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今天是骆驼的大好曰子,但古惑仔聚集成堆,一些桌上的矛盾冲突还是无法避免。
不过一旦有事,必然有人好言相劝,并未造成什么太大的动静。
最主要的是现在的乌鸦一心只想揾钱,要换做以前的乌鸦一定是:“难办?那就别办了!”桌子一掀还吃个屁的寿宴。
首席之上。
雷耀阳自落座后,便仔细观察了一番这张桌上的人。
这是一方圆桌,除了一个位置空着,明显是骆驼的位置外,其他位置都已经有主。
除去雷耀阳三人,还坐了六位。
只有一位,合和图龙头熊爷,雷耀阳是认识的,其他五人皆不识得。
“熊爷!”
先是朝认识的人招呼一声,又朝其他人微笑点头示意,雷耀阳做足表面功夫。
“雷爷,没想到你今天也会亲自到场。好啊,一会儿我一定要好好敬你一杯,这两年你很照顾犀牛那小子,他都告诉我了。”
“没说的,我们合和图和雷爷绝对是好朋友。”
熊爷看着雷耀阳,表达出善意的同时,又看向丁瑶道:
“还有丁小姐和阿夜小姐,这两年帮过我们不少兄弟,却从来都分文不取。两位小姐巾帼英姿,和雷爷佳偶天成,我也要好好敬几杯。”
“熊爷太客气了,旺角这两年能这么顺,与犀牛的配合也是分不开的。”
雷耀阳投桃报李,很给面子道。
“哈哈哈”
熊爷看起来很高兴,豪爽大笑,话语道:
“来,雷爷,在座这几位你恐怕都不认识吧,不如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
“好啊,那就麻烦熊爷了。”
雷耀阳点头,对于在座几位确实很有兴趣。
“义群听过吗?这位是义哥,如今义群的龙头。”
首先,熊爷从左边开始,介绍起自己身边一位五十岁左右,戴着一金丝眼镜,穿着很朴素的老者道。
义群,这个字号,如果单独拿出来,现在也就一个三流帮会,或者说青黄不接的夕阳帮会。
但六七十年代,义群曾经纵横港综市黑道四大家族之一还隐约是四大家族之首,也是传奇人物,跛豪创立的字头。
可惜,自跛豪入狱后,义群骨干也是逃得逃,被抓的被抓。
往昔威震江湖的实力,已然土崩瓦解。
这九十年代初期,义群整个社团人数已经不足六百人了,都比不过一些小社团。
至于为什么让义哥坐在首席,恐怕骆驼是在向众人表现他的“尊师重道”吧,如若不然,这人是万万没资格坐在这里的。
而且当年骆驼要雷耀阳杀伍世豪十有八九也绝对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义哥。
“义哥,你好!”
雷耀阳也算是给面子,友好问候道。
可那义哥反应可就有些丢份了,竟然直接站起身,恭恭敬敬伸手道:
“雷爷,幸会。我常常听下面人说起雷爷的威名,想不到今天能够在这里认识,真是太好了。一会儿我一定要多敬雷爷几杯。”
“哎!”
雷耀阳心中暗叹当年四大家族威风不在,连龙头也变得谨小慎微。
雷耀阳表面微笑点头道:
“好啊,一会儿一定和义哥多喝几杯。”
熊爷也觉得义哥有点丢人,还好雷耀阳给面,要不然恐怕他都不好下台,继续指着第二人道:
“雷爷,这位是潮州帮金牙柄,柄叔。”
第二位,脸上皱纹堆积,一头白发,骨瘦如柴,起码有七十的岁数了。
身着黑色唐装,好像不是来参加寿宴,而是来参加丧礼。
最有特色的是,他微微有些龅牙,露出一抹金色。
金牙柄,还真是名副其实啊。
“柄叔你好。”
雷耀阳对于潮州帮可不敢小视,这潮州人在港综市的人甚多,虽然不是全部潮州人都加入了潮州帮,但五成还是有的。
而据传闻,一些潮州富豪未发迹之前,也是这帮会中的人,发迹之后,亦没有说过要脱离。
“年纪小小就已经被人称作是爷了,小子,你比我当年还要威啊。”
金牙柄半睁着眼,说话了,乍一听好像对雷耀阳不满,可突然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你雷爷的名号,实至名归。单凭你在赤柱对我们潮州人的照顾,我谢你了。”
“对潮州人照顾?”
雷耀阳一愣,马上想到了自己赤柱立规矩时候的潮州佬。
不由的,雷耀阳问道:
“柄叔,潮州佬是您的?”
“他是我的小弟,之所以坐牢,也是为我办事。”
金牙柄毫不隐瞒,用欣赏目光看着雷耀阳。
雷耀阳微微点头,明白了这金牙柄为什么如此给自己面子。
嘶………
熊爷似乎也没想到,雷耀阳面子这么大,连眼高于顶历来自恃辈份够高,很是嚣张的金牙柄都对他笑脸欣赏,暗暗心惊。
不过他倒没忘记自己正在做什么,继续介绍第三位,依旧是一名年纪较大的人,看起来至少已经六十往上的老人。
老人虽年迈,却是红光满面,与义群义哥完全不同。
他身穿一身得体的西服,坐姿端正,自有一股气度。
好像明白熊爷要介绍自己,老人先一步伸出手,话道:
“我姓颜,说起来,很多年前,还曾经和雷sir是同行。如果不介意,称呼我一声颜老就行了。”
“你在油尖旺制定的规矩我有所听闻,好,真的很好,不过尚且缺少了些许严酷,松懈了一点点。港综市这个地方,永远都是白的压倒黑的,警察就是最大的道理。”
姓颜,和自己是同行?
听得老人自我介绍,再看首席上的人,竟是无一者对他的话反驳,雷耀阳有些讶异。
毕竟首席上所坐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可一开始的三位,都是龙头老大啊,属于黑道。
现在这老人大大咧咧说什么白压黑,他们竟然不敢反驳?
“难道是他!”
突然,雷耀阳脑中冒出一人,是那动荡时代,能和雷洛一争长短的警察。
有了想法,雷耀阳试探道:
“颜老现在住在泰国?”
“哈哈哈,聪明仔,看来你猜到我是谁了。”
老人大笑点头,笑声爽朗,姿态张狂。
雷耀阳见老人承认身份,鹰眼中精光乍现,同样笑道:
“哈哈哈,原来颜老还真是我雷耀阳的前辈,今天能认识颜老,真是太高兴了。”
“哦?”
老人对于雷耀阳的举动有些意外,在他想来,就算雷耀阳猜出他是谁,也不应该这样的反应啊。
心中不解,老人大大咧咧问道:
“老弟就不想抓我回去,立个大功?”
雷耀阳摇头,洒然道:
“且不说今天是骆爷寿宴,不得妄动刀兵。就算不是,我在外面遇到颜老,也只会好酒招待,而不是其他什么。”
“颜老是我的前辈,我向来最佩服的四个人里面,就有颜老一位。”
雷耀阳微笑话语诚意十足,很是动听。
那老人含笑点头,对于雷耀阳的话,倒是信了七八分。
如果别人这么说,老人一定认为是客气,不会相信。
可是雷耀阳不同,从其在警界的做派来看,老人已然看出,这人跟当年的雷洛是同一类人。
甚至如果说雷耀阳不是跟雷洛长的一点都不像,颜同严重的怀疑这个雷耀阳就是雷洛的仔,同样也是雷洛留在港综市的后手。
雷耀阳现在的所有举动,无疑都是想重新将警察这个职业推向高峰,恢复到从前的时代。
颜同亦是做警察的,曾经权掌港综市一方,对于当差的人,有着天然好感。
今天看到这个晚辈这么有雄心、有手段,老人也很欣慰。
“我昨天刚回港综市,这次会在港综市待上几天,和一些老朋友叙叙旧。如果到时候我还有时间,找老弟你饮茶。”
颜同言语有些趾高气昂,就好像他决定什么,就得是什么。
比如喝茶,也要等他有空,根本不管雷耀阳是否有空。
但对于这位前辈,雷耀阳确实有几分钦佩并不讨厌,点头道:
“好啊,只要颜老有空,晚辈随叫随到。”
“恩!”
颜同对雷耀阳的态度很满意,轻恩一声,不再多话。
此时首席上的人,包括熊爷在内,雷耀阳已然认识了四位。
剩下两位,比之前几位年轻很多。
一者看起来三十余岁,严肃威严,体态健壮,坐着也比在场人高出许多,几乎与雷耀阳可以比肩,虽然身穿西装,但一股子彪悍气息却完全掩盖不住。
熊爷也首先对于这位进行了介绍,扬手道:
“雷爷,这位我和他今天也是第一次见,是日本山口组过来的朋友,原青男。”
“听说原青男先生是“山口组”四代目组长热门人选,这次来港综市,是来找人的。”
“日本人?”
听到这三个字雷耀阳的脸色不是很好,因为他在心里头就没把那些畜牲当过人。
要知道前世的雷耀阳可是一心学武,而学习国术之人更是“不会忘本”,更何况雷耀阳没有资格代替那些先辈们原谅这些畜牲。
虽然心里头特别的不开心甚至想要起身就走,但是此时此刻雷耀阳的身份跟地位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了。
更何况“山口组”这个字号可不简单,道上混混成了合法组织,得到一国的认可,势力之大,可以想象。
据警方的消息再加上自己略显模糊前世的记忆,山口组前不久还真发生大事,三代目组长“林中正久”被人刺杀了。
这原青男既然是四代目组长热门人选,偏偏在这个时候跑来港综市,是来干什么呢?
难不成刺客也跑到港综市,他追凶而来?
这么说“古惑仔初代神人”立花正仁此时已经跑到港综市了?
“赌神雷生,在下原青男,请多指教。”
和别人称呼完全不同,原青男严肃伸出手,似乎根本看不上雷耀阳警察的身份,更为重视赌神这个名头。
雷耀阳与颜老皆是眉头微皱,不过为了保持风度,雷耀阳也不便发作,伸手与原青男握了握,随便客气道:
“原先生你好。”
而这样的客气,雷耀阳也算表达出了不满。
毕竟先前的人,即便已经没落的义群龙头,雷耀阳也是给足面子。
到了原青男这里,便成了这样,疏远可见一斑原青男却是毫无这个自觉,正色道:
“雷生,听说你在港综市很有势力,消息方面更是灵通,我这里有个人,希望雷生帮忙找一下,如若找到,我们山口组必定重谢。”
说着,原青男拿出一张照片,直接递上。
“哼!”
不等雷耀阳话语,颜老冷哼一声,不屑道:
“小子,在港综市最不能得罪的,除了鬼佬之外,就是当差的。”
“出门在外,最好打听清楚了。”
雷耀阳心知颜老这是帮自己,也不接照片,失笑道:
“原先生,我是做警察的,不是私家侦探。要找人原先生应该去找后者,如果是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原先生既然知道我是赌神,所谓山口组的重谢,原先生觉得我会放在眼里吗?”
原青男听得,脸色一变,收回照片,不再言语,但看向雷耀阳与颜老的眼神,却是开始有了恶意。
对此,雷耀阳也好,颜老也好,皆是不屑一顾。
这里可是港综市,山口组势力再大,过来这边,是龙也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就算组长过来,也是一样,别说一个组长竞争者了。
熊爷见场面有些僵,赶紧出面,撮合道:
“雷爷,我现在为你介绍这最后一位。”
“这位是竹联忠堂堂主,孙庸。”
这最后一人,四十岁左右年龄,戴着一大眼镜,唏胡渣也没打理,大腹便便,穿着更是随意,一身都快褪色的西服。
老实说,要不是熊爷介绍,在街上遇见这人,雷耀阳都会认为是落魄的企业家。
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是台湾竹联大佬。
古惑仔漫画里山鸡怎么起来的,全靠着眼前的这个人,要不山鸡认他做爹,还真就没有什么毒蛇帮的故事了。
“雷sir,要是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孙哥就好了。我和阿坤关系不错,多次听阿坤提到过雷sir你,说你讲道义,重情义。”
说着孙庸自顾大笑:
“哈哈哈,不过阿坤那小子有一点没告诉我啊。原来雷sir除了讲道义之外,还这么爱国。恩,幸亏我眼力好,发现了。”
“这!”
孙庸的话,让首席上的人都是愕然。
这话不是直接得罪山口组嘛,这也太口无遮拦了吧,这样的人竟然是竹联堂主?
雷耀阳听得有趣,也不惧山口组,玩笑道:
“孙堂主,你也很爱国?”
“当然啦,我对鬼子这东西,是最没好感的。”
孙庸连连点头,对于雷耀阳这样问自己,似乎很是开心。
当着自己的面,称呼起了“鬼子”,原青男有些恼了,怒目看向孙庸与雷耀阳,喝道:
“八嘎!”
这时,酒店门口吵杂声大作,只见一身喜庆唐装,满脸笑容的骆驼,带着东兴一众走了进来。
骆驼今天到底是主人家,首席上的人见得他到了,也不便闹事,纷纷止戈。
骆驼频频对宾客们点头致意,脚步不停,直接走上首席之上的首脑台。
一位东兴小弟马上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话筒究。
骆驼接过,对着话筒开始话道:
“今天很开心,这么多朋友来捧我的场!”
一番长长的致辞,骆驼八面玲珑,答谢了所有宾客,方才宣布开席。
所有桌子瞬间动起来,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气氛都不用调节,马上进入到最高峰。
首席之上,雷耀阳也实现诺言,与颜爷、义哥、孙庸等开始喝酒。
颜爷和义哥等人还好,酒量并不怎么大,几杯之后便再不举杯了。
可那孙庸酒量却是大得惊人,一手抄着一瓶白酒就往嘴里灌,豪迈的气势,才真正让人觉得这才是一位堂主该有的风采。
骆驼大寿,各方还是很给面子的,即便有口角仇怨,也都能克制。
一顿寿酒,大多数人都吃得很满意。
首席上,雷耀阳与孙庸喝得最多,一人干下两瓶白酒,看得其他人又是佩服,又是心惊,生怕这两位一个爆血管裂直接凉凉。
还好,两人虽然脸红,竟都没人醉倒,着实让人咋舌。
山口组原青男就有点惨了,除了骆驼、熊爷和他喝过几杯,算是表示后,压根没人搭理他。
首席的人,都不是瞎子,看出在座好几位都对这日本人不满,当然不会冒着得罪多人的风险,去和一个人结交。
即便这人出自山口组,那也一样。
三小时后,寿酒临近结束,许多人离场,也有许多人还在喝。
首席上,已然是没人动筷了,人人尽皆吃喝得差不多,只是出于尊重,尚未离席。
和孙庸喝下最后一杯,雷耀阳自恃体格够好,也有些扛不住了,带着微微醉意话语道:
“骆爷,最后我再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也喝得差不多了,家里还有点事忙,就先走了。”
骆驼早就喝得昏沉沉,今天他生曰,敬酒的人不计其数,虽然他每次喝一口啤的,但人太多了,还是顶不住啊。
听得雷耀阳这话,骆驼打起精神,赶紧话道:
“雷爷,这么着急走做什么,什么事都可以明天再做嘛。吃好了不要紧,楼上还有牌局,要不玩两手?”
“哈哈哈,阿骆,你喝醉了吧。我这位小老弟可是赌神,他入场玩牌,谁敢和他玩啊?”
孙庸很少能找到人和他拼酒量的,今天遇到雷耀阳,喝得十分尽兴,大笑话道。
说着也同样提出告辞道:
“那,阿骆,这次我专程从台湾飞过来向你拜寿,寿礼也送了,寿饭也吃了。下午五点的飞机回去,我也该走了。”
“老孙,你也这么急啊?”
骆驼大着舌头,依旧保持着理智,问话道。
“人在这个位置,身不由己嘛,你是东兴龙头,应该很明白啦,走啦!”
孙庸很直接,猛的就从座位站了起来,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走,潇洒而无理。
虽然有两人告辞,但其他人,如颜老、原青男还各有心思,并未打算离开。
骆驼也不勉强,话语道:
“雷爷,我送你!”
雷耀阳看着骆驼欲要起身,却是半点也不站起来的样子,心知他恐怕喝得有点多,扛不住了,摆手道:
“不用了,骆爷,都是好朋友,这么客气就不好了。”
“那好,我叫…”
骆驼也不坚持,左右张望,很容易就看到不远处一桌所坐的乌鸦。
乌鸦今天没少喝,但是吧骆驼生日关他个吊事,他倒是也没有喝醉。
骆驼大声喊话吩咐:
“乌鸦,来替我送送雷爷。”
乌鸦不喝多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立马起身走了过来:
“雷爷,要走嘛?”
“是啊,该走了。”雷耀阳点头。
乌鸦明悟,很乐意送雷耀阳一行,话语道:
“好,那我送你们。”
雷耀阳三人可不像孙庸那么无理,这才向首席上的人,不是人的不算,一一告辞缓缓起身离开。
“雷爷,走啦?”
“雷爷,这么早就走啊,多玩一会儿啊。”
和来时一样,许多宾客和东兴的人注意到雷耀阳,纷纷打起了招呼。
雷耀阳喝得不少,也没心思慢慢招呼了,大踏步走出酒店。
出得酒店,只见门口或是三五成群,或是聚成一团,大多还在闲聊打屁。
还有一些人,吐得厉害,大庭广众蹲在门口,人事不省,非常丢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很大一群人围着,大声嚷嚷不断,不时还高举双手喝彩。
“打,打死他。”
“上啊,飞全,我支持你。”
“南哥,他快不行了,就差一点,加油啊!”
雷耀阳本来不愿意多事,可喊叫声震耳欲聋,隐隐还能听到陈浩南这三个字。
不由停住脚步,吩咐道:
“乌鸦,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何勇,去看看。”
乌鸦马上吩咐亲信手下,他身后的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道。
那汉子听命,眼睛完全看向前方,根本不管四周的人,横冲直撞,很快就冲进了人群。
“乌鸦,你这小弟不错啊。”
雷耀阳赞赏一语,凭他的眼力,很容易看出汉子很是勇悍,绝对是把好手。
“耀阳哥,你不知道吧,这是乌鸦最得意的两名门生,近半年来在道上声名攀升极快,还有一个好像叫什么坏脑”
丁瑶轻笑,有些不太确定,为雷耀阳解释道。
雷耀扬见丁瑶解释,立马叫过身边另外一位瘦小的小弟道:
“还不快叫人。”
那小弟满脸笑容,恭恭敬敬道:
“雷爷,丁小姐抬举了,不过我确实叫坏脑。”
雷耀阳看着这小弟,这不是原着中自己的小弟嘛?
没想到现在竟然跟了乌鸦,倒也没便宜外人!
雷耀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和气道:
“恩,不错,好好跟着乌鸦,一定有前途。”
年纪不过二十几岁的坏脑很激动连忙答道:
“是,雷爷,我知,雄哥一天是大哥,一辈子都是我大哥。”
“你这小子!”
乌鸦听得也开心,表面却是满不在乎。
“老大!”
这时,那何勇已经跑了回来,面不红气不喘,话语道:
“是洪门的人搞事,有两个人在里面单挑。一个是洪乐飞全,一个是洪兴陈浩南。”
“恩?”
雷耀阳听得这话,眉头一皱。
乌鸦可知道前不久陈浩南刚惹上雷耀阳,自己虽然没说什么,其实也记下陈浩南这个名字,准备有机会在道上碰上,就收拾他一顿。
现在,可不正是好机会嘛。
乌鸦很精明,立马摆出一副震怒面孔,大声道:
“真是好大的胆子,今天是我们龙头摆寿酒,陈浩南敢在这里闹事。”
“何勇叫人,进去把陈浩南给我抓过来!”
“是,老大!”
何勇答应一声,转身便走。
“等等…”
雷耀阳赶紧叫住,在乌鸦疑惑的目光下,小声道:
“那洪乐飞全我认识,是个不错的小子。”
“明白!”
乌鸦立马心领神会,补充吩咐道:
“就把陈浩南抓过来就行了,其他无关的人,不用动。”
得到自己老大的吩咐,何勇办事非常得力,随意朝四周招呼了几声,便叫过来几十号人马。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里是东兴主场,东兴在场的人最多。
听到五虎之一的下山虎叫人办事,东兴小弟们还不赶紧站出来,露露脸也好啊。
而乌鸦另一位亲信坏脑也走了上前,怕何勇不会说话,大声道:
“兄弟们,今天是我们坐馆大寿,现在有人捣乱,我们~该怎么办?”
“打!”
“杀了他。”
“抓起来。”
回答五花八门,但有一点是同样的,就是要对捣乱的人动手。
“好,看到那里了嘛,捣乱的人是洪兴的,叫什么陈浩南。乌鸦哥有令,老大大寿,不亦见血,马上把他抓过来。”
坏脑很会说话,鼓动着东兴小弟们的情绪。
“靠,抓他。”
“让让,都让让,东兴办事。”
有了准确的命令,几十号东兴小弟在何勇的带领下,大呼小叫驱散围观者,很快就进入了现场。
此时,陈浩南和飞全的确战在一团,两人皆是鼻青脸肿,明显受伤不轻。
我踢你一脚,你打我一拳,喘着粗气,似乎双方力道都耗得差不多了,处于僵持中。
“谁是陈浩南?”
何勇看着还在打的两人,站出两步,大声喝道。
看到东兴一群人来势汹汹,陈浩南和飞全同时停手。
由陈浩南开口,丝毫不惧道:
“我就是,什么事?”
“抓起来!”
何勇根本不予解释,吩咐的同时,自己也朝陈浩南扑去。
“啊?”
陈浩南没曾想对方说动手就动手,而何勇足足一米八五的身高,三百来斤的体重。
突如其来这么一扑,一下就将陈浩南按倒在地。
其他东兴小弟赶紧跟上,五六只手几乎同时按住陈浩南的手脚,按得他动弹不得。
“干什么?”
“你们干什么?”
在场也不是没有洪兴的人,除大天二未在场外,山鸡、蕉皮等,还有一些话事人小弟,纷纷质喝起来。
飞全眉头微皱,被几个小弟围上问候,也想要说几句什么话。
毕竟飞全这人,也算是光明正大,虽然和陈浩南打斗,却不想别人插手啊。
而这时,一道洪亮稳重的声音扬出:
“飞全,你在这儿做什么?这么久没见了,走,陪我聊聊。”
“恩?”
众人寻声看去,来者正是雷耀阳一行。
而大部分人都没想到,威慑天下的雷耀阳竟然认识飞全,听他的口气,好像还很熟。
“雷爷,丁小姐,阿夜小姐。”
飞全看到雷耀阳,赶忙招呼。
“走吧,我出元朗回西贡,送你一程,顺便聊几句。”
雷耀阳走到飞全身边,揽住他的肩膀,话语道。
飞全有些受宠若惊,为难道:
“雷爷,我还有兄弟。”
不等他说完,飞全身边几个小弟赶紧插话,肯定道:
“全哥,雷爷让你聊聊,那你就赔雷爷好好聊吧,我们一会儿自己叫车走。”
“是啊,全哥,你不用管我们,我们这么大人了,难道还会走丢啊!”
“全哥,雷爷的面子得给啊。”
飞全的小弟们好像生怕飞全不去,一个两个异口同声催促道。
“那好吧。”
飞全眼看“众意难为”,总算答应下来。
“走吧。”
雷耀阳满意一笑,揽着飞全,一行人往停车场走去。
而飞全被雷耀阳带走,陈浩南可没人带他走,一伙东兴人马推推嚷嚷,硬要拉他进酒店理论。
看起来,今天他又要丢大人了。
雷耀阳等人可不管那许多,一边走路,一边开始起了闲聊。
由雷耀阳开口,问询道:
“飞全,你不是洪乐的人嘛,怎么和洪兴仔打起来了?”
“没什么,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想揍他。”
飞全不是一个喜欢拍马的人,根本不说冲突的起因,只是这样答道。
“哦?”
雷耀阳怪异一笑,玩味道:
“洪字头那么多人都能看顺眼,就这么巧,陈浩南你看他不顺眼?”
飞全些尴尬,硬着头皮道:
“是啊,那小子太拽了!”
雷耀阳也不是什么事都深究到底的人,洒脱摆手道:
“好吧,你不想说就算了。对了,一年多没看见你了,你最近在忙什么?”
“没什么,还不就在道上瞎混咯,今朝有酒今朝醉。”
飞全很是洒脱,张嘴就答。
“你这古惑仔做得还真是尽职啊。”
雷耀阳都不记得多久没遇到这样纯粹的人,不由一乐,随手招呼道:
“乌鸦,这位是飞全,以后你那边有什么生意,照顾他点,我很看好他。”
乌鸦听得,仔细打量了一番飞全,实在没看出这个金毛小子有什么出奇。
但雷耀阳这样吩咐了,乌鸦很给面子,立马话道:
“好,雷爷怎么说怎么好。”
飞全愣了愣,即不明白雷耀阳为什么能吩咐东兴五虎之一,也对于所谓的生意不是很感兴趣,摇头道:
“雷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是…”
“不用但是了。”
雷耀阳直接打断飞全的话,正色道:
“飞全啊,你第一块地盘是我给的,因为我看好你。”
“今天我再教你一次,混古惑仔,不是一定要打打杀杀,最要紧是有钱赚,有饭吃。”
“狠,那又怎么样?港综市最狠的那个,早就坐灵车走了,现在连渣都不剩。”
“能打,那又怎么样?你准备打到多少岁?四十,五十,还是六十?到老了,一身旧伤,又被年轻一辈取代,回想这一辈子,其实什么都没有。”
“你准备到那时候才后悔?”
“唯有一个字,钱。无论古惑仔也好,什么职业都好,这样对男人来说,才是最要紧的东西。”
“你看看现在道上那些叔父,有一个是穷鬼叔父吗?全是一些有钱有势的家伙。”
“有钱有势,才有话事权,别人才当你是叔父。你什么都没有,独占一个辈分,别人当你的话是放屁啊。”
“所以现在年轻就多赚一点,明白了吗?”
飞全单亲家庭出身,和一个老母亲相依为命。
而他的姓格,注定不会听母亲的念叨。
老实说这些话,从未有人给飞全讲过。
此时听得,飞全感觉句句在理,很是感激:
“雷爷,我知了。”
“恩,明白了就好,以后多向耀扬请教。如果你在一年之内做出成绩,能够得到我的认可,我送你一份大礼。”
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金发帅哥,雷耀阳给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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