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的，我就看看”，马面微微一笑。
“……”
林辰搞不懂马面到底是怎样的心思，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如此强者就在身边，而且还是来自鬼门关，林辰实在无法掉以轻心。
真因为看不透马面，才是危险，她这个人古怪的很，做出什么都不让人意外。
“九百层，前辈过去可曾上来过？”林辰问道，徐徐往前走去。
“来过一次，最高到了九百二十四层，这次或许能有所突破”，马面笑道，撑着伞走在林辰身边。
林辰不是魁梧的身材，而马面除开部分位置，也并不丰腴，体态反倒纤长，两人走在一起，倒也是一道风景。
看上去像是一路闲聊的友人，有些唯美。
“遥想上次跟男子并肩而行，已经是好多万年以前的事情了，还真是有些怀念”，马面轻语道。
林辰嘴角扯动了一下，“能站在前辈身旁的人，想必不是凡俗。”
“是啊，杀起来老带劲了”，马面莞尔一笑。
“……”
“哈哈，小家伙别紧张，真要杀你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我真的只是看看”，马面笑道。
“前辈觉不觉得九百层与之前的楼层有些不一样？”林辰连忙生硬的改变话题。
马面浅浅偷笑，旋即道：“你是指地王巨塔近来的异变，还是说那些特殊的纹？”
“还请前辈不吝赐教”，林辰拱手。
“异变我也不知是何缘由，但想来应该与当年那小子建造这地王巨塔的目的有关，如此漫长的岁月，种下的种子应该是要开花结果了！”马面淡淡道。
数百万年的地皇，已经遥望遥远的将来，并且为之做了准备吗？
“至于那些特殊的纹”，马面顿了一下，“这些纹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鬼门关内，对此也有所研究，上面那些家伙最后应该是得出了部分结论，但对此讳莫如深。”
“不过讳莫如深，其实也是一种态度了。”
“来历这么大吗？”林辰惊讶，听这意思，是鬼门关也心存忌惮。
“其实不了解的人，很容易将它当作一种死鬼纹身，看上去很像对吧，但事实上，它们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你可以称之为，原始鬼纹。”
“原始鬼纹”，林辰呢喃。
“你见过死鬼吗？”马面突然问道，林辰感觉她的语调中含着某种笑意，有些促狭。
“我……”林辰顿了顿，苦笑一声，“前辈发现了什么？”
“你跟当年那小子很像，你不是鬼国的人吧！”马面笑道。
林辰默然，并不否认，但也不打算承认，而心中则是警兆轰鸣，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
“说过了，不要紧张”，马面却是笑了笑。
“还是之前的问题，你见过死鬼吗？”马面再度问道。
林辰冷静下来，马面会这么问，也就表明她是知道前往人间会遭遇到死鬼的，难道说，死鬼不仅仅是拦着人间强者进入鬼国，同时也拦着鬼国强者进入人间？
林辰一直以来都认为死鬼是鬼国的产物，是同一个体系的，但是此刻突然有种怪异的念头。
死鬼跟鬼国，需要剥离出来分开看待！
他们不是一伙的！
“见过”，林辰点点头。
来的路上他们的确遇到了死鬼。
其实林辰也怀疑十二铜棺上面的那些影也属于死鬼，只是无法求证，更不敢透露给马面。
马面点点头，虽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她的声音沉了几分，甚至，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恐惧，“死鬼出现的地方，就会出现这种原始鬼纹”，马面道。
林辰一惊。
“或者换个说法，有这种原始鬼纹的地方，死鬼才能够存在”，马面又道。
林辰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十二铜棺之上的原始鬼纹，难道也是为了那铜棺之上的影？
是为了让人影得以存在，所以制造了铜棺，绘制了原始鬼纹！
“难道说，十二铜棺的重点不是铜棺或者铜棺内的九天斩神诀历代宿主，而是那铜棺之上的人影！”林辰心头翻起惊涛骇浪。
“你想到了什么？”马面突然朝向林辰。
她当真敏锐，林辰已经竭力保持平静，不动声色，但还是被她察觉到了一些。
好在林辰魂力一侧的力量同样恐怖，倒不至于让她真个察觉到具体想法。
否则，这般信息，马面说不得会直接动用强势手段夺取。
“前辈似乎也很忌惮死鬼，但一开始，我以为死鬼是保护着鬼国的”，林辰道。
马面沉吟片刻，没有继续深究，淡淡道：“你说得也不错，毕竟有那么几个纪元，人间战力确实鼎盛至极，即便是断代重来，依旧可以横扫鬼国。”
“死鬼的存在，确实阻挡了他们进入鬼国。”
“那现在反而是保护人间了对吧？”林辰笑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马面却是道。
“如今人间可完全无法与鬼国相比，如您这般存在，人间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甚至都没有明言此等境界！”林辰理所当然的道。
马面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可能不太了解人间。”
“……”
林辰有种被呛住的感觉，“前辈您去过人间吗？”
“不曾”，马面摇头。
“那前辈是怎么敢说我不了解人间的？”林辰有些无语。
他的确不曾去往人间任何一个角落，的确也有诸如道宫、太上天府等禁忌势力，亦或者真央界等强大世界。
但即便这些力量，也无法与鬼国争锋吧，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
“你啊，果然不了解人间”，马面只是笑笑。
林辰翻了个白眼，正想反驳，却是突然想起了马面最开始说的事，她的伞拥有欺天之能。
“难道！”林辰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
“不止是你现在所想的这个‘难道’，事实上，我们虽然无法进入人间，但鬼门关却也观测到人间的气运流转，如今的人间，将迎来前所未有的力量爆发！”马面沉声道。
“璀璨大世吗？”林辰心头微动，这将是一个超越过去所有纪元的大世。
看来人间如海，看似处处浅滩，但事实上海底却有一些海沟，深不见底。
可马面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么多？
鬼门关跟林辰是敌对的，马面即便再如何不服管教，也不可能忤逆自己的神。
“走吧，看看你能爬几层”，马面笑着道。
林辰只能收敛心绪，当下，先爬塔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