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
伯格曼停下了好像肺都要炸开的诡异笑声。
他的脖子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扭曲感，像是随时都会从自己的脖颈上掉落下来。嘴角依然保持着那种笑容，如同得到了至宝，忍不住的想要让周围的人欣赏。
而他紧握住的眼珠，上面的血此时已经冻结，也不再柔软。
伯格曼用剩下的另一只灰蒙蒙的，像是镀上一层无形的薄雾的眼睛注视着四周的巫师。
——那眼睛在别人看来尤为空洞和无神，感觉如同已经丧失了自我。
“伯格曼……”
近距离接触的麦尔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差点跌倒在地，被一旁的克鲁姆先生及时扶住。
“恶咒？诅咒？教授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乔伊斯先生虽然讨厌高傲自大的伯格曼，有时候甚至恨不得给他一记阿瓦达，可他从来没有真正想让乔伊斯去死。更从未想过会变成这个样子。
马尔福教授，他到底干了什么？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就让伯格曼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黑魔法。”
克鲁姆先生虽然同样有些心里毛毛的感觉，任谁碰到这种不按常理的情况，恐怕都会惊慌。
不过克鲁姆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那种奇怪经历，还是本身足够大胆和稳重，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也保持住了相当的理智。
马尔福教授是德姆斯特朗新任的黑魔法教授，而能够被学校任聘，马尔福教授在黑魔法上的造诣绝对不会比前一任黑魔法教授要差。
但是……这也……
“可是马尔福教授，马尔福教授他都没有使用魔杖……”
麦尔忍不住低吼了一句。
“别说魔杖了，魔咒，克鲁姆，你有听到魔咒吗？”
仅凭一个照面？
这太离谱了吧？！
近距离接触过马尔福教授以及伯格曼的只有他们两个，也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事情发展的，结束的有多么迅速。
麦尔一点也不敢相信，一个巫师，还是刚刚差点跟他干上的巫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让一让，让一让！”
此时，已经有学生通知了还在食堂的教授。
最先接到学生慌里慌张跑过来告知“有巫师疯了”的是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变形课教授，卡洛斯·梅里诺。
穿过人群，梅里诺教授拿着魔杖，刚到现场的时候就看到本来还站着的伯格曼忽然扑腾一声，双腿跪在了鲜红的雪地上。
他的左手无力下垂，手中的眼球也已经黯淡无光，脑袋搭拉着，空洞的眼眶无神的注视着周围的每一位巫师。
“伯格曼先生。”站在伯格曼和另外两位巫师不远处，梅里诺教授双眉紧蹙，手中的魔杖已经抬起。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的小巫师不少叽叽喳喳的，很吵，但讲述的东西对梅里诺教授来说他们说的话没有一点用处。
他刚想走过去看看情况，就看到伯格曼的脖子忽然扭动了一下。
梅里诺教授手中的魔杖微光闪动，他示意离伯格曼最近的两位学生离这个学生远点。
“乔伊斯先生，克鲁姆先生。”
伯格曼喉结微动，纯正的英伦腔让麦尔一下子抓紧了一旁威克多尔的手臂。
“诈，诈尸了？”
“不是。”
人还没死，哪来的诈尸？
威克多尔拉着麦尔向后退了一步，随后就听到伯格曼继续说道：
“马上就要到上课时间了，我想，第一堂课就迟到的话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这下麦尔和威克多尔才认出，伯格曼嘴里发出的竟是马尔福教授的声音。
两人下意识地向后一看，之前招呼他们的马尔福教授已经走的很远了。
而梅里诺教授同样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在看到伯格曼的脑袋转向他的时候，这位不太受待见的变形课教授沉声问道：
“马尔福教授，你做了什么？”
“这个学生有些不太礼貌，梅里诺教授，相信你应该能够理解一位被极度冒犯的巫师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伯格曼说出来的轻快语气和他的表情完全不般配。
但他的这番言论一点都不奇怪，毕竟在巫师世界某些人的眼中，实力和体面至高无上。
这是在巫师世界经常出现的事情，有时候即便是一点小小的僭越都有可能引发一场巫师之间的打斗。更何况，像是伯格曼这种已经等同于打脸的言论，对于黑魔法教授兰科·马尔福而言，如果不做出回应，被人看不起都算是轻的。
怎么说也是一个教授，曾经也是辉煌过的巫师，马尔福教授可不是什么任人揉搓的面团子。
况且……
“请不用担心，这只是小小的惩戒而已，我想伯格曼先生今后应该会有所明悟的吧。”
只是挖个眼珠子而已，又不是要了这孩子的小命，哎，我真是越来越善良了，不计前嫌的帮人家孩子改正满嘴巴跑火车的坏习惯，嗯，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呢……马尔福教授看着越来越近的巍峨城堡，经过小小的插曲，心情也还算不错。
看着明显已经恢复“正常”的伯格曼，梅里诺教授眉间紧蹙的神情并没有就此消散。他示意周围的学生先行离开，该去上课的去上课，该去干什么的去干什么，随后便带着伯格曼，打算去找丹琳教授。
这种伤害看着吓人，但并不算致命。
梅里诺教授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马尔福的黑魔法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不是普通的魔法伤害。
“怎么了这是？”
接到学生“报案”赶过来的哈伦纽斯教授和维嘉教授看到了梅里诺教授的时候，同时也看到了已经昏死过去的学生。
“对教授出言不逊。”
梅里诺教授说了一句，也没和哈伦纽斯教授他们详细解释发生了什么，匆匆离去，与一贯的风格相当。
哈伦纽斯教授和维嘉教授听到这话，对视一眼，眼中则是一闪而过的迷茫。
“出言不逊？对教授出言不逊？”
哈伦纽斯教授内心称奇。
“总不可能是对梅里诺教授吧？啧啧，被教训的这么惨，梅里诺教授这是终于不顾及学校，准备对这群学生大开杀戒了？”
话说那学生哪来的胆子？
嗯……等等，他怎么感觉这和马尔福有什么关系？
哈伦纽斯教授顿时被自己的想法给噎住了。
如果是马尔福……他觉得怎么最近搞事的都是马尔福，这才刚开学，昨天今天的，这频率也太高了点吧？
以前都是学生闹腾，校长闹腾的，难道今年教授阵营也要开始撒丫子狂欢了？
马尔福……马尔福……
哈伦纽斯教授望着远处的巍峨城堡，不知道是不是占卜家的被动技能触发的原因，他隐晦觉得一片雪白的城堡上空有黑色的阴云稍转即逝。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哈伦纽斯教授在告别了维嘉教授之后，回笼觉都顾不得去睡，赶忙先去观星台看看情况。
如果真是马尔福……呸，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