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也是有意做出这种气势汹汹额姿态,好让自己纨绔形象在郭珲三人的心目中更加的稳固。也偏就这从楼上下来的公子说话就带着找茬的口气,苏凌本就对花钱这事肉疼,所以一把揪了他的衣领,作势要打。
那公子看年岁约有而是出头,见苏凌一脸怒气,拳套攥着,随时开砸,他心里也真有些胆怯,但还是勉强仗着胆子,哼了一声斥道:“大胆!你是哪个不晓事的混蛋,也不睁开眼看看你家公子爷何许人也!你敢打我么?敢打我,我让你此生不得踏足渤海城!”
苏凌一咬牙,暗道,这渤海的二世祖们敢情没一个好东西!只要是这种公子打扮的人,只要碰上,先打一顿再说旁的,放心,没有一个打的冤枉的......
想到这里苏凌破口大骂道:“你算老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
说着,抡圆了拳头,一拳砸下去。
那郭珲在一旁看得清楚明白,暗道晦气晦气,今日怎么在这里碰上这三个主了呢......
这三个主属实不好惹......
郭珲暗叹冤家路窄,只得赶紧上前,一把拉住苏凌道:“陈老弟,陈老弟......打不得!打不得!”
苏凌闻言,这才收手,转头问道:“大哥,怎么就打不得了......他是个谁,不也是俩鼻子俩眼的人,刚才还那样对我们出口不逊,为何就打不得了?”
郭珲又拽了一下苏凌,低声道:“听哥哥的,你不是渤海本地人,不清楚他是谁......这人不好惹......哥哥何时坑过你......”
苏凌一翻白眼,暗道,你坑我坑的还少......
却见郭珲往前走了一步,朝着这三位公子一拱手道:“幸会幸会,今日三位怎么有雅兴来这听海楼了?我方才见三位该是从二层楼下来的,那里有什么美酒佳肴......正好郭某今日做东,在最高四楼的雅间摆了宴席,三位不如赏郭某个脸,同去如何啊......”
正中间刚才被苏凌拽衣领的公子,一身墨色长衫,闻听郭珲之言,冷笑一声,见苏凌被他拉开了,心中便无所顾忌起来,刷的打开折扇,边摇扇边冷笑道:“原本好好的兴致,碰到几个臭蟑螂,实在是扫兴!扫兴!......”
他身后两位公子,年岁比这个墨衫公子稍小一些,见自己大哥都这样说了,如何肯示弱了,一个撇嘴瞪眼,另一个也是冷笑摇扇道:“就是就是,郭珲,你也不照个镜子照一照,你那张嘴脸,值甚钱?大哥,咱们不去!”
那墨衫公子闻言哈哈大笑道:“张兄弟这话说的极是,吃了他们的饭菜,我怕回去得漱一晚上口,才能祛了那臭气!”
他这一说,他身后的那两个年轻公子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郭珲对这三人似乎十分怵头,这三人说话都如此过分了,极尽侮辱之能,他竟一点都不恼,仍旧一副和颜悦色的神色,淡淡一笑道:“三位这话说的......我也是有意跟三位多多亲近一番,何必这样挖苦呢......”
苏凌在一旁都看蒙圈了,莫不是这郭珲转性了?这玩意平时趾高气扬的劲头哪里去了?怎么在这三个玩意面前如此的卑躬屈膝啊?
眼看这动静不小,楼板前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吃瓜群众的神态基本大同小异,看热闹不嫌事大,更何况这几个都是渤海城有头有脸的二世祖,那这戏的精彩程度,能错得了?
瓜子花生小板凳,都坐好,看戏!
有些人不仅看戏,还切切私语,似乎讨论着这场大戏后面的走向......
苏凌心中疑惑,这才凑到臧壹和淳显近前道:“两位兄台,这三个玩意儿是谁,我怎么看咱们郭大哥对他们竟如此能忍,他们都骑到咱们头上拉屎了......”臧壹这才压低声音道:“不忍不行啊,这三尊佛,不敢惹啊,这中间带头的这位......”
说着,他朝着那墨色衣衫公子努了努嘴道:“这位是大将军麾下文臣之首审正南的儿子审预,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在渤海城诸家公子里面可是最有本事,一则他老爹审正南权势滔天,整个渤海除了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二则,他可跟魍魉司四大分影主都有联系,毕竟魍魉司以前可是归他老爹节制的;三则,这主属于中间派,有时偏向张田祖三家,有时又跟我们三家交往,所以这是两派的拉拢对象......这一段的架势,不知道张田祖三家又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跟他们走的近了不少......”
臧壹似补充道:“他年纪轻轻,可是司法曹的总曹掾,这都是沾了他老爹的光,现下大将军出征,他老爹也好,还是我们几个的父亲也都跟着上了前线,渤海城治安、刑罚大小事,便都有这司法曹掌管了,惹了他......怕是吃几天牢饭都是轻得......还有,惹急了他,他去魍魉司摇人,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凌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人竟然是审正南的儿子,他暗道,来渤海城找两个人,一个是许光斗,另外一个就是你了......怎么才能跟你搭上线呢?
他心中这样想着,又问道:“他身后那两个摇唇鼓舌的伙,又是哪家的?”
淳显接过话道:“左边的便是田文瀚的儿子田向坤,右边的便是祖达授之子祖齐之了......再加上一个今日未露面的张蹈逸的儿子张宣,这几个人跟咱们死不对付,碰上一次晦气一次......”
苏凌这才做到心中有数,原来今日就差个张蹈逸家的公子张宣,这渤海城二世祖们基本全伙到齐,这戏真就挺热闹呢。
但见那墨衫公子审预听闻郭珲这样说,哼了一声道:“郭珲,我不跟你废话,把刚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种叫过来,老子有帐跟他算......”
郭珲眼中有些为难,陪笑道:“审大公子,方才那位是我一个小兄弟,不是渤海城的人,不懂规矩冲撞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话刚说了半截,那审预一瞪眼骂道:“放屁!敢拽我衣领的人还没出生呢?我以为他是个谁,原来只是个不在渤海城住的乡巴佬,那就更饶不了了......别废话让他滚过来!”
郭珲没有办法,转身走到苏凌近前,朝着苏凌一摊手道:“陈老弟啊,不是哥哥不帮你......只是他......”
苏凌一摆手道:“哥哥不用多说,此事我一力承担......”
说罢,苏凌三摇两晃,故意做出撇嘴斜眼的模样,走到审预近前道:“小爷过来了,审预,你想怎么滴吧!”
审预瞥了他两眼,听闻苏凌唤自己审预,暗中盘算,看来这人已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那他不得怕死自己......
想到这里,全然忘记了自己方才的胆怯,冷冷看了一眼苏凌道:“你是哪里来的有娘生没娘养的货,跑到渤海城本公子的面前撒野,可敢报名!”
苏凌哼了一声,名字他是不敢说的,就算是假名陈甲也不敢说,虽说陈尚之也好,陈禺也罢,或者自己这个假身份陈甲都是要投降沈济舟的,可毕竟这事还没有公开,明面上渤海和陈尚之所效力的萧元彻还是敌对,更处在战事中,若是苏凌此时报名,不用多说,这审预便敢立即抓人......
想到这里,苏凌冷笑道:“小爷有名有姓,就是不告诉你,小爷的名姓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臭!”
“你......!”审预顿时火撞顶梁,但见周遭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总要顾忌自己名门之后的声誉,只得压了压火气道:“今日你冲撞我,两条路你来选......”
苏凌嘿嘿一笑道:“画个道出来,小爷听听看!”
审预慢条斯理,一脸高傲道:“第一条路,你跪下来向我认错,哀求到我心慈面软,或许我真就饶了你,然后你从听海楼滚蛋.......第二条路呢?就是来来,把我打到心服口服,这事算完......只是你敢动我一指头么?你敢么?”
说到最后,这审预已然嚣张的叫嚣起来。
苏凌闻言,嘿嘿冷笑道:“第一条,狗都不选......我要再确认一下,你方才说的是要我打你对吧?打到你心服口服?我没听错吧?”
审预点点头,一脸猖狂的耀武扬威朗声嚷道:“对啊,来呀!来打我啊!有本事你来打我啊!你祖宗就站在你面前,你来打......”
他话刚说到这里,但见眼前人影一晃,只觉得眼前风声一响,还未弄清楚什么状况。
“啪——”他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顿时左脸便红肿起来。
他哎呦一声如杀猪一般惨叫起来,捂着被打的左脸,气急败坏的朝眼前看去,却见苏凌不知何时已然欺到近前,刚才那一巴掌正是苏凌打的,这会儿打他的手还扬在半空之中......
“你......”审预捂着脸,满眼惊惧和愤怒。
苏凌一脸的不在乎,似自言自语道:“你什么你......你让我打你的......又不是我自己擅作主张!”
“好你个混账东西......有种,你打死我!打不死我,小爷今日和你没完!”审预捂着脸,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着。
“霹雳啪啦......咚咚嘭嘭......”苏凌闻言,顷刻之间挥拳如雨,一拳一拳的朝着审预的脸上。胸前招呼。
顿时拳落如雨,打的这审预哭爹叫娘,惨叫连连,整个人被苏凌这顿削,滚在地上捂头捂脸,嚎叫不止。
苏凌这顿削,干净利落,出手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满地翻滚找牙的审预,这才摇了摇头,一脸得了便宜又卖乖的表情,有些不解道:“你要求小爷我打的......小爷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过分的人......提这么变态的要求......”
说着朝着郭珲一呲牙道:“大哥......小弟这打狗拳法,你觉着如何?”
郭珲一脸无语,可是也觉着苏凌这一顿削,实在过瘾,便偷偷的朝着苏凌竖了个大拇指。
苏凌哈哈大笑,抱着膀子看仍在地上翻滚嚎叫的审预,半晌方弯腰朝着他道:“嚎够了没有......嚎够了就起来,多大点事,老人们常说,挨打身体结实......”
好半天,这审预才被祖齐之和田立坤两人七手八脚的搀扶起来。
再看这审预那叫一个惨啊,鼻青脸肿,两眼被揍成了大熊猫,嘴角还淌血,刚想说话,忽觉嘴里有什么东西。
“噗......”他啐了一口,竟吐出一颗后槽牙出来。
本来这审预已然哭嚎不止,又看自己手里那颗带血的后槽牙,他如何肯干,忽的如发疯了一般指着苏凌道:“好小子......老子弄死你!......”
说着朝着楼下大喊道:“都看着干什么,都给我滚进来,把这小子给我拿下,押回司法曹,老子要活刮了他,抠下他的眼睛当泡踩!”
话音方落,但见一楼大门口处,呼呼噜噜的闯进二三十号带刀的士卒,一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连推带搡的开辟出一条路,来到出事之地,一个个面目狰狞的朝着苏凌扑来。
苏凌抬头看去,不由的眉头微蹙,眼前这几十号士卒,弯刀出鞘,闪着寒光,大有不拿下他决不罢休的势头。
他回头看向郭珲那哥仨,早已面如土色,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苏凌摇了摇头,冷笑一声道:“全他妈的孬种,小爷自己的梦自己圆,哪个不怕死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