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柠这个举动顿时引起了台阶下那些丫鬟们的混乱,有镇定如常的,有光明磊落的,也有心思重重的。
毕竟这个从来没有听过的东西可是楚北柠和慕泽两位帝都最知名的神医做出来的,这就很是权威了。
一行人排好队,挨个儿领到了那一根所谓的测谎棍儿,随后来到楚北柠的面前回答楚北柠的问题。
是,或者不是。
看似简单的几个字儿,却似乎用尽了她们浑身的力气,一个个脸色都小心谨慎,有的甚至额头都渗出汗珠来。
很快宣惠园的仆从们拿着楚北柠给他们的测谎棍儿都在楚北柠的面前回答了问题,走了一遭。
果然不出楚北柠预料,所有的人都是同一个答案,是!
也就是说他们所有人都不晓得少夫人被人下药这件事情。
楚北柠的眸色渐渐暗沉了下来,不动声色重新站了起来,走到了这些仆从们的面前站定。
她冲所有人高声道:“好!大家既然都回答了我的问题,那么你们手中的测谎棍儿我便收回来了。”
“一个个的去收去查看也麻烦,所有人将你们手中的测谎棍儿高高举起来,我瞧一眼便是。”
又是一阵衣袂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随后所有人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测谎棍儿,突然人群中传来了几声惊呼。
随后有人低声议论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这惊呼声引了过去,却看到第二排站着的一个大丫头还有一个穿着靛蓝色比甲的婆子,她们举起来的测谎棍儿竟是比别人短了一截儿。
而且棍子上的茬口也看得清清楚楚的,怕是被人临时掰断的。
李兴义瞬间明白了楚北柠的用意,这世上哪里有这种神奇的测谎棍儿,分明就是楚北柠设下的局。
方才楚北柠说说了谎的人手中的小棍儿会变长,这两个贱奴便是自作聪明,以为偷偷将棍儿掰断儿一截儿,到时候即便是因为自己撒谎棍儿长出来了,也会看起来和别人的一模一样,这样就能蒙混过关。
熟不知这就是楚北柠的心理战术,人在极度慌乱的情形下,哪里能短时间内分辨清楚真假,一急之下两个人竟是商量着都将棍儿掰断了一截儿。
李兴义眉头狠狠蹙了起来,身上晕染着阵阵的杀意,挥起衣袖点着那两人沉声道:“来人!给我拖下去狠狠打!”
那两个人正是楚依月身边服侍的二等丫鬟秋月,还有一个是之前李家的掌家婆子张氏。
二人在看到自己手中的棍儿和别人的不一样时,算是明白过来被楚北柠这个贱人给骗了。
当下便是被李兴义命人拖了下去,脱了衣衫直接按在了长条凳子上狠狠给了二十板子。
顿时打的是皮开肉烂,惨嚎连连,四下里一片血雨腥风,围观的人竟是不敢说半句劝解的话儿。
即便是李家夫妇两个也看出来今儿儿子是动了真怒,他们也没想到还真的有人敢在少夫人的屋子里作乱。
“妹夫,别打死了,留着活口问话,”楚北柠缓缓提醒,“实在是问不出来,你们大理寺的刑具可不是吃素的,带过去所有的玩意儿都过一次,不信撬不开嘴!”qqxsnew
“毒害主子,又是朝廷命官的妻儿,千刀万剐也够了。”
楚北柠短短几句话,很清晰地传到了那两个奴才的耳朵里。
她们哪里还敢硬撑着,眼见着背后主事的人护不住她们,便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大少爷饶命啊!”
“是二夫人!二夫人让奴婢们这么做的!是二夫人啊!”
钱氏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
“你们两个贱婢,信口雌黄!还不快打死了去!”
楚北柠冷笑了一声:“钱夫人,您着什么急啊!咱们听听故事呗!”
一边的孙氏整个人已经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自己的好姐妹,自己的好妯娌。
她们两个人从及笄礼前就认识了,都是出自京官家庭,隔着一堵墙做了邻居,从小好得不得了,两家大人都认了干女儿的。
后来一同嫁入了李家,一同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怕是有三十多年的交情了吧?
“你……你……为何……”孙氏浑身颤抖了起来,被自己的夫君一把抓着手腕这才平静了下来。
李兴义也没想到是二婶,平日里二婶和自己母亲好得不得了,二叔在地方做官,他也很照顾二房一家子。
二叔没有生养嫡子,但是两个堂妹,还有几个庶弟,他李兴义都是当做亲弟妹看顾的。
甚至连二房两个妹妹的亲事,都是自己娘亲出面到处周旋来的,怎么她就容不下他的依月呢?
李兴义脸色铁青了起来,死死盯着钱氏。
钱氏慌了,忙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定是这两个天杀的奴才做了该死的事儿,便是将罪责推到别人的头上,当真是可恨。”
“大少爷,你快快将她们打死了去!这种恶仆留着做什么?”
秋月和张氏瞧着钱氏这便是要杀人灭口,顿时急了。
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她们两个顿时号啕了出来。
“二夫人,你对大夫人嫉妒地发疯。”
“你生不出嫡子,二老爷连着纳妾,你气不过,嫉妒死了大夫人,便是心头打了歪主意。”
“是啊,你没想到大房人丁兴旺,更没想到大少爷竟是年纪轻轻便做了大理寺少卿,比二老爷的官位还要高。”
“你怕是从小就被大夫人压了一个头,气不过才想出来这般断人家子孙的阴毒事儿。”
“你小的时候家世不如大夫人,后来嫁的二房,自己又生不出儿子来,小妾倒是一生好几个儿子。”
“大少爷对少夫人的感情深厚至极,你便是想的设局害死了少夫人,大少爷这般重感情的人必然会一蹶不振。”
“我呸!少夫人死了你也落不到什么,你就是恶毒!”
“你拿捏着我们的亲人,让我们替你办事儿。”
“你借着大夫人的手送了安神的香给少夫人,那香没什么问题,确实助眠,可你让我们两个将四叶花也搬到少夫人的屋子里。”
“寻常的香和好看的花,便是起了特殊的药性,那药性一入夜更加强烈,硬生生将孕妇肚子里的孩子熏转了胎位,让少夫人中了查不出来的毒。”
“你好狠的心!”
“安神香?”孙氏大惊失色点着钱氏的面门,硬是说不成个话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