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柠登时愣怔在那里,斛律琬竟是要另一件信物?
她心思一动,当初苏三娘给她那一块儿奇特的玄铁石做成的令牌,她就心存疑虑。
越是这种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来历也不明,说不定更加重要。
她突然意识到柔然皇族派来的这兄妹两个,大晋帝都百花节都过去了这么久,竟是迟迟不肯走,像是赖在了这里,怕是想要在大晋图谋些什么东西。
还有上一次在怡红院也见到了斛律衍那厮,这事儿就更加明确了,怕是他们兄妹两个要找的东西就在怡红院,而且就是她现在拿到的那块儿破铁片儿。
楚北柠定了定神,从怀中又拿出来一块儿令牌,缓缓举了起来。
看到楚北柠手中拿着的令牌,斛律琬登时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即便是裴家兄弟也是纳闷儿,貌似柔然国公主对于楚北柠手中的这块儿破铁片分外的看重,难道真的是他们柔然沦落在民间的国宝?
不过这一次他们和斛律琬达成了共识,那就是斛律琬拿回柔然国的东西,他们兄弟几个只要留下楚北柠的命。
斛律琬朝前疾步而来,不想楚北柠却冲到了虿盆边,手臂伸了出去,纤细的手指头堪堪挑着那根拴着令牌的锦带,令牌在虿盆上空晃悠着,稍微一个风吹草动便会掉进去。
“公主殿下,您不是说我带着东西来,您就把我姨娘还给我吗?着什么急?先把人放下来!”
斛律琬晓得楚北柠奸诈冷冷道:“你先把令牌拿过来!”
“哈!你当我傻不成?就这么个黑咕隆咚的山洞,我把令牌给了你,你然后毁尸灭迹,我这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况且我和殿下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多不过就是在百花节上闹了一些不愉快,可你身边坐着的裴家人不一样了,他们估计是心心念念想要我的命吧?”
“就是想要你的命!你能怎样?”裴家老五站了起来,被一边的老四拉坐了下来。
裴家老四裴恒淡淡道:“真的是麻烦,斛律琬你拿那块儿令牌,我们拿走楚北柠的命,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况且令牌在她的手上,我们这多人还抢不过她一个,来人!抢下来!”
“别过来!”楚北柠厉声呵斥,整个人几乎站在虿盆的边缘,手中的令牌更是晃了一下,差点儿掉进去。
斛律琬的人倒是也不敢逼急了她,但凡是她稍微动一动,那令牌就掉进去了。
裴恒不屑一顾道:“掉进去也不怕,一群毒蛇而已,大不了干掉了这个女人,你带着你的人将坑里面的蛇捞上来一条条杀干净,总能找到。”
畜生!楚北柠暗自磨了磨后槽牙,抬起另一只手却是攥住了令牌,冷冷笑道:“好啊!那咱们就试试别的!”
“这令牌我也瞧了,上面有机关也有字儿,只要我掰开机关,令牌便会销毁,上面的字迹也会消失。”
“况且丢进这虿盆里,那些蛇都饿昏了头,直接就将牌子吞进了肚子里,你们到时候即便是从蛇肚子里剖出来,上面的字迹怕是早就腐蚀的不成样子了。”
“到时候这块儿令牌怕成了个废物点心,不中看也不中用了吧?”
裴家几个兄弟顿时说不出话来,一边的斛律琬脸色微微一变打了个手势。
虿盆上面的绳子再一次滑动了起来,随后吊着王姨娘的绳子一头却是被两个人扯了出来,朝着楚北柠这边走过来。
斛律琬淡淡笑道:“好啊,你的姨娘还给你,你把令牌放在脚边踢过来。”
楚北柠眸色一闪,笑道:“当我傻呢,直接将我姨娘放下来,给我根绳子算怎么回事儿?”
斛律琬冷笑了一声:“楚北柠,你也不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处境,配和我讨价还价?”
“绳子头给你,你自个儿解开便是,若是我将你姨娘完完整整放下来,她要是跑了,你又不把令牌给我,我到哪儿说理去?”
楚北柠吸了口气,抬眸看了一眼半空吊着的王姨娘,脸色煞白,唇角渗出血来,还有刚才肩头中的那一箭,看起来伤得很重。
楚北柠咬了咬牙,不能再拖了。
她能拖得起,姨娘的伤怕是拖不起。
斛律琬身边的护卫牵着绳头朝着楚北柠这边走来,楚北柠忙呵斥道:“把绳子丢过来,你们退后!”
那两个人看了看自家主子,斛律琬冷冷道:“同时丢!”
“我们将绳子丢过去,你将令牌丢过来!”
楚北柠点了点头,一边的裴家老五坐不住了低声同自家四哥道:“四哥,这人要是给她换回去,她跑了怎么办?”
裴恒低声冷笑道:“跑不了,她孤身一人被带到这里来,一会儿还要带着个不会武功的王姨娘,她虽然有几下子,可我们一起上,弄死她绰绰有余。”
“总之今儿不能让她活着回去,不然我们哥儿几个就倒霉了!”
楚北柠和对面的护卫同时将对方要的东西丢了出去,她丢出令牌的瞬间将绳头紧紧握在了手中。
随后一拉一扯,将王姨娘从虿盆上方位置扯到了她的身边,将王姨娘放了下来。
“姨娘!你还好吗?”楚北柠心急如焚将王姨娘抱在怀中。
“柠儿……跑!”王姨娘领教了斛律琬的凶残,自然是不愿意楚北柠也折在这里。.qqxsΠéw
“姨娘,别说话,我帮您解开,”楚北柠抬起手想要将王姨娘身上绑着的绳子解开,不想裴家老四裴恒突然发难,朝着楚北柠一剑刺了过来。
上一回在裴家的酒宴上,他被楚北柠揍成了一个猪头,这口气哪里能咽得下去?
“想走,先瞧瞧裴爷我的剑允不允?”
变故突起裴恒的剑锋倏忽而至,打了个楚北柠一个措手不及。
楚北柠忙一把将王姨娘推到了身侧护住,也来不急帮她解开绳子,王姨娘就那么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眼见着裴恒的剑锋迫在了楚北柠的面门前,楚北柠突然抬起手拔出了发髻上的簪子,朝着对面一刺一甩。
一簇毒针直接封住了裴恒的眼睛,裴恒上一次就被楚北柠的暗器伤着了,此番又来,忙剑锋一转挡在了眼前,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袭来,竟是将暗器挡开了去,可还是有几针扎在了他的衣摆上。
好险!这个死女人的暗器貌似更加精进了。
裴恒咬着牙冲身后的人吼了出来:“傻站着干什么,一起上啊!宰了她!”
斛律琬捏着属下送到手边的令牌,凝神瞧了瞧就是哥哥要找的东西,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冷意。
“裴公子说得对!此处还讲什么江湖道义,若是今儿让她活着出去,显得我们这些人忒无能了些!”
“你们也过去帮忙!最好将她丢到虿盆里,让她好好尝尝万蛇缠身之苦!”
瞬间不光是裴家几兄弟,即便是斛律琬带过来的人,齐齐朝着楚北柠逼迫了过去。
将楚北柠连连逼到了虿盆的边缘,再往后一步便是被蛇群吞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