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龄公等仙师都在往后躲,免得万一天降惊雷劈到陆子清身上,把自己殃及。虽然鸿蒙老祖已经飞升了,但他并没有把鸿蒙书院丢下不管,很显然这会儿天尊们都在上面看着啊。鸿蒙书院面临前所未有的大变革,不光是鸿蒙老祖一位天尊在关注,绝不可能让任何人胡来。
雷音子也很不仗义地往洞玄子身后躲,我只是叫雷音子,并不是不怕雷劈。
而洞玄子则毫不在意地为陆子清站台,说道:“燕十三,你有什么想法就在这里都说出来吧,在你心中,何为天意?”
陆子清道:“敢问各位掌院、仙师,九大宗门当前是主分还是主和?”
“自然是和。”财宗长老喝道,“纵然你是鸿蒙书院的高徒,也休想用大义来压人!”
四周所有新来的长老和天琼仙师都表示,我们不吃这一套。纵然天空中雷音滚滚,但大家都是为了凝聚九大宗门,才带着弟子们千里迢迢而来的,并不是只因为天琼书院被毁。
陆子清又问:“当初天擎宗是为何要从鸿蒙书院离开,谁能跟弟子说说?”
“合不来咯!”一位财宗长老一脸鄙视。
当年天擎宗由于财力雄厚,什么都比其他的各院优厚,导致其他四院联手把天擎宗挤兑得离开了。说白了就是因为天擎院败坏了书院的风气,被大家赶走了。但是以镇元子为首的天擎宗的人,自然不这样想,只觉得别人是仇富引发的嫉妒。
陆子清指着旁边那些昂贵的课桌椅道:“我们在书院求学,都是只用一张小几,一个蒲团。若是你们用这样的桌椅,我自然也看不顺眼。合不来,对对对,大家一开始就合不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带头殴打天琼的弟子,把你们赶走。”他的视线如剑刃一般扫过各位指责的长老,最后停留在财宗长老脸上,“还是说,被赶走就是你们的愿望吗?”
这话算客气了,直白地翻译过来,就是当年天擎宗为什么会被排挤离开,你们心里没点儿逼数吗?不就是因为你们爱炫富吗?凡人本来就对富贵发财一类的没啥抵抗力,导致天擎院看起来牛逼轰轰的,实则严重败坏了书院的风气。
财宗长老不吭气了,纵然再不甘心也得承认,燕十三说得很对。这是一定会发生的。所有的长老也都皱起眉头不说话了,又把九龄公和太白金星往前推。
九龄公无奈,身后好多只手推着呢,再抬头一看,太白金星闭眼装死,九龄公只得说道:“世人逐财是天性,但贫穷则生恶,富才能养善。鸿蒙书院本就不是凡俗之地,不该以凡人的标准来要求。说到底,之前在鸿蒙书院发生的问题,从来都没在天琼书院发生过。所以老夫说一句公道话,不能全都怪到天擎宗头上。”
顿时大家都满意地点点头,九龄公说得很好,仇富要不得。如果不能修财,那同样五福都不应该修了。只要修,就必然会导致一些不平衡的,这没办法,所以天琼书院才会主张精英教育,只招收九大宗门里优秀的弟子。
大家心里这会儿都清楚了,这是必须要在进驻鸿蒙书院之前就解决的问题,双方对弟子的教育理念不同,如果不尽早解决,只会重蹈覆辙。
陆子清对四周恭敬地作揖,礼数上不能有欠缺,但原则问题不能退一步。现在他是燕十三,燕十三作为霄云门下,就不存在和稀泥这样的可能。
“列位现在带着弟子来到鸿蒙书院,就该遵从鸿蒙书院的规矩,接受统一的环境条件。”
“有教无类,这是鸿蒙祖师在千年前就定下的规矩。若是天琼书院的精英教育效果好,之前在南海为何会一败涂地?天琼这种教育模式,看似精英倍出,实则只是夺走了那些优秀的苗子,却失去了能让他们壮大的土壤。说到底,那只能作为小门小派的生存之道,我们鸿蒙书院是坚决不会认可的。”
“所以你们若是要像从前的天琼书院一样,不肯接受鸿蒙书院的理念,那么就在旁边找块干净地方,重建天琼书院就好,何必来鸿蒙书院?”
陆子清指着天空中的乌云,坦然说道:“你们牛逼,可以不顾大义。今天若是有雷劈下来,肯定不是劈我,因为分裂九大宗门的绝对不是我。列位当然也不乐意被我燕十三扣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尽管带着弟子们回去便是——!”
然后他就非常严厉地对财宗长老道:“书院是修炼的地方,修炼就是要吃苦的。鸿蒙书院并不是用不起昂贵的物事,只是严禁奢侈。一张小几,一个蒲团,对于弟子听课来说已经足够,还可以离仙师们近一些。宿舍整洁卫生,对于仙门弟子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生活条件了。一日三餐,免费供给,对黎民百姓来说,已经是万分羡慕。若是实在不能忍受,你们大可以在山外另寻一块地方买下来,建立你们的天琼书院,我们肯定管不到。”
四周都不说话了。这是买块地的事情吗?天琼重新到鸿蒙书院来,这是在现如今的大环境下,九大宗门要形成统一凝聚力,必须得做的事情。任何加剧对立的行为,一定都会被仙界列为罪行。
这时候他们都很希望,自己门下能跳出一些牙尖嘴利的弟子来,跟燕十三理论理论。但是他们忽然发现,能够跟燕十三地位相当的弟子,在场一个都没有。要不就是精锐都在南海,要不就是被困进了秘境之中。
九龄公见其他人都不逼着自己争论了,压力大减,借坡下驴吧,顺势说道:“鸿蒙书院希望我们遵守书院的规矩,统一标准,大可以好好跟我们商量,提前说明。”
陆子清心道,早说了,你们可能就不来了。掌院们都是坏人,但是好好说的结果,必然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