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完全不是何皇后想听的!
就见何皇后横眉道:“我的皇儿!你才多大!你可知远离皇宫,意味着甚么吗?!——你不知道!你是陛下的长子,天生就具有继承皇位的优势!一旦你入住皇宫,就能获得陛下的重视!总有一天,陛下会立你为太子……这一切是你应得的!你明明能拥有这些,为甚么要放弃?!”
说至最后,何皇后瞪眼,好不失态!
可见何皇后是多愤怒了。
眼底划过一丝叹息,他轻声道:“对不起,母后,让您失望了……孩儿没法留在宫中,还请母后不要生气。”
“你……”何皇后怔了一怔,飞快地打量他,敏锐地询问,“我的皇儿,你是不是受了委屈?可还记得之前你是如何向母后保证的?!”
头皮一麻,他低声道:“记、记得!可是,孩儿真没法留在宫中。”
“皇儿,那你想不想留在宫中?”何皇后缓了缓气,沉声地问,“只要你想,母后就有法子让你留在宫中。”
“我……”
不想!
他郁闷。
但却不便把这话说出口来。
却听何皇后说:“——咦?这是怎么回事?”
把手一指,何皇后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衣角一处。
他低头一看,看见衣角那里沾有一丝明显的污渍。
……是他疏忽了,没有打理仔细。
拍了一拍衣角,他轻描淡写道:“没甚么,许是刚才不小心地沾到了甚么。”
“这可不好。”皱了皱眉,何皇后和他的态度正好截然相反,“我的皇儿怎能如此失仪,穿成这样呢?——来人!”
何皇后连忙地唤来两名年长的宫女,要求宫女们带他去换一套衣服。
他红起了脸:换、换衣服?
下意识地,他想婉拒。
只是,当宫女们搀扶他时,他却惊觉没法挣脱!
他又不好把动静闹得太大,免得让大家都难堪。
想了一下,他总要和何皇后说清楚原因,只得便便扭扭地走了。
他……前往皇后宫殿换衣去了。
少时,待他换好一件杏黄色的崭新锦袍,再见何皇后时,何皇后又像换了另一人似的,斜眼地看着他,扬声地道:
“皇儿,你跪下,母后要审你。”
与此同时,他眼尖地发现:四周没了外人。
刘辩:“……”
我的袁绍呢?
我的袁术呢?
我的曹操呢?!
他们人呢?在哪儿?!
我还没和他们交流交流感情,提升提升好感度哇?!
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挖过来,这会子……难不成全泡汤了?!
闷闷地,刘辩跪于地上,拱手道:“母后,你要审问孩儿甚么?”
“我都听说了!”何皇后冷笑,一字一句说,“据说你不想当太子?!还拿「渤海王」这爵位向陛下进行交易?皇儿啊皇儿,瞧你干的好事!”
哦豁~看来何皇后已经得知具体的过程了,倒也不必他多费口舌了。
抬起头来,他也不矫情,痛痛快快地承认道:“没错!孩儿不想当太子了!孩儿确实和父皇商量过,若是父皇封孩儿为渤海王、渤海太守,孩儿就退出太子之争!”
何皇后:“……”
“你!你!你……”何皇后倏地站起,不敢相信地瞪着他,气得两眼发黑,晃了一晃身体,差点当场气晕了过去——
“史侯,你是要气死本宫吗?!”
何皇后怒不可遏。
连「史侯」的称呼都说出来了,可见何皇后是真生气了。
从善如流地,他说:“孩儿不敢!”
“不敢?!——史侯,我看你敢得很呢!”何皇后咬牙切齿地放狠话,“未成年皇子而有封地者,留在宫中、帝城,多的是,也不缺你一个!你才多大,根本都没长大,就敢迁去封地……你大可留在宫中几年,难道你不想和母后住了?!
渤海王算个甚么?哪有太子之位来得尊贵?!史侯,你太令本宫失望了!……你觉得本宫会同意?做梦!本宫便是打断你的腿儿,也断不会让你出去!!”
气势汹汹地,何皇后大怒,俨然一副要行家法的架势,真要打断他的两腿!
“母后……”他好怕怕,但更想叹气:唉~这人还没出宫,就先出个寂寞!
敢情我还得再忽悠……说服何皇后吗?
头皮一麻,他敏锐地预感到再不安抚何皇后,情况要糟!他忙道:“母后息怒!母后息怒!孩儿……孩儿不能留在宫中,也有理由!还请母后听孩儿辩解几句!”
何皇后冷笑两声,重重地拍着案几,喝道:“史侯,你说!”
吞了吞口水,他说:“母后,可曾听过「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这句话?”
何皇后怒气冲冲地道:“没有!”
刘辩:“……”
也不清楚何皇后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好脾气地,他解释道:“此是一段典故。昔日……春秋时期,晋献公有一妃子名骊姬,想要谋害晋献公的两个儿子:申生和重耳!重耳心知骊姬居心险恶,选择了逃亡国外;至于申生,则为人厚道,愿尽孝心,故而没走,而是侍奉父王。
有一天,申生派人给父王送去一些好吃的东西,骊姬便悄悄地把有毒的食品和申生送来的食品给交换了。晋献公自是不知情,正要去吃,骊姬就故意说这膳食从外面送来,最好让人先尝一尝看。于是,晋献公便命左右侍从尝一尝,谁知侍从刚尝了一点,就倒地而死!
晋献公大怒,大骂申生不孝,阴谋杀父夺位,决定要杀申生。
然后,申生就死了。
再说重耳,重耳虽在外头颠沛流离,却开拓了视野,增长了见识,还能辗转反侧地重返晋国!
后来,重耳登基国君,凭借历练时期的能力,励精图治,重视生产,使晋国快速地强盛起来!
最终,晋文公重耳当上中原霸主,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春秋五霸」之一。
母后,孩儿和晋文公重耳的遭遇,何其相像啊?!”
说至这里,他的眼里适时地划过一丝失落,总结道:
“故此,孩儿才想离开皇宫。”
他想出宫,以退为进,经营、发展、巩固已方力量,做到保全性命和安全,至少保证自个儿不再手无寸铁,任人宰割!
很可惜,何皇后既无法预知未来,亦不理解他的做法。
横眉地,何皇后道:“我的皇儿,你是皇长子刘辩,不是甚么公子重耳!我也有一典故,想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