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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只有怪兽可以吗 > NO.209:浪潮对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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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

黑色的潮水扑打着短堤。

自那阴云密布之中,黑潮头那泛白的云沫悄然破碎。

这是我的内心吗?

还是说这是伊莎玛拉的内心?

沉默的斯卡蒂站在那短堤前,手握那已然被替换过却制式不改的巨剑,也想着这巨剑是否能还原出现实材质的那份坚韧。

回首过去,她知道她其实并不是个沉默的人。

她有过可思念的家人,也有无比信任的战友,尽管因其工作本身的危险性而不愿结识陆地上的朋友,更因此而寡言少语,一度忘却如何与人正常沟通。

但她也终归迎来了能与她并肩的友人,甚至就连昔日的战友们也都陆续归来。

在那时,她便已寻回了过去的模样。

过去的深海猎人斯卡蒂,在昔日战友们眼中活灵活现,直至那被唤作Isha—mla的事实被首言者(意为海嗣中第一位道出人类语言的生物)重新揭开,直至那份本是未觉的真相摆在她面前。

即便当时她拒绝了。

即便她的动手亦是干脆,好似并未受到一丝一毫的蛊惑。

但在她独处的时候,在她面对体检的时候,在她望向镜面的时候……

总会感到一丝无从摆脱的别扭异样。

她真的重视这种问题吗?

她觉得不是。

她也并不会时时刻刻都想着这种问题,甚至能够通过一些娱乐手段转移这份注意,让它显得就像深夜emo一样常常出现,却又不值一叙。

但她又真的不在乎吗?

她想说是,但她安静的时候又确实开始多了起来,一种不属于自己应有的思绪偶尔蹦出,还伴随着腔调令自己感到些许陌生,但又确实属于自己的声音。

祂在呼唤。

祂在期待。

祂在渴望。

时至今日,她偶尔会哼出几句能让自己都陌生的歌。

沉默的时候愈来愈多,沉默的时间也愈来愈长。

尤其是在面对那奥默.林顿时,她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全程都靠着一旁的鲨鱼替自己说明现状。

因她以那样直观的感受到那躁动的内心。

想要邀请,想要祂肯向自己走近一点。

想要贴近,想要祂…成为自己的血亲。

抛却那些繁文缛节,一同融入大海,显化那最真实的模样。

不…

我该开口吗?

不……

我该这样伸手吗?

不对。

为什么要这么打量我?为什么要这么跟我说话?我不是斯卡蒂吗?不该对我更加热情,更加亲切吗?

不对…!

异物又是什么?是说伊莎玛拉吗?好高兴,他觉得那是异物对吗?邀请…啊,他说我邀请过他,我没有印象。这种状况出现多久?什么多久?这是什么很特别的状况吗?对他很是关注…不同寻常的关注…春天到了?春天,是什么意思?我该开口问吗?我好像错过了。

错过了开口,但应该说吧?说自己其实没有那么关注他。

了解了?他了解什么了?伊莎玛拉在我体内复苏……侵蚀…是啊,我是被侵蚀了吧。

扭曲?哪里扭曲了?这个女人在说什么?深陷男女矛盾?奥默.林顿吗?情人?夫妻?用雌性的方式接近祂,祂就会统一成为血亲吗?不对吧?我该说什么?我该问他吧,是我问他,还是她问他?

等待?等待会很久吧?

怎么回事……

等待,好无聊,我也该看一看手机吧?鲨鱼就一直在玩着手机,但也会时不时看我一眼。

为什么要这样关切的看我?因为我很脆弱吗?是有什么坏事发生了吗?啊,屏幕,是屏幕,是另一个我,伊莎玛拉,她成功了。

我也该那样吗?我该怎样做?大群也能变成那样吗?闭嘴!

他要回来了,他回来了,他说烦恼并无必要,伊莎玛拉需要自己的认可。

伊莎玛拉…他承认了啊,这算靠近了啊……该认可吗?该面对吗?

三队长和二队长都说,一旦承认自己是海嗣,就会变成海嗣,不可逆转的过程。

但他们都不一样了,他们都经历了手术。

为什么我不能进行手术?就是因为伊莎玛拉吧?能将伊莎玛拉转移到其他海嗣身上,我就能继续作为斯卡蒂……见面、互动、战斗?战斗,这个好,我想要战斗。

看得见,摸得着,能够揍…祂还是在帮我,又或是在帮我…?

不对…不对……不对!

不要把那个东西拿过来,她会输的!我会赢的!

不要过去,不要,不要赢她。

抬起头来,挺直腰…真是像战斗训练一样的话,我们离得这么近,你真的不想再进一步吗?我等你那么久,你却还是在无视我的呼唤,为什么?

戴上装置,开机就能踏入战场?就像罗德岛的战术录像模拟一样,可我不想模拟,不想战斗。

别戴上。

别戴上。

别戴上。

不要过来。

你会死的!祂是在骗你!斯卡蒂会消失!

!!!!!

暴雨狂风。

突然的变化,让她清醒。

冰冷的雨点,狂躁的气流,一同落在脸上,手上,肩上,以及她那裸露大片肌肤的大腿处,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

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没有那些分不清主次的话语。

她站在这里,提起手中漆黑的巨剑,望向远处那站在蛟形海嗣头顶上的另一个她,那个她在唱歌。

那歌声那样狂躁,那样憎恨,是她都能感到难以置信,觉得海嗣理应做不到的情感表达。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踮起脚尖,朝前倾身,一跃,投身于海潮。

旋即,卷起龙卷,破开风暴!

——

“她会赢吗?”

现实,斯卡蒂的身旁,劳伦缇娜微微躬身,看着那戴着头盔,表情平静的战友,转而问向一旁的青年。

这问题多少让青年有些意外,于是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我想您应该比我更了解她。”

“如果是鲸鱼,确实是这样,但你了解伊莎玛拉。”劳伦缇娜干脆回道。

这话倒是振振有词,让那还在看着仪器直连屏幕显出波长的奥默,回头看她:“你真的认为斯卡蒂与伊莎玛拉真该战上一次?”

“…什么意思?难道你是骗她戴上那装置?”

锯刃近身的待遇并未再来第二次,事已至此,劳伦缇娜的第一反应是看向那仪器运行的装置。

“并没有欺骗的意思。”奥默摇了摇头。

“只是我觉得,倘若战争始终不分胜负,那何不在这里结束?”

“是该报复,还是该让步,不论做出哪一步都没有回头路,都需要由外至内的介入。”

罗夏博士如是说,面对着两位深海猎人的代表。

“你们需要一份路标,一道引路的光亮。”

“只有不再迷路的选择,成为作为自己的救赎,这就是罗德岛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