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球说的滔滔不绝,甚至有些唾沫横飞。
沈玄听的却是有些云里雾里。
因为这元神老怪说的跟沈玄记忆完全对不上。
首先器云、丹云、符云三宗传承古录记载的皆是云姓老祖授艺三宗祖师。
三宗为了纪念这位云姓老祖,每个宗门才带了一个云字。
要说一个宗门传承古录出错有可能,但三宗都出错,此事绝无可能。
第二,器云宗祖师堂,供奉的创派祖师绝对是有“兵祖”称号的李靖,试想一下,一个宗门哪有把创派祖师给搞错的?
第三,李靖更没有什么灵界散仙的大能父亲,他出身微末,只是大乾的一位布衣书生,机缘巧合之下才走上的仙道之路。
唯一对的上号的就是灵界散仙下界。
那位散仙确实是叫李青玄,据说破碎虚空来到仙元大陆的落脚之处就是在青玄城。
创建大乾的也确实是他之子嗣。
至于什么二子、三子、四子、五子创建其它修仙国却从未听过。
起码记忆里没有。
并且《天南修仙录》上也不是这么介绍的。
想到这里,沈玄握着金雷子的手微微紧了紧,这老鬼只要敢耍花招,那就送他入轮回。
“前辈,器云宗传承古录上记载,是一位云姓老祖授艺三宗创派祖师,才有器云、丹云、符云三宗,并且器云宗祖师堂供奉的创派祖师乃是有‘兵祖’称号的李靖李祖师,到您嘴中,怎么成了李祖徒儿了?”
血色光球闻言大怒,“胡说八道,这些秘闻老夫还能不知?”
“前辈是谁?”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器云宗创派祖师:器云子。”
沈玄闻言,眼角微不可察的动了一动。
光球中的这个元神绝对是在说谎。
若沈玄真是器云宗一个炼气期普通弟子,可能会上当相信对方说的话。
但沈玄继承了李子陵两千多年的记忆,而李子陵身为器云宗化神期太上长老,任何的宗内秘密都不可能瞒着他。
器云子是兵祖李靖的尊称。
不仅仅是人族,妖族对兵祖也是敬畏有加。
换句话说,器云子就是李靖,李靖就是器云子。
这个器云子不可能是旁人。
退一万步讲,不管李靖是不是器云宗创派祖师,在他飞升灵界之后,整个天南修仙界不会再有器云子这个称号。
此人自称器云子,百分百是在说谎。
“小友,这是老夫为害我之人准备的灵茶,茶非凡品,乃灵界之物,请小友品尝!”
沈玄脸色不变,“这茶晚辈消受不起,还是前辈自饮吧。”
谁知供案上两杯灵茶中的其中一杯突然离开供案朝沈玄急速撞来。
“桀桀,小友真是不识好歹,这么珍贵的灵茶竟然还要老夫送你嘴边。”
一股浓重茶香扑鼻,沈玄突觉天地陡然一变。
周围景象不再是碧云观内,而是一处入目苍翠满布坟丘的荒郊野岭。
山岭连绵不绝,好似有百里千里之远。
沈玄身旁有石碑一块,上刻三字:乱葬岗。
“乱葬岗?有些邪门。”
所谓乱葬岗就是埋死人的地方。
客死异乡,凶杀无主的尸体,横死不得入祖坟的一般都会埋在乱葬岗。
乱葬也是葬,起码可以让尸体避免暴尸荒野,也免了被野狗吞咬之苦。
可这一般是凡人的事,修仙者根本不讲究什么葬不葬的。
借着惨淡月光观察,除了无数闪着鬼火的森森白骨外,这处地方竟然还很热闹。
有行旅的商人,有走镖的镖师,有赶路的书生,有走乡串户的货郎,还有骑着毛驴走亲戚以及放牛归家的附近村民。
不过有一点,这些人个个都是目光呆滞,没有任何生人气息。
此时恰好有一顶四抬小轿从沈玄旁边经过,前面两个轿夫脸色苍白双目无神,脸蛋两侧各涂一个圆圆的胭脂球,再加上那猩红的嘴唇,活脱脱的就是两个放大版的纸人。
看到这里,沈玄暗骂一句,“又是该死的幻境。”
还特娘的是吓人的鬼境。
现在沈玄基本可以断定这所谓的器云谷百分百是灵宝所化。
通天灵宝星河长卷,沈玄继承李子陵之记忆自是知道的。
器云宗护派大阵就是依仗此宝而设。
上面共镶嵌十八件威能巨大的灵宝,全部出自李祖之手。
其中有一件御灵瓶自数万年前丢失。
不是被人偷走的,而是不翼而飞。
就是无缘无故就没了。
因为此瓶只是可以缩短灵兽的修炼时间,对于修士来说并无多大用处,器云宗搜寻百年无果后,也就没有再上心。
如此看来,这御灵瓶不仅仅可以缩短修炼时间,还可以自成一界,更有演化各种诡异幻境的奇特威能。
此刻困住的也就是沈玄,若换一个普通炼气期修仙者身处这等陌生恐怖幻境,就是吓也得吓疯。
至于那个血色光球的来历,沈玄也猜到了一二。
这家伙很可能不是人族。
要么是一头灵兽兽魂,要么就是这御灵瓶的器灵。
对方可以如此简单的操纵这件灵宝,器灵的可能性很大。
但灵兽兽魂的可能性也不小,因为它说过器云谷可以缩短修士的修炼时间。
在灵兽眼中,它自己可不是什么妖兽,它就是堂堂正正的修士。
但不管那家伙是什么,它也只有操纵幻境吓人的本事。
现在知道了对方底牌,沈玄破掉这幻境后准备直接将其搜魂。
“咦?这是义庄?”
就在沈玄分析事情经过的短短数息时间,身前三丈外突然多了一处宅子。
这宅子蛛网层封,破败不堪,看样子已是很久没有人居住。
门口匾额简单写有两个白底黑字:义庄。
除此之外,门口还挂着两盏白纸灯笼。
此刻灯笼点燃,随风左右摇曳,很是有些诡异气氛。
推门进了院子,院中满是古树。
其中一颗需要七八个壮汉合抱的古槐格外显眼。
义庄正堂两侧悬有一副楹联:“休言万般皆是命,神魂受祭自然长。”
走进义庄正堂,里面有些出乎沈玄预想。
正堂内并没有想象中的潮湿阴暗鬼气森森,也没有摆放棺木。
只有一张供桌,上摆香炉供果,鸡鱼糕点。
供的是一张人像。
见到墙上贴的人像,沈玄眉头稍稍蹙了蹙。
不是旁人,正是牌型玉佩上的那个道童。
那个与沈玄长的一模一样的道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