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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夭故作潇洒的拨了拨额前的碎发,笑着开口道:“先别急着谢,你总得给我些儿讨人情的机会。”

“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直说就是,还需要讨之前的人情?”我白了白夭一眼挑眉道。

“说不得你哪天脑抽,我要的东西你不舍得呢?”白夭哈哈大笑。

“对了,之前朱厌说肖恩跟我签了血契,可为什么我并不记得这回事?”我将盘桓在脑海中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朱厌见到肖恩的第一眼就说它跟人签了血契,最后将确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当时有些吃惊,只是没表现在面上。

后来一直暗中思忖这个问题,在我的印象里,只有白衣老七白爷爷送我百辟龙鳞的时候指导过我滴血让龙鳞匕首认了主,但至于肖恩,我实在没想起来什么时候有签过血契这回事。

白夭好笑的望向我,开口道:“你跟它什么时候签的血契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上哪儿知道去?”

好吧,他这话说得也对,我默然没再做声。

“胡灵,是不是那次在鸡鸣山,萧叔叔用你的血救肖恩那次的原因?”钱志奇一直背着徐文颖走在我们身边,插嘴说。

“你用你的血救过肖恩?”白夭望向我讶然问道。

提起这件事我心里有些黯然,点头道:“我那次的确犯蠢,肖恩为了救我吃了很大苦头,后来我爸爸发现我的血能救肖恩,就用了些我的血。”

“那就没问题了,这是一个条件,但最主要的条件还是得肖恩自己愿意才行,看来是它主动跟你签的血契。”白夭点头说。

肖恩伏在我肩头哼哼了两声,撒娇般的将脑袋往我脖颈里头拱。

“签血契对肖恩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摸了摸肖恩的脑袋,扭头问白夭。#@$&

听我这么问,肖恩又哼哼了两声。

白夭望了肖恩一眼,犹豫着没说话。

我的心不由自主往下沉了沉,不是替我自己担心,而是直觉这个血契对肖恩极其不公平。

“到底是什么?”我的声音沉了沉,盯着白夭的眼睛问。

白夭嘴唇翕动,却依旧没发出声音,望了望我,又望了望被我搂成一堆的肖恩。%&(&

肖恩哼哼了两声,用温湿的舌头舔了舔我的侧脸。

我并没有低头看肖恩,只是紧紧盯着白夭。

“因为神兽的灵性很强,所以签血契的方式有很多种,一般情况下,血契双方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一方有事另一方也活不了多久,也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很少有人原因跟神兽签下血契,但如果是神兽单方面跟人签下的血契,情况就会不一样……”

白夭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怎么个不一样法?”我盯着他问。

白夭望了肖恩一眼,飞快的扭过脸去不看它,开口用低沉的声音道:“如果你在阳寿未尽前有性性命之虞,在魂魄离体的瞬间,它能替你一命,阴司会将它的魂魄当成你的魂魄带走。”

“你不是说神兽死后魂魄都会进入七重天吗,怎么会——”我讶然。

“那是正常情况下,单方面血契属于不正常契约,如果它逆天替了你的命,魂魄是进不了七重天的,不仅如此,还会被直接打进九幽受苦。”白夭低哑着声音说:“当然,如果它死在你前面,还是能回七重天的。”

我被白夭的话惊得无法出声,心头大恸,紧紧搂着肖恩,手指几乎掐进它的肉里去。

肖恩感受到我心里的波动,抬起头,不停的用舌头舔我的脸安慰。

“傻瓜,你怎么这么傻?”良久,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如同在哭。

我紧紧搂着肖恩,眼泪控制不住的大颗大颗溶进它身上的血迹里。

是感动,更是后怕,如果我没能从木兰山别墅逃出来,最终变成了跟驼背老鬼一样的魔鬼,不知道会将肖恩连累成什么样子。

“其实告诉你也好,以后你就知道好好爱惜自己的性命,好好活到阳寿尽了才能死,只要你一生平平安安,肖恩可是能多活好几千年的,你别连累了它。”白夭拍着我的肩膀说。

白夭的话让我的眼泪流得越发汹涌。

肖恩抬头对着白夭威胁般的低吼了一声。

白夭朝肖恩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后朝前走去。

接下来的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冬子竟也意外的没再聒噪人。

我一直将肖恩抱在怀里,它现在的个子已经变得很大,好在我现在的修为抱着它并不是很沉。

好几次,肖恩都想要跳下地自己走,都被我强硬的阻止了。

其实白夭说的不错,我以后做任何事首要要注意的是安全,不能再任性,不能在冲动,如果我有个万一,最终断送的是肖恩的性命。

为了肖恩对我的这份信任,我也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精进自己的修为。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远远已经能看到路口处有一块断掉一半的石碑,石碑上写着乌云村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两个高个子男人正站在石碑边低声说着什么,正是我爸爸和陆逍鸿两人。

见到我们过来,我爸爸蹦跳着朝我们迎了上来,扭头指了指陆逍鸿小声跟我们说道;“闺女,我的好女婿有些不太正常,你快过去看看。”

说着伸手从我怀中一把搂过肖恩,在它身上检查了一圈后愤然骂道:“烂心肝的妖人,竟给我们家十四打成这个样子,还特么让他给跑了,等我再抓到他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我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拉过我的手,将我的手指凑到嘴边猛的咬了下去,血珠猛的涌了出来。

微微有些刺麻的疼。

我一愣,开口道:“爸,你干嘛?”

“你跟十四有血契,当然是用你的血替它治伤!”我爸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道。

说着将我指甲的血珠轻轻涂抹在肖恩的伤口上。

说来也奇怪,肖恩身上原本皮翻肉卷的鞭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愈合。

我一怔,惊喜的望向爸爸道:“爸,你都想起来了?那我和肖恩之间的血契有办法解开没?”

“什么想起来了?胡言乱语的!”我爸爸见肖恩受伤显然是心疼得不得了,说话也没好气,闷声道:“无解!”

第573章进了局子

见我爸爸知道关于血契的事,我开口问爸爸有没有办法解开我和肖恩之间的血契。

可爸爸直接没好气的给了我两个字,无解。

我有些黯然。

人生无常,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想想肖恩在替我承受着不知道哪一天会到来的危险和意外,我心里就十分难过。

连若薇最是敏感,见我有些难过,走过来安慰的搂了搂我的肩膀,柔声道:“胡灵,你别多想,只要你好好保护自己,肖恩就不会有事,更何况,因为肖恩受伤的时候,你还能帮它疗伤不是?”

肖恩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从我爸爸怀里跳了下来。

听到连若薇的话,肖恩连连摇着大尾巴表示赞同,用脑袋蹭了蹭我腿。

“你说你想这么多干嘛,我现在也有本事了,以后缘起阁接了什么难办的活儿,还有我呢,只要你没危险,肖恩不就没危险了?”冬子也跟上来,一脸跃跃欲试的说。

连若薇抬手拍了一下冬子的脑袋,嗔道:“你也不许有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刚刚没施展开手脚,心里痒痒!”

“真是知我者若薇也!”冬子笑着点头:“可不是,好不容易师父同意让我上,还没开打就叫那个大魔头跑了!”

“跑就跑了吧!”我低头摸着肖恩的脑袋,“朱厌在他的体内,差一点就死得彻底,这一次让他能逃走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算是肖恩彻底还清他当年的救命之恩吧!”

说话间,天色渐渐开始亮了。

石碑处,一只黄皮如人一般直立着身子,朝陆逍鸿作了三个揖后,转身窜进草丛,朝乌云山村里跑去。

路过我们的时候,它停了下来,又朝我们作了三个揖后,才扭头离开。

我认出来,这正是晚上那只口吐人言的黄皮子,应该是专门等在这里听我们解释陈瘸子下落的。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条机耕土路,二三十来米远处有一条横贯的宽阔公路,顺着那条公路走,能直接通往清泉县。

经历了一夜的大战,现在终于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我们身上的疲乏也跟着来了。

好在不多时,就遇上一班开往县城的班车,陆逍鸿直接拦了下来。

好在班车上只稀稀落落的坐了两三个人,我们一行上去也并不嫌拥挤,只是我爸爸身上背着的水晶像有些过重,压得班车哼哧着摇晃了两下。

司机心疼他的车,又见我们一个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大概以为我们是盗墓之流,脸色有些不善的本想将我们赶下车,郝敬德从身上摸出一叠钞票递给他。

接过钞票,司机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一路上不停的问我们是不是进乌云村挖宝去了。

我们说不是,他不肯相信,一个劲儿回头去望我爸爸背出来的那座水晶雕塑。

也难怪他不相信我们,那水晶雕像在没人的地方还没什么,被出山实在有些太惹眼了。

更让我们哭笑不得的是,到了清泉县后,班车竟一直没挺下来,也没按我们说的将我们送到老董的饭馆,而是直接将车开进了清泉县gongan局。

接审我们的是一个年龄四十岁左右的jin员,目光很犀利,一副一眼就能看透人的样子,听其他jin员都喊他姜队长。

我爸爸一直背着水晶雕像不肯取下来,姜队长也并不傻,见我爸爸背着雕像还能行动如常,我们也没有试图逃走的意思,很聪明的选择了尊重我们。

甚至连手铐也没有在我们面前拿出来。

他也并没有将我们分开,而是将我们带进一间大会议室里,透过门上的那块透明玻璃,我看到门口很快站了两排荷枪实弹的jin员。

姜队长开口向我们问话,记录的是一名年轻jin员。

“叫什么名字?”姜队长首先问我爸爸。

“jin官,其实我们是……”坐在一边的张教授站了起来,插嘴想要说话。

姜队长朝张教授摆了摆手道:“不着急,待会儿问到你再说。”

张教授嘴角抽了抽,望了我爸爸一眼,慢慢坐了回去。

姜队长重新将脸转向我爸爸开口道:“姓名?”

“姜尚。”

“年龄?”

“139岁。”

姜队长和那年轻的jin员听到我爸爸说的这个数字,眉头一皱,同时抬头。

上下打量了我爸爸半晌后,嘴角极为一致的抽了抽,终于没说什么。

应该是信了。

此时我爸爸满头银发,一声黑色长袍,背着雕像安静的站在那里,的确有几分得道高人仙风道骨的感觉。

“你背着的雕像是什么材质?”

“天然黄水晶。”我爸爸虽然疯癫,倒还是很识货,挺骄傲回答。

姜队长和年轻jin员对视了一眼。

年轻的jin员低下头,在记录本上飞快的记录着。

“从什么地方带出来的?”

“我家里!”我爸爸回答得理直气壮。

“……”

“哈哈哈——”

白夭在一边毫不客气的发出爆笑的声音。

姜队长望了一眼我爸爸,又望了一眼笑得如同妖孽一般的白夭,张口正要说话,年轻的小jin员忽然猛的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拍,冷喝道:“都给我老实点!”

“小刘!”姜队长警告的望了一眼那小jin员一眼,“好好做你的记录!”

“姜队长,他说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觉得这个人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实话。”小jin员一脸不满的说。

张教授再次站了起来,望着姜队长开口道:“jin官,其实我们这位朋友受了伤,神志有些……”

见姜队长扭头用犀利的眼神跟他对视,张教授没再接着说下去,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部。

姜队长愣了愣,有些不太相信的上下打量了我爸爸几眼后,扭头望向张教授点头道;“那好,就你先说吧!”

“诶,好!”张教授点头,望向姜队长开口道:“其实我们是……”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姜队长打断张教授的话,开口道:“姓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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