竟然是陆柠！！！
天还没有大亮，所以光线很弱，无法穿透厚重精致的窗帘，室内只有壁灯，发出微弱但是温柔的光。
陆柠睡得很沉，她的双手也很坚定，用力地抱住顾烬之。
顾烬之：“……”
不是说，会条件反射打人吗？
所以，是不能别人主动靠近她，去碰触她，但她却可以主动去靠近别人，去抱别人？
作为这个十分特殊的‘别人’，此时嘴角沁着笑容，连带着噩梦中的那些恐怖画面，都慢慢消散了。
就剩下了这个温暖的怀抱。
顾烬之抿唇，缓缓地又闭上了眼，他维持着本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既然她喜欢主动。
那么，就把主动权，交给她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烬之再次沉沉睡去，这一次梦境中，再也没有苍凉的废城寒风呼号，而是沉浸在了一片温暖阳光之中。
一直到了早上六点，生物钟一向很准时的陆柠睁开了眼。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