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也笑着点头：“确实，拍卖会结束后，我还有点事要忙。”
见两位正主都不愿意，董娇娇只好作罢。
从会场出来，沈瑶正要上车，纪瑾年从后面追上来。
“瑶瑶！”他将手中的画递给沈瑶，“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把这副画给你。”
沈瑶转身回头，静静地看着他。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她看上的东西，都会想方设法送到她手上。
“对不起，我刚刚真的不知道是你。”
如果知道，他一定不会举牌的。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褪去冷静，被急切填满。
显然是把沈瑶刚才的话没听进去。
沈瑶笑了：“可是我并不想要，你懂吗？”
纪瑾年一僵。
“有些事，有些东西，不是你给我，我收下，就能皆大欢喜的。”
她丢下这句，就毫不留情转身上车走了。
看着渐渐消失的轿车，纪瑾年在原地僵持了许久。
他比谁都清楚沈瑶话中的意思。
她是告诉他，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可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沈瑶，他早就妥协了。
纪瑾年攥着画轴的手不断收紧。
因为用力，指节泛着森森的白。
董娇娇在车上等了许久，都不见纪瑾年回来。
便下车来看。
见他站在原地发呆，脸色难看。
不由心头一跳。
“瑾年哥哥……”她小声问道，“你怎么了？”
纪瑾年这才回神。
只一眼就叫董娇娇遍体发寒，浑身冰冷，僵在原地不敢动。
那种眼神该怎么形容呢？
仿佛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亲手杀了她一样。
叫人胆颤心惊。
转瞬又恢复温和。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是不是等久了？”纪瑾年主动开口，“刚刚很瑶瑶……姐说了一点事，耽搁了几分钟。”
这可是瑾年哥哥第一次，主动向她解释，董娇娇高兴坏了。
连忙摇头：“不久不久，只要是瑾年哥哥，等多久我都愿意。”
说着看了一眼纪瑾年。
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虽然冷了些，可面对她的时候总是和颜悦色。
这说明在瑾年哥哥的心目中，她绝对是不同的。
至于刚才的小插曲，董娇娇就当自己看错了。
只是，身为女子的敏锐，还是叫她心里不踏实。
回去的路上，董娇娇旁敲侧击打听沈瑶的事。
她虽然出身豪门，到底单纯，心底的意图被纪瑾年一眼看穿。
“我和她只是邻居，她奶奶会昆曲，我妈妈之前跟着她奶奶学过昆曲，每次放学我都要去她家接我奶奶，再加上在同一个学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至于刚刚……”纪瑾年垂眸，“她说有位跟我关系很好的同学意外离世，所以我才有些失态。”
“啊？怎么会这样！”董娇娇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瑾年哥哥，我不知道……”
“没什么。”
见纪瑾年没有生气，董娇娇这才放心。
怪不得沈瑶一走，他的脸色那么难看，原来是因为这个。
董娇娇依偎在纪瑾年的身侧，说了很多安慰纪瑾年的话。
可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视线落在窗外，漆黑的夜色被城市的霓虹灯点亮，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情。
一如他贫瘠绝望的内心。
他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他了解董娇娇的性格。
如果叫她知道沈瑶是他最爱的人，那她一定会找沈瑶麻烦。
董家大小姐的娇蛮任性，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是他对不起沈瑶，只能以这种方式保护她。
想起沈瑶刚才看自己的眼神，纪瑾年心底止不住抽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
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其他人的陪伴。
当初明明说好了，要在一起一辈子。
不管他们走多远，都要回到原地等对方。
一辈子不离不弃的。
可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纪瑾年绝望的闭上眼睛。
如果可以，他一定回回到高考结束那天晚上……
这样，他们也不会分开。
她也不会用这样眼神看着他。
纪瑾年什么都不怕，唯独怕沈瑶不要她。
那种感觉，真的太窒息了。
像是拿一把刀，一下又一下在你身上划过。
刀刀不见血，却能叫你痛彻心扉。
想必纪瑾年，沈瑶的状态却好多了。
易景轩看着身边嘴角含笑的人，问：“老情.人见面，竟然没有叙旧，真是令人意外。”
“好歹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怎么能当着你的面跟别的男人回忆过去？”
虽然已经结束了。
见沈瑶没有否认，易景轩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的？沈瑶，我就那么好糊弄？”
沈瑶故作不解：“我哪里糊弄过你？易总恐怕是记错了，我们现在确实清清白白。”
她强调现在二字。
易景轩道：“那个董娇娇可不好惹。”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叫他见见念念而已。”
“念念还真的是纪瑾年的孩子？”易景轩虽然猜到，但没想到会这么准。
他想到什么，不由坐直了身体：“沈瑶，我就那么像冤大头？”
沈瑶一怔，知道他误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沈瑶顿了顿，“我承认，我确实有自己的考虑和算计，但是易景轩，这件事我没必要骗你。”
她比谁都清楚易景轩的手段。
真的惹他生气了，她也不会好过。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何况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凭易景轩的身份，找他做事，事半功倍。
就目前而言，确实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合作伙伴。
显然，易景轩也明白了沈瑶的意思。
“没想到是我小看你了。”
在最好的年纪，面对感情，竟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倒不是说她爱的不深，相反，资料说她爱的很深。
他和纪瑾年一样，视对方为生命。
可感情越深，现在越是冷静。
只能说明，她清楚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念念是纪瑾年的孩子，可你又问心无愧，没有拿我当冤大头，难道……”
易景轩想到什么，惊讶之余竟然笑了。
“原来是这样！”
说完又啧了一声：“我才在心里夸了你，这会儿又发现你竟然还是个圣母，啧啧！”
沈瑶知道易景轩心思敏锐，没想到会这么聪明。
根据她的一句话就能想到这么多。
她对易景轩勾唇一笑，明媚耀眼：“易总，看破不说破，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