杷山虎见儿子左右为难,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因为他一看见儿子就烦,就恨儿子没有血气,没有方刚的气质。
“儿子,妈再问你一句,你到底选谁?”爬山虎脸上十分威严地问道。
其实,她的心里真是苦,养孩子不就是开盲盒吗?
溅水石是她从小养大的孩子,她和老伴一直看好他。
他从小就模样乖,聪明伶俐,小时候就像他们的小尾巴一般,跟在他们的身后。
哪个见了不夸他的机灵样?哪个不说他们夫妻二人是有福气的人,哪个不说他们将来要享儿子的福。
到如今,这生活的盲盒开了,宝贝的儿子不是明珠,却是河沟里的烂石头。
溅水石还在耍赖皮,他不相信亲情就像雪山一般崩裂,因为他认为自己的父母一直最爱自己,而且是永远。
于是他侥幸地说道:“我都选,妈请您老人家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请你不要再逼儿子了,你们再逼我,我可活不下去了。”
耙山虎见儿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的心都冷透了。
“瞧,你这没用的东西,你这些年读的书都烂在肚子里去了,在你的眼里只有女人,唉,早知道你是不忠不义不孝的混蛋,当初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把你掐死。”
耙山虎坚强的心一下子变成了面糊,悲愤笼罩在她的心里。
“溅水石,你伤了妈的心了,从此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妈了。”
溅水石立即抓住耙山虎的衣襟。
“妈,你可别说这样的话,我一直是你的亲儿子,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永远都是,我们的血缘是永远不会断的。”
耙山虎见溅水石拿血缘说事,让她明白儿子分明就是一个无赖,于是她灵机一动。
“溅水石,请你放明白了,你其实不是我的亲儿子,你是我从乡下的那棵酸枣树下捡来的,如今,你的父母在何方?我也不知道。”
溅土墙见妻子说出这番话,便知道她气急了,但是,妻子不能开这样的玩笑。
“你是我们亲生的孩子!”溅土墙立即纠正妻子地错误。
耙山虎一直向溅土墙眨眼睛,溅土墙似乎明白了妻子的意思,他低下头不语。
溅水石对母亲的话半信半疑。
“妈,你说我是捡来的孩子,我不信,我记得我小时候常常问你这个问题,你一直说我是亲生的,现在你又说我是捡来的,不?你一定是哄骗我的。”
“你爱信不信,总之,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老伴,咱们走。”
耙山虎一边说这话,一边跑到后院里把鸡鸭给拎到了客厅。
“妈,你这是做啥呀?”溅水石问道。
“做啥?我们要走了,我们好心好意地给你带了土特产,现在倒好了,你是一个没良心的主儿,你们不配这些东西,我们的把这些东西给全带走。”
耙山虎气呼呼地让老伴溅土墙把其余的土特产用麻袋重新装好。
花禾烛在一旁冷嘲热讽道:“溅水石,不要稀罕这些土特产,不要稀罕这些鸡和鸭,咱们有钱,哪里都买得到。”
溅水石咽了几下口水。
“妈,爸,你们别把这些土特产带走,要是你们把它们带走了,我去哪里吃麻辣凉拌鸡?哪里去吃青椒鸡?哪里去吃酸萝卜老鸭汤?哪里去吃魔芋烧鸭子?这白棱棱的藕呀,又肥又美,这圆滚滚的板栗是又大又糯,还有这黄澄澄的柑橘呀,酸甜可口,还有那硕大无比的柚子呀,丰美水润。”
“我把这些东西喂狗也不给你吃,我们伤了心了,你这个捡来的孩子,不知报恩,哼。”
“爸,妈,你们别走,我,我舍不得你们。”
溅水石望着麻袋中的土特产,立即向自己的父母哀求。
花禾烛却不依。
“既然你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他们要走便走,我们就不送了,这鲜活的鸡和鸭,市场超市都有卖,这些白嫩的藕,圆滚的板栗,金黄的柑橘,又大又吉祥的柚子,到处都有卖,他们要走便走,咱们一刻也不留。”
花禾烛的心肠相当恶毒,她眼里哪里有什么尊卑孝顺观念,她只有一个观念,那便是谁阻挡她的幸福生活,那她只有扫除障碍了。
耙山虎听了此话,气的跺脚。
“儿子,这就是你选的好媳妇么?我告诉你,别看她娇滴滴的模样媚,指不定她还是你的催命符哩?我看你青春年华被她耗,我看你热气腾腾的血被她吸,我看你,最终招来一个穷途末路的落魄结局。”
溅土墙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一边扛起麻袋,一边悲愤地说道:“走哩,这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龌龊地方,咱们再也不来吧。”
花禾烛冷笑道:“你们走呗,你们赶紧走呗,如今你们这般对我,总有一日,你们迟早会落在我的手上,到时候,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耙山虎提起“呱呱”叫的鸡和鸭,跟在老伴的后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你们有本事,走了就别回来!”花禾烛依然骂道。
溅水石急忙去追赶自己的父母,虽然刚才母亲告诉他,说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他很震惊,也很沮丧,但是,他从内心来讲的话,他依然十分热爱他们。
花禾烛却一把拉着他:“溅水石,你到哪里去?”
“去追我的爸和妈!”
“追回来做啥?”
“我要孝敬他们。”
“笑话,他们都不是你的亲父母,你也别这么矫情了,改天你抽空去看他们得了,要是你把他们接回来,我跟他们又不和,这日子过起来多憋屈啊!”
花禾烛一点都不喜欢溅水石的父母。
既然他们看不上自己,那自己也不会对他们好到哪里去,花禾烛原本就是一个冷酷自私的女人,要不然,她怎么会把溅水石搞到手。
“他们毕竟把我养大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溅水石说完话,便冲出别墅。
“溅水石,你再掩胡闹,咱们这日子没法过了。”
花禾烛的声音就象炸雷一般,响在了溅水石的耳畔。
他止住步停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
“溅水石,咱们日子没法过了,我这就去收拾行李!”花禾烛气急败坏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