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下令,立即进攻营门;
校尉得令,立即执行。
虽然所部没有携带攻城锤,但外围到处都是鹿砦、拒马,只要稍微改一改立马就能得到趁手的工具。
于是乎,这名校尉命人砍鹿砦、拒马,然后制作了几根简易的“攻城锤”。
眼看营门将要被破开,梁睿又让麾下的一名本部校尉立即做好准备,在破开营门后率军接替进攻。
许久之后,那名校尉的手下开始抬着“攻城锤”撞击营门,顿时引起了阵阵巨响。
听到外面的动静,营内的并州军明白刘征所部已经全军覆没,可这却为他们赢得了足够的时间。
原来,石勒的命令是让刘征所部拖延时间,来让营中的将士在营门的内侧挖掘一条壕沟。
壕沟内布满削尖的木头、长矛等锐器,只要等敌军冲进来,就让他们未战先死上百人!
此时,他们听着营门外传来的撞击声,一个个的全都做起了准备。
很快,同样简易的营门就被破开了,北周军立马蜂拥而入。
结果…冲在最前面的人纷纷掉入壕沟之中,顿时就传出了凄唳的惨叫声。
可北周军前仆后继,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就把壕沟填满了。
这一下子,惨叫声也没有了,并很快就被喊杀声给淹没了。
虽然一下子就死了上百人,但是这幅惨状却没有吓退冲进来的北周军,他们依旧前赴后继地冲锋着。
来者乃是梁睿本部,由一名校尉统领,因此士气正盛。
反观另一名校尉则是带着三千余将士退下了,将对左营的第一波攻势交给了这名同僚,这使得此时的北周军乃是一支生力军。
由于是生力军的缘故,再加上“目睹”了营外的战斗经过,这使得他们早就作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他们知道并州军的厉害,知道牺牲是难免的,可他们也知道最后一定会“赢”!
这不,一下子就死了上百人,可在其他人眼里他们不会只是一群倒霉蛋而已。
于是乎,他们继续冲,导致喊杀声惊天动地。
他们在入营后逐渐散开,有的直直地冲锋,有的向两边散开。
此时,刘宝所部守在营门后两百米外,再在他们后面的是主将郭敖所部。
在两翼还有张越和张噎仆所部,总共四千人,全部各司其职,严阵以待。
刘宝所部一千人组成了一个阵型,盾牌一排,缝隙里露出了锋利的长矛。
这种阵型长于正面防御,短于被夹击,被包抄。
可是在大营中,身后和身侧都是友军,因此这种阵型堪称无解。
果不其然,敌军有冲得快的直接就撞上了长矛,然后就被捅成了麻花。
关键是入营的北周军只一味地往里面冲锋,前面的人看得见前方的情况,可位于后面的人却看不到。
这使得位于前面的人,就算停下了脚步也会被后面的人推搡、挤压,然后就被长矛捅死了。
直到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死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有北周军官发现这一问题的时候才停止。
可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就算你北周军停了,可并州军却开始在向前推进。
“前进!”
随着刘宝一声令下,其所部一千将士举着盾,拿着矛地缓缓向前。
他们就像一台联合收割机一般,每往前一步都能捅死几个敌军,直到再也推不动为止。
这是因为进来的北周军人数也已经不少了,他们同样开始结阵,并由于被推动开始一个个贴在一起。
这就成了力量的比拼,只不过中间接连处都是尸体,都是伤员罢了。
死了的也就算了,就怕那些没死的还被长矛捅穿着身体,偏偏还被推着,然后贴在了后面的人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北周军穿着两层甲胄,许多人都被捅穿了身体。
他们痛的惨叫着,哀嚎着,一声声凄唳的惨叫声正刺激着后面的战友。
另一边,刚开始往两边冲锋的人也都死了,他们都是一些散兵游勇,然后都被张越和张噎仆所部轻易地击杀。
“收!”
这边,刘宝一声令下,其所部将士开始收回长矛。
“刺!”
又是一声令下,一根根长矛又被刺出,再一次收割了一波。
一收一刺之间,几十个北周军倒地,接着是后面的倒霉蛋。
只有少部分人用盾牌挡住了,或者运气好靠着两层甲挡住了,或者压根没有被捅穿。
只不过他们被动地被收割着,如果他们想不出破解办法的话,恐怕等待他们的结局就只有死亡。
此时,指挥他们的校尉还在营外没有进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自己麾下的士卒。
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也就不能进行指挥,也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就连这名校尉也不知道,更别提更后面的梁睿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己方在被一面倒地屠杀。
直到一炷香之后,入营的大约两千北周军被击杀了大部分,剩下的人开始崩溃。
只可惜营外也都是北周军,大约有三千人,结果他们受到了自己人的冲击。
少数人透过人群看到了里面的情况,只见一面由长矛、盾牌组成的“铁墙”在缓缓推进,同时在给没死的战友补上一矛。
实在是太血腥了,太恐怖了,这让营外的人也崩溃了。
“跑啊!”
仅仅在营门被破开的两柱香之后,五千本部就溃败了,兵败如山倒!
见状,梁睿整个人都懵了,直到有人从他的身边经过。
梁睿立马让手下逮住他,然后询问左营中的情况,结果却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什么?”
梁睿做梦也想不到,守在这座左营中的并州军更猛,自己的本部军队居然被一面倒地屠杀!
恐惧在梁睿的心头弥漫,他怎么也想不到并州军居然这么厉害,尤其在外头的一千并州军全军覆没后还这么厉害!
“怎么办?”
梁睿扪心自问,本来他应该亲自指挥另外的五千人继续进攻,可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于是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右营那边,他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北宫纯的身上。
以梁睿之见,左营这边的并州军这么猛,一定是因为石勒亲自坐镇的原因!
只有石勒本人亲自指挥,并州军才能如此悍不畏死,才能够做到死战不退。
那么没有石勒在的右营呢?北宫纯一定能赢吧?一定可以的。
只要北宫纯攻下了右营,然后在两面夹击之下,此战就能赢!
然而事与愿违,只见右营那边北宫纯军队的情况也差不多,同样也全军溃败了。
只是梁睿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他只知道两边都败了,接下来也很难再攻破这两座大营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能不能赢的问题了,而是还能活下来多少人的问题!
因为石勒的骑兵还没出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