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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绥惊了一下,下意识收回了手。

这一收更加刺痛了傅时聿的眼,他几乎立刻跑过来,将时绥扯到身后,然后抓住谢西泽的衣领,挥拳就要揍过去。

“住手!”

时绥紧紧抱住傅时聿的腰,“你误会了!听我解释!”

也许是时绥的阻拦让他冷静下来,傅时聿松开了谢西泽,转身拉着时绥就往楼下走。

他人高腿长,走的速度又快,时绥几乎踉踉跄跄才跟得上。

到了甲板上,时绥才发现游艇旁边停了一艘快艇,还没回过神来,人就被傅时聿抱了下去。

很快,傅时聿发动引擎,快艇很快退开,他仰头看了谢西泽一眼,只见他站在二楼,脸上带着薄薄的笑,和他的视线对上,不仅没有怯意,那浅笑中还似乎带了一点挑衅的意思。

傅时聿冷着脸调转方向,不过几分钟的时候,游艇就停在码头。

时绥被他拽着上了岸,手腕被他掐得很疼,她忍不住出声,“傅时聿你松开,我疼。”

然而男人只当没听见,拉着她快步走到车旁,打开副驾驶,把她塞进了车里,自己很快绕回驾驶座。

时绥揉了揉手腕,心里气得不行,她试图开车门,傅时聿幽沉的声音响起,“你再动一下试试。”

握着门把的手就这么不争气地顿住了。

时绥有时候气自己,为什么就这么容易被他唬住?仔细一想,大概是怕他有时候不按牌理出牌的脾气,到时候做出什么让自己难受的事来。

她冷静了一会儿,尽量让自己不和他计较,转过身和他解释,“我和谢西泽出来是有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傅时聿眼睛垂着,脸部肌肉僵硬,他闷不吭声地启动车子。

她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又想起昨晚的事,那种想要结束关系的念头又冒了上来,她神情冷淡,看着傅时聿的侧颜,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

“傅时聿,我有自己要做的事,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还是离婚吧。”

顿了下,又补充道,“我们不合适。”

细细去想,他们之间有很多阴差阳错。

在他喜欢上她的时候,她也渐渐对他有好感,好感加深之际她却恢复了记忆,想起了曾经的爱人。

而在他爱上她的时候,她却要为傅靳南报仇。

终于,当她想再要给彼此一次机会的时候,谢西泽送来了证据。

也许,是上天不让他们在一起吧。

“离婚”两个字在傅时聿面前是禁忌。

话一说出来,空气顿时凝结。

傅时聿表情阴沉,那双黑黢黢的瞳仁里是时绥不敢直视的怒火,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鼓起,时绥以为他要发火,等了半晌,他却只是冷笑一声,

“先前是因为不爱我,后来是忘不了傅靳南,现在呢?又是什么理由?找到更好的了,所以迫不及待地要甩掉我这个鸡肋?”

不是。

时绥心里否认。

而是她从一开始就对这段婚姻不抱希望,后来恢复记忆更加无法直面心里的煎熬。她一直以为离婚是对彼此来说最好的安排。

她不认为傅时聿会大度到接纳她内心对傅靳南的无法忘怀,与其彼此折磨,不如趁早放手。

眼见着她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傅时聿转过身来,一把揪住她的胳膊,语气阴冷道,“时绥,你把我当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舔狗?”

他的力道失了控。

时绥几乎立刻痛呼出声。

以往她喊一声疼他就紧张得什么似的,可现在他压根就当看不见,时绥疼得湿了眼眶,“我没有!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然而这话让傅时聿更生气了,眼神更加阴郁,

“我就是太宠你!宠得你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对,是她不配。

所以他放手就不行吗?

但这话时绥不敢怼,怕再激怒他。

她只是以沉默来表达抗议试图挣脱开他有力的手,结果只是让自己更疼了。

时绥也是倔,任凭痛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不打算求他了。

要说委屈,谁心里没有委屈。

她一直是在和心里的愧疚感斗争才能若无其事地和他继续这段婚姻,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脆弱了。

以至于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之吹得分崩离析。

谢西泽那里有证据,但明显他会和她做交易,无论是什么,她都会答应。

而谢西泽出现的目的,太过明显。

在这重重逼迫之下,离婚是结局罢了,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呢?

傅时雨看着眼前这张倔强的脸,心头蔓延着浓浓的失望。

他松开手,靠回座椅,同时锁住了车门。

即使这样,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一路上他的眉间阴霾浓郁不散,时绥也没再开口。“离婚”这两个字是两人之间的禁忌,每提一次时绥就感觉自己无理取闹了一次,因为每一次都被他扭转。看书溂

她自认以前是个心冷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很多的顾虑,也有了牵绊,再想做到云淡风轻太艰难了。

彼此不说话,气氛很僵。

傅时聿把她送回南苑,下了车,又把她拽回了别墅,同时把保镖喊了进来。

“傅总!”

傅时聿松开了时绥的手,冷着脸对着保镖吩咐,“从现在起,只要她出门,你们必须寸步不离跟随,不允许离开她身边半步。”

“是!”

“如果有人非要和她单独见面,你们要怎么做?”

两个保镖互看一眼,“我们会尽全力阻止,不会让少夫人单独去见。”

“很好!”

说完,他不再看时绥一眼,转身就走。

时绥被他这一顿操作弄傻了眼,以前她让傅九跟着自己,大部分是出于安全考虑,和现在的监控行为意义天差地别。

她反应过来,追了过去,拽住他的衣角。

“傅时聿,你这么做和软禁有什么区别?”

傅时聿顿了顿,转过头,眼睛似笑非笑的,“软禁?你如果称之为软禁,我也可以满足你。”

时绥紧紧抿住了唇,目光渐渐冷下来,两人逐渐有对峙的势头。

两个保镖站在一旁,真的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观战观的背后闹冷汗。

终于还是时绥败下阵来。

她缓缓地点头,退后,转身跑上了楼。

傅时聿的脸色很差,盯着她背影的那双眼里是浓稠的黑。

直到她的身影在二楼消失不见,他才大步走了出去。

这时傅九也已经到了。

自动上了迈巴赫驾驶座,傅时聿上了车,甩门甩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傅九有点心疼车。

心想,您再生气也不要拿上千万的车出气啊。

可再一想,也只能这样了,谁让家里那个比车更宝贝呢。

车坏了能修。

那个却是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哄着。

傅九摇了摇头,开车离开。

傅时聿终于冷静下来,回想刚才的举动,又开始后悔对她语气太严重。

如果不是自己过分了,她也不会又气得提离婚。

昨天对她撒谎,今天惹她生气,傅时聿按着太阳穴,自己这是怎么了?

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一点,却被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打击着,让他们原本就脆弱不堪的感情遭受着一次次的争吵和怀疑。

傅时聿睁开眼,“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