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强弓的远程攻击能力让林苏墨也是很头痛,即便是战力再强,若是打不到对方,也是无用。
正面突进,困难重重,林苏墨只得另想他法。
不过,想要从‘生门’进入主阵,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北府司的箭阵是必须跨越的障碍。
林苏墨转身离去,之前幸存下来的夏国不良人已在方才这一阵箭雨中被无辜殃及,死伤殆尽,倒也省了林苏墨动手的麻烦。
林苏墨径直退出十余丈外,退到另一处通道之中,寻思对付箭阵之法。通常来说,对付弓箭的自然盾牌和盔甲,想到此处,林苏墨眼前一亮。
自‘生门’返回‘伤门’,沿着林苏墨之前留下的标记,很快就找到那处青铜战傀刀阵,林苏墨拆了所以战傀,选择合适的材料,敲敲打打,锤成了一个模样怪异的全身盾。
盾牌厚达三寸有余,重量足有千斤,即便是以林苏墨的力量,拿在手中亦是感觉到沉重无比。
在强度方面,林苏墨以陌刀全力劈砍,也仅是伤而不透。
将铜盾举在身前,林苏墨想了想,又将十二柄陌刀贯穿盾面,刀尖朝外,犹如浑身长满尖刺,令这铜盾显得愈发狰狞恐怖。
‘生门’之中,北府司的箭阵一片狼籍,弓箭手死伤无数。
在这重盾之前,哪怕是近距离的射击,也难以破防,而林苏墨借助重盾的优势,将箭阵轻易摧毁。
重盾上的陌刀更像是绞肉机,通道内的北府司卫粘着就伤,碰着就亡!
“可惜了!”
林苏墨将青铜重盾劈碎,陌刀也悉数折断,这一件大杀器可惜无法随身携带,否则便是面对十大宗师,林苏墨也是无惧!
‘生门’之后便是主阵,是整个‘八门金锁阵’最核心的位置,也是‘太玄地宫’真正的所在。
自‘生门’之后的通道进入,走过一道倾斜的甬道,在甬道尽头,是一座三丈高的石门,石门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林苏墨借着昏暗的光芒打量四周,往上看是大约十丈的穹顶,怪石嶙峋,隐约有爬虫、蝙蝠出没其间。脚下则是一道三丈宽的沟壑,深不见底,居中是一座石梁相连。
在沟壑的对岸,与石梁相通的位置,是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高约五丈左右,宽丈余,石门上以浮雕雕刻山川河流,四周饰以日月星辰。
此刻,这石门已被打开,其中一扇门向内错开一道尺许宽的门缝,正好可供一人通行。
林苏墨越过石梁来到石门前,这才发现石门前的地面上竟是躺卧着十数俱尸体,每一俱尸体生前都没有打斗的痕迹,致其死亡的致命伤均是后背左胸处,从背后一剑毙命,而且身体内鲜血被放干,沿着地面上的沟槽流入地宫深处。
这些尸体面色惨白,却无一例外的平静而诡异,更像是被人献祭来打开这道石门。
林苏墨感觉这地宫中似乎越来越诡异了,以献祭的方式打开地宫石门,这个世界的画风似乎有些开始跑偏,越来越让林苏墨捉摸不透了。
穿过石门,其后是一条十多米长的通道,而在通道的尽头,则是连接着一个更为巨大,更为广阔的空间。
林苏墨向着这空间内走出,首先入目的是一座四五十余米高的山峰,山峰上,枯藤缠绕、杂木丛生,近似入墨染般没一点杂色。
不止如此,在这山峰之上,是一片巨大空间穹顶,于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萤石,以日月星辰之态排列,尤其是那颗象征着太阳的和月亮的萤石,远远望去,足有脸盆大小,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些萤石俱都散发着惨绿的光芒,这座山峰在这些耀眼的绿色光芒地映照下,越发显得诡异、阴森和恐怖。
借着这惨淡的绿光,林苏墨将眼前这片空间尽收眼底,目光所及,林苏墨忽而感觉这座山峰的地势竟是有些熟悉,再仔细看时,这才发现眼前这座山峰不正是一座缩小的太乙峰么?
再向遥远处哇过去,只见目光看不透的地方,朦朦胧胧的五座山峰伫立在这座太乙峰后,不正是‘太玄五峰’的缩影?
“大手笔,太玄子这是将‘太玄丹宗’搬到这地宫之中,生前为‘太玄丹宗’之主,死后亦不愿放手这份殊荣!”林苏墨低声说道。
只是,如此浩大的工程,‘太玄丹宗’是如何完成的?不论是史料、还是传说之中均无只言片语记载,再联想起之前苏秋陌传来信息,言明这‘长生不老丹’是针对十大宗师的一场骗局,林苏墨感觉到整个事件很是蹊跷。
或许,答案就在眼前这座微缩的太乙六峰之中。
眼前的这座太乙峰与外面的太乙峰走势大致相同,只是这山中枯藤密布,不似外界那座太乙峰生气盎然。
“快,前面就是地宫的入口……”
林苏墨正要登山而上,忽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
见状,林苏墨不假思索的身形一闪,便即隐蔽在一片密集的枯藤后面,同时屏息敛神,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
借着枯藤之间的缝隙,林苏墨向入口处望去,这时,便看到一群近百名江湖人士簇拥着一个一身玄衣相士装扮的人走了进来,只见这玄衣相士手托罗盘,向山峰方向走来,口中念念有词。
“就是此地,我们已进入太玄子墓葬的核心之地,而前面这座山,正是打开墓葬的关键所在!”那玄衣相士摆弄着手中的罗盘,在不同的方位确认了一番之后,说道。
“袁师,此话怎讲?”
玄衣相士身侧,一位气度不俗的中年人闻言开口问道。
此人似是这伙人的首领,只见他一开口,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
那袁姓相士应道:“秦剑主,如我等所见,此地完全复刻太乙山脉地貌,地形地势与外界一模一样。当年太玄子选择太乙山脉开宗立派,便是看中太乙山脉的风水大势,在老夫这一脉中,将这种地势叫做‘六合势’!”
秦剑主惊讶地问道:“袁师,何为‘六合势’?”
袁姓相士说道:“本派《寻龙秘术》相书上有云:六合者,上下四方也。‘六合势’乃是收聚六合之内天地龙脉元灵之气的风水大势,此大势为自然形成,乃万中无一的风水地形,一旦势成,可聚一方天地内一切元灵之气为己用,这元灵之气小到个人之气运,大到一国之国运,皆可吞噬,以之修身立派可百代不衰,以之立国可万世不朽!”
说到此处,那袁姓相士抬头向远处眺望,继续说道:“这洛阳城,自古为天子行在,帝王之都,自夏王太康开始,而后有商、有周、有汉,十余王朝皆立国建都于此,数千年来,聚集的天子之气,凝聚的一朝国运,浓厚无比!”
秦剑主等人听的莫不目瞪口呆,骇然问道:“那太玄子于太乙山脉开宗立派,莫不是要借助太乙山脉的这风水‘六合势’汲取洛阳城天子之气与历朝国运?”
“如此说来,‘太玄丹宗’立派之初的百余年时间里,这中原王朝如走马灯似的换了四五个,且每一个定都洛阳不足三四十年便即分崩离析,却是与‘太玄丹宗’汲取王朝气运有关了?”
那袁姓术士嘿嘿冷笑道:“不然呢?你以为那太玄子为何会在此处开宗立派?”
秦剑主等人听的又是一阵心惊肉跳,莫不感叹那太玄子胆大妄为,不过,旋即心中又生出一个疑问,道:“袁师,可是为何‘太玄宗’也仅是存在了六七百年便即衰亡?难不成遭到大势反噬?”
那袁姓相士似乎胸有成竹,微微一笑,说道:“若尔等以为那太玄子以六合大势吞噬王朝气运只是为了延续‘太玄丹宗’的道统存续,那你们就是太小看那太玄子了!”
“有十数代王朝气运加持,‘太玄大宗’虽不说百代不衰,传承一两千年不在话下,‘太玄丹宗’之所以六百年而竭,乃是人力所为,且与眼前这座‘六合势’有关了。”
“天地万物皆有阴阳,‘六合势’于山川大地之上即为‘阳’势,于九幽冥地之下即为‘阴’势。眼前这座‘六合势’布置于太乙山脉地下数百丈,引地煞之气而成,便是应其‘阴’势,它聚汇吞噬的非是人间的天子之气与一国气运,而是地面上那座风水‘六合势’之‘阳’势,以天子之气、王朝气运所凝聚的地脉元灵!”
秦剑主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更疑惑,问道:“袁师的意思是,‘太玄丹宗’之所以那么快就衰败灭亡,是因为这座‘六合势’的‘阴’势吞噬外界‘六合势’‘阳’势的地脉元灵,那太玄子布下如此大局,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袁姓相士闻言欲言又止,最后叹道:“千年布局,其中因果必然不小,若想要找到太玄子布下如此弥天大局的真相,只需要破了眼前这座风水‘六合势’,便可知……”
话音未落,忽地只听那秦剑主回头喝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说罢,手中长剑拔剑出鞘,迸射出冲天剑光,向身后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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