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就知道拔拔会来哒，圆圆好开心~”
在开心的后面，还笨拙地画着一个小小的心。
可可爱爱，和被子里的小身躯一样。
郁锦枭暂停阅读，将视线移向小崽崽，手掌不由得轻轻拍上那个圆乎乎的身躯。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想要在这一刻轻轻触碰这个小汤圆，但又怕打扰到她沉沉的梦。
将手掌放在她身上后，郁锦枭又单手抖了抖信纸，继续往下读。
“圆圆知道拔拔对圆圆敲级好，拔拔从来不会打圆圆，也不会骂圆圆……”
连表达都很稚嫩的话语，看在郁锦枭的眼底，竟让他的心脏不断收缩。
一种陌生的感觉在渐渐扩散蔓延。
顺着血液淌向大脑，让他的眼眶莫名有些发热。
“圆圆还知道拔拔很多时候为了圆圆开心，会答应一些其他人看起来很不应该的事情，圆圆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啦。”
“谢谢拔拔，包rong圆圆的任xing！”
大概是某些字太复杂了，郁圆圆实在写不好，就变成了拼音代替。
郁锦枭一看就知道这些都是沈忌教她写的。
这小汤圆懂什么拼音啊。
“圆圆希望拔拔可以活一亿岁，永远陪着圆圆。”
“圆圆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
“……最爱拔拔啦！”
那个最字足足写了半页纸，到最后最字都变形到飞起了。
郁锦枭看着那满满的“最”，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笑。
昏黄灯光下，那小脸侧在枕头上，被圆嘟嘟地挤起来，正睡得香。
呼啦呼啦的呼吸声，伴随着偶尔小猪似的哼哼。
换做以前，郁锦枭铁定嘲笑她的声音，但今天，他却想着不一样的事。
这小崽崽居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是怎么知道的？
才三岁就这么懂事了，以后岂不是……
郁锦枭忽然有种奇奇怪怪的成就感。
大概这就是养孩子的乐趣吧。
看着小小的孩子慢慢成长，不止是身材的渐渐拔高，更是心理上的变化。
也许很多年以后她会变得叛逆，变得和自己疏离。
但至少眼下的这一刻，他的小汤圆是理解他、爱他的。
好像这一点点糖都足够他回忆很久了。
郁锦枭突然舍不得起身离开，将那封信仔仔细细叠好，轻轻捏在掌心里。
写这么多字，应该花了这个小崽崽很多时间吧。
哪怕是胡乱画符号，也得画上很久，她还这么小，控笔还不熟练。
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那笨拙的小背影趴在书桌上，沈忌在一旁轻声说着什么，而她专注地在纸上一点一点地描出每个字的形状。
郁锦枭可以深深切切地感受到小崽崽的诚意。
他知道郁圆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包容圆圆的任性。”
小汤圆提出让沈忌住到郁家来时，郁锦枭的心里并非一开始就同意。
可想到她的命也算是沈忌救的，尽管她还是个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小汤圆，但郁锦枭也不想她因为这个事而觉得内疚不安。
或许把沈忌暂时放到她的眼皮子底下，让她“照顾”沈忌，她也没有心情去想当时可怕的记忆了。
她看起来大大咧咧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忘了。
但小朋友终究只是小朋友，短暂忘却恐惧，不等于恐惧消失。
“拔拔……”睡着的小崽崽突然哼哼，小手从被子边缘探了出来，手指一开一合，仿佛在要什么东西。
“肯定又在梦里要什么吃的。”郁锦枭轻笑。
“拔拔……圆圆害怕……”郁圆圆呜呜地哼着梦话。
郁锦枭一怔，马上将自己的手指放到那双小小的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