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和坐在正位上的皇夫玄鹤斗嘴互不相让,楚北柠抚着额头无奈的看着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却说不出的轻松。
站在一边的胡三娘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她忙抬起头看向了坐在正位上的皇夫大人,这一看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以为这世上慕泽已经是不世出的美男子了,没想到还有比慕泽长得更好看的男人?
而且此人即便是坐在那里,稍稍一个举手抬足的微小动作,也透着一派清贵威压,令人生出几分敬畏。
他看起来不像是个爱说话的人,可随意的几句调侃也能让人心头一点点发寒。
此番整个养心殿里,只有他们几个人,即便是服侍的内侍都被女帝陛下遣到了外面候着。
如今慕泽和女帝陛下还有皇夫虽然互相笑骂着拆台,可胡三娘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是那么的和谐。
她突然心头一动,感觉自己在三个人面前就像是一个丑陋的陪衬,多了她反倒是破坏了眼前的这一抹轻松韵味。
她现在也没有办法躲开,两只手交叉握在怀前小心翼翼躬身站在那里,尽量不让自己的存在打扰到面前三人之间的谈笑风生。
突然楚北柠朝着胡三娘走了过来,胡三娘心头一惊忙冲着女帝陛下躬身行礼。
却被楚北柠抓着她的手腕,将她亲自扶了起来。
楚北柠抓着胡三娘的手,那一瞬间脸色微微一变,这只手竟是粗糙成了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平日里重活儿干多了的缘故。.qqxsΠéw
她越发好奇胡三娘的身份忙笑问道:“姑娘是哪家的女子?瞧着也是个心善的。”
胡三娘慌得说话都有些结巴,这可是女帝陛下啊!
“回……回皇上的话,民女是陇州桃源村的村民,家里面……家里面遭了瘟疫,爹娘和兄嫂都不在了……民女……”
“民女之前在……”
慕泽缓缓走来将胡三娘从楚北柠的爪子里拽了出来,笑看着她道:“差不多便行了,陛下九五之尊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奇?什么也想打听?”
玄鹤咳嗽了一声,淡淡扫了一眼慕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女帝陛下关心天下子民,多问几句是这位姑娘的福气,怎么?不能问吗?”
慕泽登时愣在了那里,娘的,什么时候变得嘴皮子这么利索?
这也太护着了吧,他也没说什么啊。
你的女人抓着老子的女人问来问去,老子还不能说了?
玄鹤定定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淡然从容,却隐隐透着煞气。
慕泽忙退后一步,将胡三娘拉到了身后,冲楚北柠道:“我这条命是她救下来的,也是她一路照顾不离不弃,将我藏在了桃源村,一直熬到你登基后。”
“期间的九死一生已经不足为道,我只想给我和翠珍求个赐婚。”
楚北柠登时反应了过来,果然是患难见真情。
她当着胡三娘的面儿没好意思问下去,命内侍端着一只盘子过来,将上面盖着的锦缎揭开,露出了满满当当一盘子的银票。
楚北柠抓起了银票直接塞进了胡三娘的手中笑道:“姑娘拿去花,不要客气,不够了再找朕要,慕泽若是以后敢负了你,你进宫找朕,朕揍他。”
胡三娘整个人都懵了,手里被当今皇帝塞满了银票,她觉得那么的不真实像是做梦一样。
这和那些话本子上,戏文里唱的完全不一样啊?
从未见过皇帝这么赏赐人的?亲自用钱砸!可为何觉得皇帝这个样子好可爱啊!
胡三娘忙抱着银票给楚北柠跪了下来磕头谢恩,楚北柠不忍心受这个女人一跪,又命人取了一袋子金锭子送给她。
在楚北柠看来,胡三娘救了慕泽,慕泽出现必然能解了玄鹤身体里的余毒,相当于救了玄鹤一命。
这个女人功德无量,楚北柠觉得送这个送那个都不足以表达她的感激,唯有送钱才能表达她此时对胡三娘的感激之情。
当下楚北柠还设宴款待了慕泽夫妇,席面上慕泽将别离后的遭遇都与楚北柠和玄鹤说了。
便是玄鹤听了胡三娘的高义举动,也是感佩不已。
他还亲自敬了胡三娘一杯酒,楚北柠更是连着敬了几杯酒,胡三娘整个人都喝懵了。
宴会结束后,慕泽带着胡三娘朝着永安侯府行去。
楚北柠追封了慕泽的父亲为永安侯,他自然继承了侯爷的爵位,成为新的永安侯。
诏书今晚就已经下达到了礼部,明天上早朝的时候,楚北柠会正式昭告天下。
这是慕泽该得的荣耀。
永安侯府的仆从和管家都是之前无忧山庄那边调过来的,自然都是自己人,今天慕泽进宫后不久,少庄主回京的消息就已经传开了。
即便是回春馆的那些学徒们也是赶了过来,准备给主子磕头。
宫里头派出来的华丽马车沿着繁华的御河边朝着永安侯府行去,胡三娘抱着满怀的银票坐在了柔软的丝绸垫子上。
她分外的坐卧不安,抬起手缓缓抚摸着座位上裹着的名贵蜀绣缎子,心头七上八下的。
之前猜到慕泽的来头不小,甚至还觉得慕泽在吹牛,可猜测与亲眼所见这些,对于胡三娘来说都是一种颠覆。
她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总觉得虚无缥缈得厉害。
胡三娘抬起手缓缓抚摸着座位上的锦缎,这么好的料子,便是他们县城里的大地主家里的姑娘也不一定能穿得上这么好的料子。
现在居然拿过来包裹马车的座位,还有马车四处角落里甚至还镶嵌着夜明珠,便是车帘上都串着罕见的珍珠。
扑面而来的富贵,让胡三娘有点点喘不过气来。
慕泽缓缓抓住了她冰冷的手,心头暗自叹了口气。
他是怕什么来什么。
之前一直犹豫要不要带她来繁花似锦的京城,就是担心这个女人适应不了这种富贵生活。
如果不是因为玄鹤的毒,他也不愿意回来的。
他轻轻捏了捏她干燥满是厚茧的手低声笑道:“别怕,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