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鹘使者术赤,也就是现在回鹘一族的丞相。好不容易见风使舵,投靠了左贤王,扳到了前丞相桑多,自己坐上了相位。
不料,这第一次出使大唐,就碰上了钉子。而且,还是根拔不掉的铁钉。这个脸面,可就荡然无存了。
先不说会不会被撤取,但被大多数同僚,看不起,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以,术赤一拱手,
“我回鹘同两?之地的联系,绝不能断绝啊!”,术赤惶恐地说道,“这重开边贸,当是我两方都可以互利互惠,民心所向!望郡王爷决断!”
“不用多说了,本王就给你回鹘一个机会。”,郭昕半兵也不退让地说道,“在哈喇巴喇山口,靠我大唐一方,七日后,本王在山口同你们左贤王谈判。假如到期你回鹘不至,可就别怪本王,率大军入回鹘了。”
“万万不可,郡王爷万万不能兴兵。本使,马上就回去,禀报左贤王,一定准时赴约,决不致有违。”
术赤连忙劝阻郭昕,深施一礼后。退出了大堂,带着使节团,匆匆返回大草原。
“李大哥,这个回鹘使者回去,必当会禀明情况。开不开边贸,我两府之地拖得起。回鹘,却不一定拖得起。你我兄弟二人,还是去雪月使帐中,巡查一番吧!”
李元忠一抱拳,“郡王爷相邀,忠敢不从命!”
……
长安城外的官道上,小黄门带领的追兵,已经倒下了上百具尸体。却是,连飞龙卫的一根毛都没有碰着。
小黄门又急又气,大吼,“骑兵下马,扛着盾牌,冲上去,务必斩了这伙贼人。”
于是,一个御林军军官。就只好下马,带着一百余人,朝着骆飞等飞龙卫压了上去。
骆飞一见,乐了。“这帮蠢货,怪不得战力下降这么多呢!有战马不用,骑兵变为步兵,这不是存心找死么!”
“将士们,火箭放,然后,骑兵冲上去,用鸦九弩的杀追兵。”
“遵命!”
漫天火箭飞舞,全副武装的飞龙卫队员,骑在马上,发起了反冲锋。
骑兵对上步兵,可就是碾压式的。更所况鸦九弩开道,追兵顿时死伤惨重。
小黄门一看势头不好,当先就拨马而逃。御林军也不是傻子,一哄而散!
飞龙卫一阵追杀后,才收兵缓缓而行。
再一次追击失败,还损失了不少人马。大宦官程元振,脸色阴沉得可怕。再次派人追击,也来不及了。
只得再派出快马,前往凉州,命令宦官骆奉先,督派兵马,进行拦截。
骆奉先,可是早就到了凉州。这个宦官,也是头上生疮,脚底流脓的家伙。
一到凉州大都督府,骆奉先就拿出圣旨,以督军名义,在凉州大肆收敛财物,吸纳各级文武官员的贿赂。
一时之间,骆奉先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当然,这一地的军民却是怨声载道。
凉州刺史史宁,也是忧心忡忡。长期任由这些宦官胡乱搞下去,这朝廷可就全乱了。
李光弼、来瑱以及仆固怀恩的遭遇,已经作出了有力的证明。宦官乱政,这天下,只怕又要大乱了。
现在的地方各藩镇,都是各行其事。根本不会将朝廷的命令,放在眼里。再加上番邦异族的威胁,朝廷不过是一只纸糊的老虎。
想到这里,史宁,据说先祖曾为瓦岗将的这个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员,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当即,史宁唤来亲信,暗中分派下去。
骆奉先看着手下小黄门搜刮来的财物,乐得是合不拢嘴。一迭声赞叹,
“好、好,这些财物,送到宫中,你等随洒家办事之人,皆有赏赐!”
一众小黄门,齐齐施礼拜谢!
正当此时,一骑快马冲进了凉州城中。马上小黄门大喊,
“朝廷急件,闲人避开。”
骆奉先急怕率领着手下宦官,迎了出来!
“参见骆公公!”,马上小黄门跳下马,取出身上急件,呈给了骆奉先。
“程公公交待,务必截住郭氏一行。”
骆奉先拆开急件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大字,“郭氏潜归塞外,截住!”
“哼,洒家知晓了!你去回复程公公,想从洒家手上逃脱,好比登天。”
打发走了送信的小黄门,骆奉先派人请凉州府刺史,前来一叙。
事情,差不多清楚了。最多三天之内,郭孝一行,就会前来凉州。
不多一会,史宁进入了骆奉先府中。
“参见公公!不知公公唤下官前来,是所为何事?”
史宁抱拳施礼后,小声问道。
骆奉先翘起二郎腿,抿了一口茶叶,慢条斯理说道,
“史大人,洒家问你?这天?下,是谁最大?”
史宁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可这,也难不住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史宁。
天底下最大者,莫过于当朝天子了。史宁眼珠一转,大声说道,
“天下,当然是皇上最大!”
骆奉先呵呵一笑,不置可否。“今有人从长安一路打了过来,实属大逆不道。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谁人如此大胆,本官定要派出兵马,捉拿叛贼。”
史宁一拍胸口,义愤填膺的说道。
“呵呵,无须大人出手。”,骆奉先说道,“大人只需守住甘州,给洒家五千兵马即可!洒家自会在凉州城下,擒拿叛贼。”
“这个死太监、阉人,”,史宁心中无比鄙视,“这点功劳,都还在争同本官争抢。反正,本官正好把一些不对付的兵将,调派给你。”
骆奉先,这个阉人,却是在想,“这郭氏潜归塞外,金银珠宝,必不会少。正好,既拿反贼邀功,又能捞取好处,两全其美啊!”
“下官,这就去调配人马,”,史宁一抱拳,顺口问了一句,“但不知,公公要捉哪家反贼?”
骆奉先随口说道,“郭家!”,话一出口,才猛地警觉。这个郭家,同许多边关将领,都有着不浅的关系。
“你自去调兵即可,这些小事,就不劳烦你了!”
史宁退到府外,心里都还在咚咚乱跳。这些宦官,还真是大胆。郭郡王都还在塞外,为大唐镇守边疆。却不料,家里人还在被宦官追捕。这天理何在啊!
不过转念一想,郡王爷如被逼反。自己今后行事,不就方便多了。
史宁回到家中,派出了亲信,手书一封,交待了几句。
亲信一抱拳,“大人放心,必不辱命!”
趁大军调动之际,亲信混出了城。不久,城门封闭,准进不准出。
凉州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