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赢,别乱说话。”照世明镜拉拉秦小赢的袖子,示意他小点声说话。
“既然我在,他就没事,急什么?人生如白驹过隙,能多享受下,自然多享受下。”男子品了一口放在身前的香茗,说道。
“照世明镜,把孙大帅放下吧,我们走。”秦小赢见男子做出这种承诺,就想拉着照世明镜一起走。
“慢,进我泰楼,说走就走,也太不将我这个主人放在眼中了吧?”男子冷笑道。
看秦小赢性急,又要说话,照世明镜连忙抢着说道:“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还是小和尚懂事。”那男子说道。“你们坏我一株十八美人,要再赔我一株同样的十八美人才行。”男子说道。
“花是你自己让人砍的,管我们什么事?”秦小赢鄙视道。
“如果不是你将花摘走一朵,我怎么会砍它?”那男人说道。
“你自己不是说花不是你栽种的本意了吗?”秦小赢对这男人的话记得很是清楚。
“没错啊,少了一朵的十八美人,怎么会是我载它的本意?这花已经不完美了,要它有何用?”男人说道。
“你这是在耍无赖。”秦小赢怒道。
“我便无赖了,你奈我何?”男人嘴角浮现一股冷笑。
“照世明镜,上!”看着那张讨厌的脸,秦小赢想要打人。
“阿弥陀佛,佛门反对暴力,他说要赔,那么就赔好了。”照世明镜站着不动。
“你不是这么胆小吧?”秦小赢白眼道。
“前辈,花是他摘的,跟我没关系,我可以走了吧?”照世明镜问道。
“看你态度这么好,你可以走了。”那男人说道。
“照世明镜,你这叛徒!”秦小赢气道,关键时刻,朋友也靠不住啊。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是你做错了事,而这人是我给你背的,祸是你自己闯的,从头到尾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照世明镜的原则就是少惹事,惹了事就把事往最会惹事的人身上推。
“如果不是你当时看孙大帅可怜,动了怜悯之心,我怎么会闯祸?”秦小赢心想,你不仗义我也不客气,说道。
“慈悲心人人都有,我只是发慈悲而已。”照世明镜念了声佛号。
“慈悲就是只嘴上说说却没有实际行动吗?你这样妄称学佛之人!菩萨还济世救人呢,让你背个人怎么了?要不你去给他找药救他,要是你在惹祸和救人当中选,你选哪个?”秦小赢言辞犀利,大义凌然的说道。
“这……”照世明镜被秦小赢说倒了。“前辈,我不走了。”
“好厉害的一张小嘴啊。”男人笑道。
“我也不罚你们多了,我最近刚好开课,讲儒释道三教之异同,你们在课上给我当下助教,至于十八美人,你们每天要去门外浇水,直到十八美人的种子重新发芽为止。食宿免费,你们看如何?”
“没空!我们是来这里找人的。”秦小赢说道。
“哦,你来这找人?找谁?附近的人我都认识,你不妨说说。”男人说道。
“叫什么儒门凤君仪。”秦小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谁会叫这种名字。
“这不是巧了么,踏破铁鞋无觅处,不用找了,你们找的人就是我。”那人说道。
“你就是?不对,你怎么会是他呢?肯定认错人了,照世明镜,我们走。”秦小赢也是小无赖,这惹祸惹到要找的人身上,这理去哪里说去。
“站住!”一股博大的浩然之气充斥了整座小楼,秦小赢全身的汗毛一竖,他立时觉察这男人亦是素墨虚那种级别的高手。秦小赢现在知道,想跑也跑不了了。
“惨了,本来一个素墨虚就够讨厌的了,怎么又冒出一个来。”秦小赢嘟囔道。
“你们俩进来吧,我知道你们是‘组织’派来听我教诲的,过来一起上课。休息时间过了。”凤君仪摇着扇子,进入小楼。
照世明镜和秦小赢对视一眼,秦小赢眼中的尽是气愤,照世明镜眼中则是无辜。秦小赢气氛照世明镜关键时候没义气,照世明镜的无辜则是表示:逃得了一个总比两个都在留在这好吧?
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俩都是跑不掉的了。
上课?他们要上的是什么课?
正是:草长莺飞艳阳天,开卷读书正少年。
泰楼,在大明湖畔不远之处。在这里住着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位华丽的不像话的教书先生,有一群爱助人为乐的小书生。他们时常会从泰楼里走出来,教大家一些从未听说过的耕种之法,又或者拿出些从未听说过的植物种子分给大家种。
得益于泰楼的这种无私捐助,大明湖畔的东齐人生活的一直很富足,因为是泰楼给予了他们这种改变。
但是今天他们发现,泰楼中并未像往常一样传出朗朗读书声。大家未免有些好奇,不知道泰楼里发生了什么。
其实泰楼并未发生什么,只是当课堂里多了一个道士一个和尚,那要说的就太多了。
“三代之衰,王道熄而霸术倡:孔、孟既没,圣学晦而邪说横:教者不复以此为教,而学者不复以此为学,霸者之徒,窃取先王之近似者,假之于外以内济其私己之欲,天下靡然而宗之,圣人之道遂以芜塞。相仿相效,日求所以富强之说,倾诈之谋,攻伐之计,一切欺天罔人,荀一时之得,以猎取声利之术,若管、商、苏、张之属者,至不可名数。既其久也,斗争劫夺,不胜其祸,斯人惀于禽兽、夷狄,而霸术亦有所不能行矣……”凤君仪不照着课本,而是依旧躺在他的竹椅上,将一篇文章背了出来。
“子夏,你说三代之衰是什么道理?”凤君仪念完,不忘问道。
“老师曾说‘圣人之学日远日晦,而功利之习愈趋愈下’,是以学生想必世人皆存了功利之心,所以学习圣道的心就淡了,将儒学当成了敲门砖。”子夏说道。
“老师亦曾说‘虽尝瞽惑于佛、老,而佛、老之说卒亦未能有以胜其功利之心:虽又尝折衷于群懦,而群儒之论终亦未能有以破其功利之见。’可见学佛、道也不能战胜功利的心,但是老师今日却将一僧一道放进学堂,子秋不懂是什么道理。”子秋有些厌恶的看着在她旁边正打呼噜的秦小赢,以及无所事事看着窗外闲云的照世明镜。