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贺铭与刘苏宇刚刚放下手机之时,废弃小楼的大门却突然被拉开了,两人不住望去,却发现来的既不是警察,也不是“血字”的成员,而是……
“星雪,你没有事吧?对,你果然不会有事的!”
马若芸穿着带褶边的丝绸短袖,本来只是扎了马尾的长发也细致地做了发型,及膝的中长裙,将莹润健美小腿暴露在空气之中,她一进门,目光就放在了凌星雪身上,完全没有在意这里还有其他人在。
“马师姐,”凌星雪叹了口气,“你一直跟在后面对吧?”
“是的!”马若芸小心翼翼地朝凌星雪走了过去,看她走路时不时按着被风微微吹起的裙子,这果然不是她平时的穿衣风格。
“这位是我们学校的师姐?死青蛙,你知道不?”刘苏宇却不可能无视马若芸的到来,就对旁边的赵贺铭问道。
“好像是马若芸师姐,体育系的,还是武术社的社长?”赵贺铭回想了一下自己入学前的调查内容,说道。
“居然有师姐们的资料,你也太恶心了,死青蛙。”然后刘苏宇就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仿佛赵贺铭是发臭的垃圾一样。
“这不是你要问的吗?融入环境肯定要了解一些要紧的人物啊,难道跟你一样只管当基佬就完事了吗你个智障!”赵贺铭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和刘苏宇之间实在有着二十厘米的海拔差距,估计就真要动手打人了。
其他人的低语并没有影响到马若芸,此刻她的眼中,只有面前的凌星雪。
好像有些受不了马若芸的视线,凌星雪又道:“师姐,你这种行为说得好听叫关心,说得难听就叫跟踪了,我不喜欢。”
凌星雪说话实在不怎么婉转,然而这已经是非常直接的话语,却没能让马若芸的表情变上半分。
“星雪,我当然知道,所以如果不是这种情况,我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过……果然还是轮不到我担心你,但是……”马若芸脸上本来出现了几分落寞,却突然又转变了一种莫名情绪的集合,“你为什么跟柏秋寒那小子这么亲近,最多也就见面两天不是吗?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可以,就只有他……”
凌星雪没有说话,好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是旁边的赵贺铭和刘苏宇瞬间就被庞大的信息量整到脑袋爆炸。
“马师姐对凌师姐……而且是和柏柏的三角关系?我去不会吧!”刘苏宇低声叫到。
“连你这种死玻璃都会有,为什么不会?”赵贺铭顿了顿,感觉自己的比喻不是很恰当,然后就又道:“你这种死玻璃只会让人觉得恶心,百合花只会让人觉得美好,是吧,宋哥。”
但是宋玉阶并没有回话,从发现那三人的死亡到现在,宋玉阶一直都没有说话,而是眉头紧锁,好像在思考什么。
“他和你们是不同的……”过了很久,马若芸才听到了凌星雪的声音。
“不同?什么不同?不同到能让你这样的人另眼相看?”马若芸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愤怒起来。
“我对他,也不是你所想的感情,和见过几次也没有关系,而是其他的原因,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见凌星雪语焉不详,马若芸终究还是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我不会放弃的!”马若芸盯着凌星雪说道,“那小子的确很强,我在外面看了一会儿,那些‘血字’的人奈何不了他,但是,如果是因为他强,我就会变得比他更强,如果是他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那我就会去做到!”
“不一样的。”凌星雪只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就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而就在这时,警笛的声音,响彻了这片拆迁区。
“打不通,怎么会!”小巷中,那名黑衣男子呆呆地看着未接通手机,陷入了呆滞。
“那些人里面……那些人里面,也有练气士吗!”“大哥”好像也终于也想到了什么。
“你觉得呢?”柏秋寒只是冷冷地看着三人。
“戏耍我们很爽是吧,小子!”“大哥”咬牙切齿地看着柏秋寒,好像恨不得将他吞掉一样。
“我想警察也要来了,现在你们想走,也还来得及。”柏秋寒并不是不想让这些帮会分子受到法律制裁,但是那“大哥”有一句话确实触动了他。要是他真的被发现了,恐怕确实逃不脱被监视、被控制的下场的,这和善恶无关,而是因为他们这样的人,实在太容易无视社会规则了。
“走?他们为什么要走?”就在这时,柏秋寒听到另外一人的声音。
那是一个被墙角的阴影包围、裹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唯一可以分辨出来的,只有那人的斗篷下,不断打量着这边的一双暗红眸子中发出的光芒。
“你们做得很好,没想到G省还有这样的散修练气士存在!”那人的声音并不苍老,但是中文却说得有些僵硬,就像是个初学者一般。
“大人,这小子比我想象中要强。”那“大哥”对人影鞠了个躬,满是愧疚地说道。
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听到这话,仿佛是犹豫了一下,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柏秋寒这才看清楚了此人的相貌。
那是一个很英俊的青年,只是他的金发碧眼以及高耸的鼻梁,无不显示着他白种人的身份。
柏秋寒感知到,这个人同样没有修出识海,但精神力却十分凝练,想来也是那种经历过很多训练而没有真正修炼精神力的。
他的骨骼皮肤极为结实,应该还是兼修炼体的路子,但是他的主要能量却不似真气,也不是聚集在下丹田的丹海,而是在胸中,即为所谓中丹田。
最异常的是,他的血流速度极其缓慢,像他们这些层次较低的练气士,血气充沛,身体需氧量也大,血流就好像大江大河一般,但是这个人的气血流转,就好像江河的宽度的河道中就只有涓涓细流一般。
“脱胎换血?就算没有也接近了。”
柏秋寒大约分析出这个白人青年的实力,不由皱了皱眉,同样的丹海初结,像黑衣“大哥”这样修炼功法不强,真气总量也不多的更没有专门进行炼体的,柏秋寒就算战斗经验欠缺,也能轻松对敌,但这青年不同,其不仅修为已经接近脱胎换血,体内能量的质量也不差,更兼修炼体,对于精神力和真气已经消耗过半的柏秋寒来说,无疑是个强敌。
那英俊青年从阴影中走出,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他的脸色仿佛又苍白了两分,青年皱了皱眉,把斗篷的帽子拉了起来,脸色才算好看了些。
“东方的练气士先生,你好。”青年施了一个中世纪时期的古礼,用生硬却又不失礼貌的中文说道。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他们是汉奸,你就是间谍,就算在这个年代,也是被抓了也是毫无人权的家伙。”对这个‘血字’有个大概认知的柏秋寒,自然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感。
那青年面色一沉,好像对柏秋寒的用词有些不喜。
“想不到你如此没有礼貌,那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你那种直接伤害人灵魂的攻击方式,我的主人非常感兴趣!”
青年的话语中充满轻蔑与不屑,好像柏秋寒就是土鸡瓦狗可以随便揉捏一般,但柏秋寒却心中警惕——敢这么说话的人,必有所恃。
那青年冷笑一声,柏秋寒就看见黑影一闪,那个青年就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好快!”柏秋寒虽然心中惊讶,但这巷中早就被他以精神力监视着,那青年刚准备动作,他就已经探知到了。看着那没有用任何武器,只是用那出奇尖锐的指甲向他刺来的青年,柏秋寒手肘一抬,正撞在青年的手腕上。
“砰”,骨骼的碰撞,竟然让柏秋寒感到骨头一阵疼痛——这青年的肉体力量,可能比起修为还要强,以至于柏秋寒这已经相当于二级体修的肉体,也会感受到疼痛。
这英俊青年也是心中惊讶,他本以为像柏秋寒这种散修的练气士,应该是以修炼真气为主,炼体就算有也不会太强,谁知这一下碰撞,他竟没有占到便宜去,反而隐隐落了下风。
惊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英俊青年一击无果,也不后退,而是双手如同幻影般向柏秋寒轰去。
他的指甲尖锐仿若刀片,连续的攻击,柏秋寒也只能以挡住手腕的方式防御而不敢硬接,不过好在有精神力辅助,基本可以对这青年的攻击做出预判,再做出应对。
殊不知这青年越打越惊,柏秋寒的速度的确不如他,但是他的攻击都能被有效地抵挡下来,进攻方总会比防守方消耗更多的体力,如果久攻不下,可能形势就要逆转。
这青年想法也是清晰,就在柏秋寒准备去格挡他下一次攻击的时候,他的手臂直接画了个圆圈,以黑虎掏心之势向着向着柏秋寒的胸口戳去。
这青年的变招极快,又看透了柏秋寒其实不是跟得上他的速度而是以某种能力做出一定的预判,但他还是低估了精神力的强大在他们这种层级练气士交手时的恐怖,他手上动作虽然快了,但却不能完全收束自己的精神,就算面无表情,柏秋寒也能察觉到轻微的精神波动,所以也有了防范。
只是这青年的攻击,柏秋寒还是没有完全挡住。
在早上和马若芸的交手中受的伤依旧影响着他左手的力量,虽然挡下了致命一击,但那尖锐的指甲还是抓破了柏秋寒的衣服,在胸口留下了几道血痕。
“他左手有伤?”
那白人青年很快捕捉到了这个信息,所以他攻击就开始无耻起来了,几乎一有机会,就攻击柏秋寒的左手,让柏秋寒只能应付,无法组织反击。
这下轮到柏秋寒着急了,毕竟他也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会到,更不知道那之后自己能不能顺利脱身。
更何况,以那“大哥”为首的三名黑衣男子,虽然已经听从神秘青年的命令退开,但仍随时有可能介入战斗,就算他们的体力也消耗了不少,也完全有可能把柏秋寒推到落败的深渊中去。
柏秋寒不是不想用识剑来取得优势,但是这青年的攻击实在太过迅捷,他连凝聚精神力使用识剑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柏秋寒的上衣在那青年的攻击下基本变成了布条,他的身体上了也又多了几道血痕,他渐渐开始拿捏不住气血,之前被他强行收缩肌肉止住血的背后的伤口,现在又开始渗出血来。
“我不可以死,不可以死,我不能就这样输掉!”
于是柏秋寒下定了决心。
就在那青年见柏秋寒越发虚弱,觉得胜券在握而精神松懈的瞬间,柏秋寒没有再阻挡他的攻击,而是任由他并拢的五指刺入了自己的左肩。
那青年也十分惊讶,然后他就发现,他用来进攻的右手已被柏秋寒收缩的骨骼肌肉牢牢卡住,一时间竟抽不回来。
于是他的攻势断了,于是柏秋寒终于腾出了反击的时间。
那青年看见了柏秋寒的眼睛。
黑暗,那黝黑的瞳孔中,仿佛藏着整个宇宙,是如此的幽深,如此的无垠,让人忍不住想要深陷进去——柏秋寒几乎没有留手的识剑,让这青年也陷入了数秒的恍惚。
“轰”,柏秋寒狠狠的一拳,打在了青年的腹部,直接把他还陷在柏秋寒肩头中的手爪震了出来,而后他的胸口又中了柏秋寒的一腿,就算是以这外国青年的肉体之强,挨了柏秋寒几乎全力的一腿下,也发出了密密麻麻的骨裂声,但是柏秋寒还不敢放心,将那青年踢飞后,顺势借力在墙上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双膝狠狠落在了那外国青年的双腿之上。
柏秋寒的肉体力量本就较这青年更加强大,加之重力的加速,登时就砸断了青年的股骨,使其失去了行动能力。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那黑衣“大哥”三人反应过来时,那英俊青年已经躺在地上低低呻吟了。
三人正想动手,但柏秋寒可不会忘了还有他们的存在,识剑再不留情的放出,那两名还没有达到丹海初结的黑衣男子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这种时候,如果柏秋寒再留手就是白痴了,全力的识剑破坏了他们的部分灵魂,最终的命运也只能是灵魂慢慢崩毁,一辈子躺在床上了。
那“大哥”一时间还没有晕过去,但也是一阵失神,柏秋寒接下来的攻击直接打断了他的手脚,彻底让他失去了反抗能力。
“你居然还没尽全力?昨天那些外围废物居然能围住你,看来还是你手下留情太多了。”那“大哥”强忍着疼痛,拼命抬起头,悔恨地看向柏秋寒。
“我和你们不同。”柏秋寒摇了摇头,骂道,“我有底线,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但你们没有,所以你们是汉奸,是间谍,是破坏他人人生的杂碎!”
“阁下,你既然赢了,也不用说风凉话,你可以杀死这里所有的人!然后迎接无穷无尽的追杀吧!”那英俊青年来得趾高气昂,败得却干脆利落,他明显有些不服输,但此刻也只能恨恨地看着柏秋寒,任凭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
“我不会杀死你们,我说了,有些事情我不想做,至少现在我还不想!”
“没想到居然会输给你这样天真的练气士,不过也好,你就继续天真下去,总有一天会因此死的很惨!”那青年恶狠狠的诅咒着。
“可能是吧,不过你们看不见了。”柏秋寒看着那青年,淡淡地说道,“还是那句话,间谍罪的罪犯,是没有人权的,你应该很清楚。”
柏秋寒说完不再理会那青年,整理了一下衣物,确定没有遗失什么物品以后,缓缓走出了巷子。
“怎么办,大人?”那黑衣“大哥”艰难的转过头,向那青年询问着,他此刻也是宁愿死了,如果被政府抓住,不说汉奸这个罪名会不会有人权,他的家人,以后恐怕也要被戳着脊梁骨过日子了。
“我只是先行赶来,接应应该快到了,但要是政府的人先到,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那青年漠然说道,仿佛对死亡已经极其淡然了,而就在这时,巷子口出现了十几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