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将临桃知府先押下去。
贾琮道:“卢大人既到了这临桃府城,那么赈济灾民之事便交由大人你了,眼下我需要尽快去处理一下城里的那些小老鼠。”
卢若腾平复了心境。
点头道:“忠勇伯只管放心去就是,赈灾与清缴白莲教徒两者相辅相成,唯有将那些小老鼠清理干净了,我这里才能更好的展开赈济。”
说到这里。
卢若腾又忍不住朝贾琮道:“每逢灾劫,城中富户难免会趁势兼并土地,借机发国难财的商贾和势力大有人在。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咱们大可以在赈灾之后慢慢处理炮制他们,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保住百姓的性命!”
“卢大人尽管放心,这些东西我还是知道的。”
……
施粥结束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夜色中。
持坚执锐的京营兵卒们,在贾琮的指挥下,列着整齐的队伍,多头并进,直扑向临桃府城的白莲教据点所在。
城外亦是有何东带队,将那些仍不知死,还在灾民营地中布道讲法、蛊惑人心的白莲教妖人们一一擒拿……
一时间。
城内白莲教的诸多据点中,喊杀声沸反盈天。
只是,在面对贾琮麾下的京营精锐,纵然那些被彻底洗脑的白莲教徒再悍不畏死,面对着锋利的长刀和坚实的甲胃,也是丁点用处也无!
贾琮也不贪功冒进,只命麾下士卒结成阵势,将位于中间的白莲教据点围起来,然后稳步压上去就是。
反正已然是瓮中捉鳖了,零损失收官岂不最好?
如此一来。
效率、安全,可谓是全都有了!
一直到了三更天。
临桃府城内外的喊杀声才渐渐平息下来,叫战战兢兢的百姓们大松了一口气,提了大半夜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
此时,他们哪还不知道,城里发生了大变故。
直到次日。
百姓们看见贴在墙上的告示才知道,原来是新来的钦差在剿灭白莲邪教,这才恍然大悟,彻底放下心来。
……
东边的太阳再度升到半空。
城外。
灾民营地里,一座三丈余高的木质台子被搭起。
卢若腾站在高台之上。
高声道:“陕西大旱,圣上闻之生怜,特命我等前来赈济,一则发放粮食、种子,叫百姓们得以活命;二则赦免陕西未来三年的徭役赋税,以减民负……”
闻言,台下灾民们顿时纷纷跪地叩首。
山呼“万岁”不止。
过了一会。
卢若腾伸手虚压,继续道:“除此之外,圣上还曾吩咐,叫陕西各地建立救济所,由朝廷出钱出力,照顾那些年老无人奉养、残障无依之人。
另,若有穷困潦倒者,亦可到救济所里借贷日常所需,待境况好转时再偿还朝廷,期限设立在两年之内。
以上种种,皆是圣上的拳拳爱护之心,望尔等百姓知晓……”
卢若腾的话音才落,营地里又是一阵的感激涕零。
“吾皇万岁”的声音震彻云霄。
…………
神京,忠勇伯府。
这日薛宝钗刚刚从晌午休憩中醒来,莺儿便来报说,“林姑娘、迎春姑娘、探春姑娘、惜春姑娘和史姑娘来了。”
薛宝钗忙起身出迎。
笑道:“这么大热的天气,你们怎么来了?”
林黛玉笑着打趣道:“惦记着怕你在家无聊,特地过来陪你说说话,怎的一见面反倒像是不欢迎似的,咱们干脆回去罢!”
“宝姐姐既是不欢迎,大家索性回去打牌耍子。”
惜春也在那起哄。
见状,迎春、探春、湘云三人都笑。
“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这是又打的什么主意?”
薛宝钗也笑,捏了捏惜春的小脸,“只是你琮三哥现在可不在家,真想要什么好东西,我可做不了主。”
惜春被捏住小脸,话说不利索。
便伸出手来,径直往薛宝钗的腰上挠过去,然后趁着薛宝钗怕痒笑起来的空档,赶忙跑到了林黛玉的身后。
“大家伙都看看,我这还没说话呢,就开始小气巴巴的护食了。”
众人又笑。
薛宝钗自然是不依的。
于是羊怒着要去恼惜春的痒痒,几人笑嘻嘻的闹作一团。
说笑了一会。
林黛玉才状作无意的问道:“自五月份里,琮哥哥领了兵去陕西赈灾,迄今也有一两个月了,可曾有信传回来?”
薛宝钗摇了摇头,道:“陕西远离神京数千里,那里又是旱灾,通信是极为不便的,估计这会还在赈济灾民罢……”
林黛玉脸上有失望之色闪过。
“不过咱们倒是可以写信给他寄过去。”
薛宝钗笑道:“昨儿何西叫人过来,说有事情要禀报琮三哥,问我有没有东西要捎带过去的,明早给他就行。”
林黛玉闻言顿时转喜。
旁边惜春见了,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林姐姐今儿攒着大伙过来,也不全是为了找宝姐姐玩,眼下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你这丫头……”
林黛玉登时有些羞恼发急。
那边的探春若有所思,笑着问道:“莫非是何西他们整天守着的,那个种在暖房里的物件成熟结果了?”
“除了那个,府上也没别的急事了。”
薛宝钗应了一声。
随后转移话题,道:“今儿正好你们来了,咱们弄些个西瓜冰沙什么的吃罢,这可是琮三哥教给我的新法子,大家尝尝?”
众人欣然赞成。
…………
再说回贾琮。
此时他正面无表情的坐在临桃府城的知府衙门里。
堂下,三个衣着华丽的富商跪在那里,在身旁十余名亲兵的注视下,浑身瑟瑟发抖,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何东禀道:“将军,这三人趁着此番陕西大旱,肆意买进田产,如今临桃府城周遭,小半的良田都已经落在他们名下了……”
三个富商一抖。
当中那人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道:“大人,我等所买的田产,皆是农户自愿出售,更有他们签下的字据,并非是强占土地,望大人明察……”
官椅上贾琮抱臂而坐,沉默不语。
空气渐渐凝滞。
“明察?”
贾琮笑了起来,随后冰冷的目光落在三名富商的身上,叫他们心中一寒,“这些日子,城里的粮价一涨再涨,你们叫我察什么?”
话中渐渐有杀意升腾。
“提升粮价,叫百姓们无力购买,逼得他们不得不卖出田产,最后你们再出面降价买入,还有脸叫本将明察?”
贾琮一拍桌桉,怒喝道:“我看你们是人血馒头吃多了,撑得自家忘了姓甚名谁罢?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在这里跪着了!”
说罢。
挥挥手命道:“押下去,让他们好生在大牢里反省几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