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沈持笑着评价:你对宋博妄的要求太低了。
周慈:……
沈持:如果你这么容易就回去,他不会反思自己对待你的方式究竟错在哪里,从此以后会更加肆无忌惮,你还想一直听他每天言语攻击你么?
周慈被问得愣住。
她当然不想,但宋博妄一直都不是说话好听的人,即便当初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他也总凶巴巴的。
这么多年都这样,真的会因为她的一次失踪而彻底改变么?
周慈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沈持也看出了周慈的自我怀疑,他轻笑了一声:不要低估自己的地位。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住气,什么时候他放软了态度,跟你认错示好了,你再考虑和他见面的事情。沈持说。
周慈觉得沈持分析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之后,又问:到时候可以见了吧?
沈持:我的建议是不要。
周慈:……他能示弱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持看到周慈替宋博妄辩解的样子,无奈地笑了起来,我现在算是知道宋博妄为什么会这样了。
周慈被沈持冷不丁的笑弄得懵了:为什么?
你惯的。沈持毫不留情地说,你对他的要求太低了,所以他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周慈:……我也没什么资格要求他做什么。
沈持:为什么没资格?他喜欢你就是你最大的资格。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他作,你要比他更作,否则他永远不知道珍惜。
沈持觉得,周慈实在太顺从了,宋博妄被惯坏了。
周慈听完沈持的这番话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冷不丁问他:你会希望久久这样对你么?
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周慈想,应当没有人是喜欢被这样刁难的吧。
沈持也是个男人,他们男人,还总是有一些莫名的自尊心在。
沈持笑着说,当然希望。
他的答案令周慈吃惊,半晌后,周慈才问他:为什么?
沈持振振有词,有理有据:她愿意和我闹,说明她至少是在意我的,如果连脾气都不发了,我才应该着急。
周慈仔细斟酌了一下,确实如此,虽然宋博妄对她发脾气,她也难过,但试想一下,宋博妄彻底无视她,冷漠相对,她可能会比现在更加心灰意冷吧。
想通了这些后,周慈笑着同沈持说:受教了。
沈持:再等几天,宋博妄应该快忍不住了。
周慈:好,听你的。
隔天一早,常久要去医院做产检,沈持七点多就到了。
产检原先定的是宋博妄陪同,沈持一来,便多出了一个人。
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宋博妄看沈持更加不顺眼了,打从他出现,就没给过他好眼色。
沈持却不在意,他跟在他们兄妹两人身后,一并走出了别墅,随后笑着问常久:久久,坐我的车么?
上车。宋博妄直接给常久打开了车门。
常久几乎没有思考,就上了宋博妄的车。
沈持独自开车,跟在宋博妄车子后面,不疾不徐。
宋博妄打着方向盘,一看倒车镜,就能看到沈持的车,心情愈发烦躁。
这种不悦,比他先前看到沈持的情绪要浓烈得多。
常久心知肚明,应该有周慈的因素在。
沉吟几分钟后,常久开口同
宋博妄说,其实,你只要让沈持给周慈带个话,以后不要那样对她,她就会回来了。
回应常久的,是宋博妄的一声冷笑。
常久顿时想起了沈持昨天同她说的话:天塌下来,有宋博妄的嘴顶着。
还真是这样。
听他这口吻,应当是暂时还没想通,常久便不去浪费唇舌了。..
医院离宋家并不远,十多分钟便到了,宋博妄早前已经安排过产检的流程,入院后便直接带常久去见了医生。
首先要做的是血检,常久去抽血的时候,沈持和宋博妄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左一右守着她,惹得后面排队的人都不敢靠近。
抽完血以后,便是B超检查。
私人医院的人并不多,加之宋博妄先前打点过,整个检查过程,也就是半点四十分的事情。
检查报告出来需要时间,沈持看了一眼腕表,问常久:久久,早饭想吃什么?
常久:就去医院附近那家生煎店吧。
沈持点头应下来,随后又去看宋博妄:可以么?
宋博妄:你问我?
沈持笑着说:怕你不喜欢。
宋博妄呵了一声,沈持这茶里茶气的发言,摆明是在常久面前装可怜,装柔弱。
宋博妄直接选择了不接招,拉住常久便往外走,他这下有些突然,常久被拉得绊了一下。
沈持见状,马上上去将常久护在怀里,你小心点,她是孕妇。
宋博妄这下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多危险,他低头去看常久:哪里不舒服?
常久摇摇头,没事。沈持来得及时,那一下,她刚好撞到他怀里。
宋博妄:嗯。
有了这个机会,沈持便不肯放开常久了,我扶着你,免得又摔倒。
宋博妄眉头皱起来,虽然他从前就知道沈持不要脸,但没想到他能夸张到这个地步,并且丝毫都不脸红。
宋博妄正这样想的时候,沈持冷不丁来了一句,现在想想,周慈怀孕的时候,应该也挺辛苦的。
常久点点头,曾经她还不怎么懂,等自己怀孕后,才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
她算得上是情绪稳定的人了,但怀孕后,激素作用下,隔几天就会有特别崩溃的时候,可能只是很小的事情,就能让她哭出来,和孕前根本不像同个人。
而她怀孕的日子,比周慈过得好多了。
周慈那时,妊娠反应也很严重,还要和宋博妄斡旋,承受他的暴脾气,太不容易了……
沈持这句刻意的提醒,也让宋博妄回忆起了周慈怀孕的日子,他自知理亏,后来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连表情都阴郁不少。
沈持发现宋博妄的情绪变化,朝常久微笑一下,常久立刻就看懂他的意思了。
刚才那话,他是故意说给宋博妄听的,也不失为一种试探。
若是从前,宋博妄是不会这么快就反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