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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卸甲将军寡妇妻 > 第一六四章 夜半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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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四下里一片寂静。忽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清晰的鸟叫声。

张知劲陡的被惊醒了,认真去听,声音果然还在继续。

他待要起身,刚有动作,刘二女察觉到也被吵醒了,不禁问道:

“咋了?你去哪儿?”

都到眼皮子底下的的事儿,张知劲并不觉得要隐瞒,再说只有经过事人才能成长,因此据实已告:

“外面有动静,我去看看。”

大半夜的能有啥动静?

刘二女心里一紧,手不由得紧紧抓住张知劲,脸上布满焦灼不安,连声音都带了颤音:

“别去,俺听了没啥,就是鸟叫声。”

就这才不对劲!

现在是什么时候?寒冬腊月。很多鸟都向南飞了,那个会大半夜的在哪儿叫?

再说,声音也不对。

平常人除非没事干的,一般也不过认识常见的几种鸟,知道它怎么叫的,但若往深里说这几种鸟平时习惯叫几声、爱什么时候叫这些恐怕就不知道了。

可他都知道。

除了小时候孤独一人四处溜达观察的外,在加入苍龙军后,为了联系方便,那时也把鸟叫声当作为一种暗号,为了以假乱真,他还认真琢磨过。

如今他听的真真的,是有人在给他传信没错了!

只不知道是敌是友,来了多少人。若是仇敌,多大的仇,能不能化解?功夫高不高?只他一人能保得住一家老小吗?

他一边脑海里转了一百个圈,同时手上动作却不慢,已经打理好自个,刘二女见他连封藏起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的大刀都拿出来了,心里更觉的惊恐万分。

“俺也去。”

张知劲大步过去拦住她,坐在炕边,给她掖了掖被角,温声安慰:

“着凉了怎么办?想想闺女,你还得喂奶呢,可不能随便吃药。”

说完还不放心,随即严词叮嘱:

“你千万别出来,有什么事也等我回来再说,不然就是拖我后腿,知道吗?”

刘二女用力的咬了咬牙,勉强压住心慌,艰难的点了点头。

张知劲轻轻地打开屋门,一股冷风飘进来,实在躺不下去坐起来的刘二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大寒颤,待她睁眼去看,屋门已然被关上了。

张知劲出了灶房,走到院子里,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天上竟下起了鹅毛大雪,此时院子里一片白茫茫的,虽然没月亮,但院子里一点也不觉得黑。

他特意看了一眼张家善那屋,黑漆漆的早熄灯睡觉了,远处的村人鸡犬也悄无声息,因此衬着大门外那声音越发清晰。

顿了顿,张知劲方才轻轻走到大门处,迅速打开大门,一个大步迈出去,还不待他有所动作,与此同时鸟叫声戛然而止了。

他举目四望,登时就见一个黑影飞快的在向远处逃奔。

张知劲下意识的便要追,刚跑了两步,一片雪花终于从承受不住重量压弯了的树枝上掉下来,恰巧落到他脖子里,冰冷冷的感觉让他忽然回过神来:

这要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再则,谁知道前面有没有陷阱等着他?此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万一不是呢?若抓不住人,对方一直骚扰怎么办?

正迟疑间,不经意却发现一件事:从雪地里那一串大脚印来看,必是人无疑。只是那人为什么停留在柴火堆哪里就不往前了?难道是怕被他抓到?

可是以他估计就是对方再往大门方向前一些,他也抓不到对方。

张知劲用心听了听,四周的确没有外人。

他这才走上前去,立时就有大发现:

柴火堆隐蔽处放着一张折叠的白纸。

看情形很像小儿随便扔到那儿的,但张知劲清楚不是。

原因很简单:

如今这世道,虽然村里每家每户过日子都免不了备着几样纸,但总得来说各有用途:

譬如黄纸和五色纸,前者是烧香拜佛敬神用的,后者则主要为拜祭祖先。还有上茅房用的草纸,因为大解后可以用随处可见的树叶土坷垃等东西替代,用得人家不多,多是妇人生产前后用。

除了这几样,家里有孩童上学的自然少不了白纸,但因为纸张对村里人来说绝对是贵重东西,村里的孩童用的都是粗糙的草纸。

从纸张质量上看这跟眼前这张白纸就非常不符合了。

当然,也不能说村里就没人用的起这么好的纸,就张知劲知道的,郭大儒和他三伯张家善手里就有,但两人别看性子不一样,有一点却非常相同,那就是除了各种书籍外,对文房四宝也非常爱惜。

平时,即便一张纸写废了,也舍不得扔,反而攒着放好,留待他用。

所以,总归一句话,这张白纸出现在这里不寻常。

小心驶得万年船,回想一下以前遇到过的阴谋阳谋,张知劲顿时也顾不得被人知道了说嘴他大惊小怪,当下便抽了一根又直又长没啥其他枝丫的的柴火,对着纸轻轻一挑,纸随即落地了。

它本来就被人叠的敷衍——多亏有柴枝绊着这才不能让人一窥全貌,再加上纸又硬,一落地反而平整了,也露出了上面写的东西。

——很简单的几笔画,像小孩随手涂鸦。

可借着雪光看的清楚的张知劲反而心头大震。

又是暗号!

身为曾经的苍龙军的得力干将,张知劲怎么能认不出来这些由懿德太子主导、他们这些左膀右臂补充合力创造的独特暗号呢?

自从出京后,他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天。

张知劲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除了这个代表方向的暗号外,底下不起眼处还有两个小字——富贵。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县城有一家富贵酒楼。

难道是去哪儿相见?

至于时间,如今是半夜三更,对方若此时约他也不会如此拐弯抹角的,但反过来就很清楚了,应该是明天正午,正好边吃响午饭边谈事儿。

至于去不去,躲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恐怕也由不得他不去,正好他也想弄清楚事情原委。

把头绪理清楚,张知劲又抽了两根柴火,把纸夹起来再藏到柴火堆儿最下面隐蔽处,又等了好一会儿,见对方不是故布疑阵杀出一个回马枪,这才拍拍身上的雪回去了。

刘二女听见开门声,立刻从胡思乱想中醒来,两眼直往张知劲身上不停的打量。

“没事!”

张知劲安抚她:

“外面下雪了,今儿可巧来了个要饭的,没吃没喝的冻的不得了,便在哪儿瞎蹦搭,还想偷柴点火被我逮着了,我刚把他安排好了。”

怕她再问故意岔开话题:

“你怎么还不睡?快睡吧,我暖暖身子也睡。”

刘二女虽然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可张知劲素来嘴风紧,只能听话的躺下了,至于有没有睡得着,谁知道呢。

一宿无话。

次日早上,刘二女又一次起迟了。

张知劲已经做好了早饭:黄澄澄的小米粥,溜得粗面馍馍,又切了一盘咸菜疙瘩。

洗漱毕,夫妻两人对坐着吃饭。

张知劲边吃边不经意的交代:

“一会儿我去县城一趟,咱们这么偏的地儿都有讨饭的,也不知道其他庄子有没有,别不是哪儿又遭灾了?我去大伯哪儿说说话,看他是什么心思。”

这当然是他胡乱找的借口,奈何他不敢告诉刘二女真相,毕竟昨晚已经够她心惊胆战的了。

也罢,一口吃不成胖子,他还是不要逼得太紧弄巧成拙得好。

刘二女顿了顿,随即应了声好。

饭毕,张知劲认真收拾了一番便出发了。

他走的快,因此比旁人更快了两炷香的时间进城。

富贵酒楼跟五姓村相对,中间隔着县衙,张知劲自进城后就不急着赶路了,沿着主街进入县衙附近更是慢悠悠的。

哪知就那么巧,一抬头正好碰见申知义和黄米子和一群衙役捕快穿的整整齐齐的,各自提着一些茶叶点心布匹礼盒浩浩荡荡的迎面过来。

——自从王大姑一家狼狈退走后,张家元没有食言,没过多久就被他找了个机会将黄米子安排进县衙了。

两人瞧见张知劲赶紧上来打招呼,其他同僚也有认识张知劲的,也机灵的上前见过,继而有眼色的告辞。

当下,张知劲问:

“知孝呢?今儿倒不见他。”

黄米子与张知劲熟悉,不免取笑:

“还能在哪儿,毛脚女婿讨好老丈母娘去了。”

申知义严肃多了,一本正经道:

“李老娘今儿过寿。”

李老娘就是张知孝定亲的李姑娘她娘。

两人已然定亲多时,只是因为今年好日子不利他们,两人到现在还没成亲。不过如今这世道,定亲就如成亲一般,因此他奉承讨好李老娘提前过去也不出格。

何况,这其中还有一桩渊源。

李家祖辈生活在县城里,不仅是地头蛇,还是县衙的老人,张知孝当年就受过李老爹的照顾,算是半师之谊,如今又将爱女许配,更是亲如一家人了。

“对了,五弟你怎么来城里来了?”

申知义忽然想起来,顺口问了一下。

“就是,五哥你也不早点,要不然兄弟们就能给你接风洗尘了。”

说起吃喝黄米子就来劲儿了,他砸吧砸吧嘴,满脸都是遗憾。

“有个故人来了。”

张知劲轻描淡写的来了一句就没往下说,反而对两人旁敲侧击了一番城里最近的状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时候也差不多了,三人遂告辞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