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咒击中那根腿骨,腿骨掉落在地,透明的细线便将它牢牢绑住。
卡路琳其实已经做好了被这东西附身的准备,但还是出现了她意料之外的状况。
“你……”
卡路琳抿了抿嘴唇,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礼貌的敲门声。
“似乎发生了什么。”妮亚会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卡路琳看了看两个被抓住的东西,随后看向拿着魔杖的莉薇亚。
莉薇亚朝她点了点头。
卡路琳不太放心,但还是决定相信她。
房门并未打开,卡路琳与外面的妮亚会长相互对了暗号之后,确定了双方都是真人这才让人进来。
妮亚会长进入房间后,在看到莉薇亚拿着魔杖,以及地上的两团不可名状的东西,先是笑了笑。
“看来两位并不需要我的帮助。”
“会长。”卡路琳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莉薇亚依旧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妮亚会长也不在意,俯身将地上被白色细线缠绕的东西拿起。
“一部分的腿骨和手骨。”
白色细线缠绕在妮亚会长的手掌心,不过并没有伤害到她。
“这些东西先交给我保管吧。”她说道。
卡路琳自然不会不答应。
等到妮亚会长将东西拿走,卡路琳这才看向一脸无辜的莉薇亚。
“你什么时候偷学了这个魔法的?”
“啊?”莉薇亚天真无邪的蹦出了一个单词,头顶的呆毛似乎都要翘起来了。
看起来又纯又蠢的。
“你……算了……”卡路琳还是挪开了眼神,吐了一口气出来。
可能,这就是天赋吧。
——
返回房间之后,妮亚会长同时将腿骨和手骨放到了一起。
她做了一个和威克多尔同样的决定,想看看这几个东西拼合起来会发生什么变化。
【讲真,最近一直用换源app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huanyuanapp 安卓苹果均可。】
“午夜十一点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房间内的时钟“滴答滴答”的作响,妮亚会长将花瓶重新立体化后从里面拿出了略微跳动的腐朽心脏,半张半合的白骨手骨,和只剩些些许血肉相互连接的腿骨。
这三者之间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在桌子上平静的摆放着。
妮亚会长拿出魔杖,厉火从她的魔杖杖尖甩动了起来,烧向那个腐烂干瘪了不少的心脏。
腐烂跳动的心脏忽然被一只手和一根腿骨所保护,忽然将其带离了原地。
“果然。”
妮亚会长已经试验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
午夜十一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迪卡并没有睡着。
他安静翻过床铺,猫到门前,悄悄打开了走廊的一条缝隙。缝隙外面是亮堂的走道,没有给他什么古怪的,阴森的感觉。
当然,这并没有让他轻易放松警惕。
这个地方简直古怪极了,先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一座更加莫名其妙的城市里,然后突然暗下来的城市当中,那些原本看上去挺正常的人纷纷都变成了怪物。
他的同伴有三分之一的人死在了那些怪物的手下,也幸运的是亮着灯的餐厅离他们并不遥远,否则他们很可能会在这里全军覆没。
“让我找到这件事的幕后人,我一定要弄死他!”迪卡心中暗暗发誓。
但这里的古怪让他和他的同伴也不敢托大。
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就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样。
“挪威境内的人似乎都被拉进来了。”
给自己加了一个幻身咒后,迪卡走出房间,站在走廊里,左右看了看。
“是针对我们么?”
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就算是古代魔法也不可能这么夸张!
“这其中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迪卡向楼梯的方向走去,他和他的同伴约好在宵禁后楼梯拐角的隔间里见面……等等,为什么要在宵禁之后?
迪卡晃了晃脑袋,他下意识想到麻瓜导游那张一成不变的笑脸。
“宵禁之后方便我们行动……对,是这个样子……”
迪卡继续抬腿向前走去,他眼中的迷茫只是忽然闪过,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走廊里很安静,只剩下软靴踩在地上的声音。
迪卡走到走廊处,向上和向下的楼梯里空无一人。
头顶的电灯忽然闪了闪,写在楼梯拐角的数字“8”忽隐忽现。
等到电灯恢复正常,迪卡这才向下走去。
“奇怪了,人呢?”
迪卡在七楼和八楼之间的楼梯间里等待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依旧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他拿出魔杖,给自己继续补了一个幻身咒,这才准备原路返回自己的房间。
“恐怕是出事了。”
迪卡快步向上爬的同时,想到。
等重新在八楼的楼梯口的时候,迪卡一愣。
等等。
这是哪?
入目的并非他离开的走廊,而是一面坚硬的墙壁。
走廊不见了?!
迪卡不信邪的拿着魔杖往那堵墙使用魔咒,可他发现他的魔咒击打在墙面的时候竟然掀不起一点波澜。
这墙比他的魔法还要坚硬?!
怎么可能?!
迪卡将手摁在墙上,触感告诉他他并没有看错。
本该是走廊的部分现在真变成了一面墙壁。
迪卡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忽然觉得,他的同伴之所以没有出现,恐怕也和他此时遇见的一场有关。
“大意了,没想到宵禁后竟然会碰到这种东西。”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如果是之前的自己根本不会在这种明知有危险的时候出来。
他只是在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会碰上这种东西。
迪卡向楼下看去,他打算看看其他楼层的状况。
但他不抱希望。
走到七楼,不出意料,本是走廊的地方变成了一睹厚实的墙壁。
即便已经猜到了,但迪卡的脸色还是难看了不少。
他继续往下一楼层看,忽然呆住。
“怎么……可能?!”
数字“8”在下一层的墙上,安静写着。
八层……
这一层是八层?
迪卡立刻反应了过来伸手去摸自己之前用魔咒在墙上留下的痕迹。
他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触感告诉他,这里真的有他的魔咒留下来的痕迹。
这里真的是八层。
那他之前所在的楼层是哪里?!
幻影移形!立即幻影移形!
迪卡二话没说,身体扭动,他选定的目标是自己的房间。
身躯扭动,四周的空气同样开始发生奇特的变化,但在下一刻迪卡一个踉跄,差点被自己的幻影移形丢出去。
幻影移形失败,这里有极为强大的阻止咒存在!
他试着反抗阻止咒,可反抗的力度或许太过弱小,甚至连阻止咒隐藏在哪里都未发现。
迪卡不信邪的向楼上跑去。
八层。
八层。
八层。
每到一个新的楼层,数字“8”像是一种诅咒,如影随形。
八层。
八层。
依旧是八层。
这是一个密闭的,循环的空间。
迪卡试着从窗户,从墙上打破这个循环,可他的魔咒似乎遭到了极强的限制,魔法不仅未能有效地将他想要破坏的东西破坏,反而差点把自己一咒语崩了。
脸色已经差到极点的迪卡又发现了一个问题。
随着他每次看到数字“8”,那个数字就每次都会发生少许的变化。
起初并没有察觉,可当他定眼看去,那个数字上的两个圈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细长的椭圆。
像是两枚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一样。
这种联想并不好。迪卡想到。
他停下了这种消耗体力的无用功,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一个循环。”是魔法?还是其他什么的?
迪卡从未接触过类似的东西,只得想办法自己求证。
但是如何求证?
迪卡看向那个变成两个竖着的眼睛,数字“8”。
魔杖被他拿在手中,迪卡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
他使用索命咒,攻击那个数字。
绿色的光芒划过半空,击打在数字上。
一瞬间,四周忽然变暗了。
灯光忽明忽暗,地面在疯狂颤抖。
迪卡站不住脚,只的扶着地面才能避免自己栽倒在地。
他看到那个数字开始流血。
起初是一滩滩清水,随后开始夹杂血沫和不知名的肉块,从上下两个椭圆的中心流出。
恶臭疯狂袭来,迪卡捂着鼻子向旁边一看,他顿时一喜。
“果然是这样。”
整个循环中不断改变的只有那个数字,那个数字证正是破局的关键所在!
迪卡想要往自己的房间走,他意识到宵禁期间出来不是什么好事,打算回去先待到第二天才行。
可是还没等他走出几步,迪卡就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疼。
“奇怪……”
他揉了揉眼睛,蹭下来一些东西。
“我怎么……看不见东西了?”
黑暗迅速侵蚀着他的眼睛。
“谁把灯关了?”
他意识到了什么,颤抖着手去摸自己的眼珠。
他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这并没有人体正常的温度,是冰冷的,没有生机的。
像是死人的眼珠。
“我的眼睛呢?”
“我的眼睛呢?”
他胡乱去摸,抓的自己脸上全是血痕而不自知。
“啊啊啊啊——”
魔杖被随意扔在地上,圣徒跪倒在地,拼命撕扯自己的眼睛。
血液横飞,洁白的墙面上染上了玫瑰般鲜艳的颜色。
“去死去死去死——”
有人抓住了他。
“迪卡你干什么?!”另一个如约过来会和的圣徒爆喝。
但迪卡没有丝毫停下自己动作的意思。
他从抓挠自己脸上,开始抓挠全身的皮肤。
“好痒,好痒啊!”
他惨叫。
另一个圣徒脸色难看。
他看到,迪卡抓挠出的一道道伤口里,多出了许多只缓缓睁开的眼睛来。
“啊啊啊啊啊——”
——
“助教,你醒了?”
迪昂戈坐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
那种犹如被撕扯灵魂的感觉绝对不好受,哪怕曾为圣徒,如今成为马尔福教授手中的提线傀儡,除了之前那一次黑魔法教授往他脑袋里强塞记忆和灵魂之外,再没有过这种感觉。
“克鲁姆先生?”
迪昂戈忍着头疼,看向在场唯一的一名巫师,嘴唇干涩,声音沙哑,“这里是哪里?”
“一家旅店。”威克多尔道,“格沃助教,这之前发生了什么?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助教,所有学生都适应良好。
有了马尔福教授这么个比较例子时候,他们可以说看谁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包括这位助教先生。
“这之前……”
迪昂戈记忆有些断片,想了很久,他才说道。
“应该是黑暗来临之前……我进入了一加咖啡厅里,然后和谁……嘶……”
仿佛触及到了某个开关,迪昂戈觉得头愈发疼痛了起来。
“是个圣徒……对了……教授他……说……”
头疼愈发剧烈,迪昂戈一副虚脱的样子躺在床上,大口喘气,浑身直冒冷汗。
“这是一个小小的测验。”
黑魔法教授慢条斯理的将一名圣徒的每一部分分开放入一个造型简单的花瓶内。
那个花瓶像是怎么也填不满一样,直到整个人被魔法打散,连亲妈都拼不出来的那种的肉块全部装入,也没让它溢出来。
“小测试?”
迪昂戈想到他当时是这么问的。
“当然,学校给了任务,虽然我也不是很想开这门课。”
马尔福教授实话实,“毕竟开课就要再出一份劳动力,我又不缺这点钱,你就说对吧,格沃助教。”
“那么,作为一个小小的提示。”
迪昂戈向后退了一步。
不知为何,他觉得异常不安。
“放心,迪昂戈先生。”马尔福教授说道,“直视很轻微的一种诅咒,你也不会因此真正死亡的。”
桌上的花瓶剧烈颤抖了起来,一只带着血块的手忽然从里面窜了出来,抓向迪昂戈的手。
随后。
随后他就昏了,等到醒来就在这里。
迪昂戈看向自己的右手手臂,撩起巫师袍就看到那里有一个黑色的巴掌印。
迪昂戈面色暗了暗,不过他并没就感觉不舒服。
“科顿帮你处理了一下,格沃助教。”
威克多尔说,“是想起什么了吗?”
迪昂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威克多尔脸色微沉,“是教授?”
迪昂戈只能点头。
这点似乎没有受到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