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固执，把你的钱都输完了，我……”
林绾犹犹豫豫地道了歉，本想说他会承担责任，但是那样一笔巨款，她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还不起的。
“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拿这么多钱出来……”
林绾小声嘟囔道，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已经开始下意识转移起责任来了。
“我没有在和你说钱的事情。”苏离咬了咬牙，“那些钱根本不重要！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了，林绾，你仔细想想，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
“我们为什么到这里来？”林绾的眼神有些迷茫，“因为……”
一瞬间，林绾混沌的眼神变得清明了许多。
“对。”苏离抬起双手，掐住林绾的肩膀，迫使她正视着自己的眼睛，“我们是为了查清楚钟楚璐的事情，还有卢雪，为了不让那些无辜的家庭在宋家的赌场里面遭到毁灭，对吗？”
林绾理解了他的意思，艰难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刚刚却自己也沉迷在里面了。”苏离继续说道，“你回想一下你刚才的举动，我已经喊停你，你还执意要和夜魔继续赌下去，你真的是为了得到那三个问题的答案吗？”
林绾自知心虚，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但是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那些钱……”
“林绾。”苏离忍不住再次直呼她的姓名，“别再提钱的事情，你再这样下去，别说解决钟楚璐的事情，不把你自己毁了就不错了。”
林绾闭了嘴，没有再说话。
“行，我们回去吧，愿赌服输，给那个昆恩你的电话号码。”
苏离放柔了语气。
“可以吗？”林绾有些疑问，“但这样不就暴露我们……”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苏离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阴沉，林绾想起刚刚他和夜魔对峙的场景，忍不住要问苏离之前是否和夜魔有过什么恩怨。
但一联想到苏离几乎事事都瞒着自己，也就没有问。
林绾和苏离回来座位，夜魔看着林绾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流露出些许遗憾：
“聊天回来了？”
“嗯。”苏离只是简短的回应，对待他仍旧没有什么好语气。“我们愿赌服输，绾绾，给她号码！”
“不再努力一下了？”夜魔调笑道，“只要小姐愿意的话，我可以送一些筹码给你，也许就有机会翻盘？”
林绾的眼睛一亮，立刻转头看向苏离，然后就被后者脸上的表情吓退，闭紧了嘴。
“不必。”
苏离冷笑道。
“行。”夜魔叹息了一声，“才刚刚玩到兴头上呢。”
昆恩已经迫不及待地从旁边拿来了纸笔，给了林绾，林绾写下一串号码，被她珍重的折好，夹在衣服里。
“行吧！作为回报，我也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夜魔扬起笑容，从桌上拿起一粒金色筹码，用三个手指夹在中间，向他们展示着中心的s型。
“这个字母的意思不是宋家。”夜魔停顿了一下，直视着苏离的眼睛，“这片赌场的主人，是苏家。”
即使已经离开了赌场，在回去的路上，苏离的表情也一直很是微妙。
林绾注意到他的情绪，没忍住开口询问：
“夜魔刚刚和我们说赌场是苏家开的？但是苏家不是做医药集团的吗，为什么会在私下里开设这种东西？”
“我也不知道。”
苏离眉头紧锁，不知在思索着些什么。
林绾朝着车窗外撇了一眼，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也许他是在骗我们？知道我们要调查赌场，所以故意把矛头引向苏家？”
“他没必要做这种事。”苏离否决了这个可能性，“但我想不出苏家开这个赌场的动机，每年在医药上的利润绝对不少，支撑那个所谓的基因药物开发研究应该也绰绰有余了，赌场的目的除了盈利，还能是什么？”
林绾也陷入了沉思。
“事情可能不只是我们表面上见到的那样。”苏离叹了口气，“我眼下能够做出的推断，苏家的赌场，除了金钱的流动，应该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苏离。”林绾忽然喊住他，“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好。”
“你到底是不是苏家的人？”
林绾问这句话的时候盯紧了他的眼睛。
苏离微微一楞，没想到林绾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个问题，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是。”
与此同时，苏离也在心底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他说谎了。
但是除了说谎，他也别无选择。
“那就好。”林绾大大松了口气，表情很是庆幸，“说实话，从你拿出那么多钱开始，我就在想你到底是不是苏家的孩子，平常人家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多的钱？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去抢银行了。”
苏离的唇有些绷紧了，沉默片刻：
“你不怕我是在骗你？”
“你怎么会骗我？”林绾看了他一眼，很是放松，“我当然相信你。”
苏离是她在这个崩坏世界里遇见的第一个可以吐露秘密的人，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果连身边的苏离都不能相信，那还有谁可以相信？
苏离张了张口，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阵林绾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林绾朝着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昆恩活泼的声音：
“猫猫！我下班了！”
林绾微微一愣，没想到昆恩给自己打来电话的第一句，竟然是说这个。
“那很好呀，恭喜。”
林绾对昆恩是不讨厌的，对于那个赌场里的宋虎和夜魔等人，林绾心里头还有些防备。
不过美女总是备受优待的，更何况昆恩热情洋溢又开朗，林绾自然不会拿出一副冷脸来对她。
“我是想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昆恩撇了撇嘴，但很快又高兴起来，“我请客，好吗？或者你想看什么电影，还是逛街？都随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